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端著餐盤走進秘室,牆上的牛角燈上燈撚嗶嗶剝剝的一陣響,她的臉一半被燈光照亮,另一半處在陰影之中。王媽媽五官生得好,但她嘴角微微下沉。處在半明半暗中,臉上陰影多過明亮,再加上微微下彎的嘴角,整個人給人陰沉之感。


    “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床上的人呻吟了一下,掙紮著起來端過飯來吃。“你今天怎麽怪怪的,話比往常少了許多。你聯係上主子了嗎?我傷好的差不多了,什麽時候能離開……唔……”他喉嚨燃燒般的疼痛,他緊掐著脖子,七竅流血,身體不住的顫抖。“你……”


    “你不要怪我。主人的命令,要我將你結果了。”


    他不甘心伸長了手像是要向誰求救似的。


    王媽媽歎了一口氣。“我們的命在主人眼裏都是一文不值的。”


    他不甘的咽下最後一口氣,眼睛睜的大大的,像是在向這個世界控訴。王媽媽素手撫過他的雙眸,幫他閉上了眼睛。


    國師府內,簡約雅致的書房。


    “國師,那刺客死了。”


    賀明潯頭也沒抬一下。那****早就確定刺客逃到了百花樓。興師動眾的全城搜查,然後什麽也沒查到,不過就是為了讓那刺客放鬆戒備,去找他的主子。不過,刺客背後的人謹慎的很,棄車保帥,殺了那刺客。


    賀明潯也不動怒,長身而起,走到窗邊。星眸眺望天上的星辰。如今,至少還有王媽媽這條線,百花樓中似乎有許多秘密。


    以前,在百花樓偶然看到有人欺負董小由。寒冬臘月,滴水成冰,她被逼的跪在地上。百花樓的花魁秋煙茹仍不解氣,一頭涼水徑直澆到她身上。就是這樣,她眼裏也隻有畏懼瑟縮,半點怒氣也沒有。而後他卻看到她在打人,傲氣淩霜。他幫了她,她連一句謝謝也沒有,之後的幾次相見她看著她的眼神裏沒有任何溫度。


    最近幾日,百花樓要推出新花魁的事忽然在街頭巷尾傳開了。上到達官顯貴下到販


    夫走卒,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她的身世更是撲朔迷離。有人說她是貴族之後,有人說她是某位大能的遺孤,也有人說她就是東青國王那個失蹤的公主。更有甚者傳聞她是封印邪靈那位仙尊後代。再過十來天她就要在百花樓獻藝,燕京城內對她的期待空前高漲。


    他嘴角輕輕的勾起。“越來越有意思了。”她的舞技他見過,的確恍若天人。


    王媽媽告訴董小由已經照著她的意思幫她在燕京城內宣揚。董小由一直關注著外界的反應,思華每次來都會告訴她,對外界的反應董小由很滿意。


    這幾日董小由一邊要和牡丹一起做bb霜,一邊的又要練習跳舞,忙的不可開交。自從上次雪影經她的手改頭換麵後,百花樓搶著要她做的霜膏,有時來不及供應,價錢被炒高到六兩銀子一盒。


    王媽媽看的眼熱“你又要練舞,又要做霜膏也不怕累著自己。”


    “媽媽放心,我和娘都不累。”


    “耽擱了練舞可怎麽好?再過個十幾天你就要獻藝了。我可是給你卯足勁宣揚。


    那麽多人等著看你跳舞。你要是跳的不好,讓人大失所望,百花樓的招牌可就砸了。”


    “娘說我跳的很好,不用擔心獻藝的事。”


    王媽媽不死心,又提出要和她搭夥,拿到市麵上去賣,到時候五五分成。


    董小由哪裏會被她三二句話哄了去,她可不是原主。真要和王媽媽一起做,有她推廣,看著能大賺一筆。可王媽媽背後有人,董小由無權無勢。到時候王媽媽說生意不好把錢全吞進肚子裏去,她找哪個說去?


    有幾次,王媽媽把人直接送到小廚房。有外人在,董小由和牡丹幹脆停了手裏的活,迴去練舞。


    小燦被王媽媽帶走過一次。董小由雖然信任小燦,但bb霜的配方和製作工藝隻她和牡丹知道。


    王媽媽見她油鹽不進,擰眉拂袖而去。


    牡丹擔心會得罪王媽媽,董小由覺得她有時就是太杞人憂天了。“娘,你要是整日介的操心當心臉上又長皺紋。”她心中早有成算,所以一點也不怕王媽媽。


    牡丹嗔了她一眼,她又把擔心和思華說了。


    思華勸了她幾句,也不知她聽沒聽進去。


    忙了七日,bb霜賣的百花樓裏幾乎每個人都人手一盒。她才算閑下來。不過,她的舞藝也沒有落下。牡丹說不用等到十天後,就算她現在出去獻藝也足以豔驚四座,名動京城。


    牡丹陪著她一起忙,可能是因為有事情做了,沒功夫瞎想,她氣色比起以前好了很多。


    董小由點算著手裏的銀兩,眼睛笑成了彎月,前前後後她賺了有四百多兩銀子。


    思華也擔心她:“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你在燕京城無根無基,忽然有了這麽大的進項,肯定會有很人眼熱。”


    “你和國師熟嗎?”其實,在百花樓裏的姑娘搶著買她研製的bb霜時,她已經想到了這個問題。尤其是王媽媽幾次三番的想從她這裏拿到秘方。更讓她心生警惕,也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單薄。


    “不熟。”思華目光閃了閃。


    “其實,我還是想和國師合作。”國師這個人對政敵出手狠辣,但從來不欺壓百姓。和他分成,他不至於侵吞她的一點銀兩。


    “也不是不行。國師府上偶爾的會有人生病請我去,我和他們還算熟稔。我讓他們幫忙說說也許國師會感興趣。”


    “那就好。”思華聞弦歌而知雅音,董小由把這件事告訴他就是這個意思。和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這個就是董小由賣的霜膏。”秋煙茹挑眉問道。董小由生賣的霜膏百花樓裏上上下下的人都買了,除了她。


    因這霜膏的緣故百花樓的生意好了三成,王媽媽警告過她不許再找董小由的麻煩。秋煙茹心裏憋著一股怒火。她指尖挑了一點霜膏,心中滋生出一條毒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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