董小由勾了勾嘴角,王媽媽還是有能力,剛才麵對眾人人的指責,不知什麽原因王媽媽心裏亂了。現在她發現這一點並指出來,還不算晚。


    話畢,台下的人麵麵相覷,不由得暗暗點頭。


    “誰知道這解幻術的香氣哪裏來的?要是這香氣散了,我們還不是要中幻術。好一個王媽媽巧舌如簧,和董小由一唱一和,把我們都給騙了。”


    剛相信王媽媽和董小由的人聞言又起了疑竇。


    王媽媽眼尾閃過陰摯。


    周曄穿過人群,向這個人走去。


    董小由灑然一笑,竟有幾分疏狂的瀟灑,又帶著幾絲英氣。眾人又一次心神失守,隻見她朱唇親啟,笑意淺淺,明眸皓齒,燦若朝霞。“媽媽,這個人可是百花樓的常客?”


    “眼生的很。”王媽媽眼尾掃了一下那人,淡淡的道。


    “張老四,你不是倚紅樓的人嗎?來這裏幹什麽?”聲音響起,頓時炸開了鍋。


    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不管這個來搗亂的人是何來路,今日百花樓裏這麽多人總有人會認識。董小由笑意盈盈,果然不出所料。百花樓犯了眾怒是因為眾人覺得被愚弄了。那麽倚紅樓的人在這裏煽風點火他們又會怎麽想呢。


    “倚紅樓真不要臉,比不過百花樓裏的姑娘就來落井下


    石。”


    “卑鄙。”


    眾人掉轉了槍頭,把張老四圍在中間,指著鼻子罵。


    局勢再朝著於董小由有利的方向發展。謝昀眼中的陰鷙仿佛滾燙的熱油,不甘在他眼中翻滾。董小由在他眼裏不足為道,他以為要對付她再容易不過。但如今且不說能不能殺了董小由,就是阻止她不讓她當花魁都不大可能。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出乎他的意料,更是讓他看到自己身上的失敗,對董小由的恨意越加蝕心灼骨。就算是賀明潯護著她,他也一定要讓她死。


    謝昀拂袖而去,他身後先前被他抓著的欄杆留下兩道深深凹陷的印,這是太過用力所致。


    張老四被眾人指著鼻子罵,尤自不死心。“諸位!百花樓想要欺騙我們是事實啊!”


    他的解釋太過徒勞,他的聲音很快被潮水般的責罵淹沒。


    周曄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跟前,甕聲甕氣的道:“百花樓裏不歡迎你,請吧!”


    “這就是你們百花樓的待客之道嗎!”張老四麵上滾燙,斷喝道。


    都露了餡了他再說什麽都沒用了,不知是誰拿東西砸他。“滾吧你!”


    周曄三下五除二將張老四的手反剪。張老四唉叫的古怪


    被扭送了出去。


    “諸位!對不住!我看護不周,讓閑雜人等混了進來,擾了諸位的興致。”王媽媽朝前福了一禮,又給左右二樓上的人道歉行禮。


    王媽媽經營百花樓有十幾年了,在座的都是熟客,憑心而論,百花樓裏的姑娘都是個頂個的漂亮,琴棋書畫更是不在話下。除了今日秋煙茹這件事,再沒什麽缺失之處。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如果就因為秋煙茹這一偶一事件就全然否定百花樓,似乎有些求全責備。


    眾人臉上的表情緩和了不少。


    “國師大人。”不知是誰看到了賀明潯,驚唿一聲。


    眾人紛紛轉頭,連連驚唿:“國師大人。”


    王媽媽連忙從台上下來,上前迎接。“國師大人什麽時候來的?”說著啪啪打自己兩嘴巴子,又怒斥左右道。“你們怎麽迴事?怎麽國師來了也不通稟?”


    王媽媽顯得十分熱絡,不過賀明潯在東青古國就是如此。人們不覺得王媽媽有什麽過分殷情的。因為看見賀明潯表現的更狂熱的都有,大家都見怪不怪了。甚至覺得這才是應該的,才能表達心中景仰。


    “我隻是隨便來看看。”賀明潯目不轉睛的盯著台上的董小由,眼底漾出笑意。


    董小由撇了撇嘴,也不管是不是在公眾場合。


    “國師大人,請稍等片刻,我為您準備一個雅間。”賀明潯此時能來,王媽媽真的求之不得。雖然因為張老四橫插一杠刻意挑拔,轉移了人們的視線,但事後經人刻意搬弄,指不定就會傳出對百花樓不利的流言。如今,賀明潯當著京城大半顯貴的麵來捧董小由的場,足以讓任何質疑都啪啪打臉了。


    “不必了。”他的聲音如金石相擊,曠朗如同從原野裏傳來。


    “國師大人也來了,看來他和董小由之間的事是真的。”


    “董小由的舞真的那麽出色,連不近女色的國師大人也被她迷住了。我可要好好看一看,才不虛此行。”


    賀明潯飄身而起,二樓的看客立刻給他空出位置來,眾目睽睽,沒看清他是如何動作的,隻見如煙似霧的一道白影飄過,他已經穩穩的站在了二樓的走廊裏,斜倚著身,憑欄而望。


    珠玉在側,兩邊的人紛紛往外擠,好像站在賀明潯的身旁,都是對他的褻瀆。


    大廳裏的西北角,雪影看了看董小由,又看了看賀明潯,聲音飄渺,問身側的丫頭道:“若菊,你說小由和國師大人看著像不像一對壁人?”


    若菊道:“郎才女貌,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是嗎?”雪影垂下眼睫,藏住了眼底深處的波動。


    絲竹之聲響起,董小由手裏多了一把短劍,徐徐站起,揮劍起舞,雖說是舞劍,卻沒有殺氣騰騰的氣氛,衣袖拂動間,書寫出了端莊悠然。


    百花樓裏出入的都是達官顯貴,其中不乏一些人時常出入宮庭,宮中的舞娘哪個不是技藝超群。百花樓裏,之前有牡丹一舞動京城,後來的幾個花魁也是舞蹈大家。董小由文武雙群既會跳舞又會武功,便想給眾人看不一樣的。


    隻一個起勢,眾人已經看得專注,大廳內除了絲竹之聲沒有半點聲音,台下眾人連動作仿佛都靜止了。


    賀明潯眼中閃爍著光華。


    小燦扶著牡丹在角落裏的一個空位上坐下。牡丹看著台上的董小由,眼裏閃爍著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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