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由收了小燦作貼身丫頭,特地來告訴牡丹。牡丹已經不是花魁了,現下住在梨香院中,比較偏僻,相比於百花樓的繁盛,梨香院已經許久沒有修葺過了。


    不過,牡丹愛整潔,裏裏外外都被她收拾的幹淨,院前一株雜草也沒有。眼下正是夏季,梨樹上梨花搖曳著潔白的風姿,陣陣梨香在空氣中彌漫。


    董小由簡單的和她說了。牡丹撫著幾案上暗啞的紋理。“這件事你拿主意就好。不過,王媽媽知道了,肯定會給你塞丫頭的,不在你身邊放個人她總不會安心的。”她以前還是花魁時就被寒過丫頭,煙茹也是,這幾乎是百花樓的慣例了。


    “王媽媽喜歡將一切掌控在手中。娘,你在百花樓這麽久了,知不知道王媽媽背後是什麽人?”在京城站穩腳跟不是籠絡男人心就可以的,否則地痞流氓或者官府時不時的來敲詐一番,生意還怎麽做?


    不僅如此,百花樓占據的是京城的黃金地段,寸土寸金,又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花樓,招待的都是京城裏數得上的達官顯貴,一般人連大門都進不來,一天的盈利說是日進鬥金也毫不誇張,難道就沒有人眼紅?除非它背後的靠山誰也不敢得罪。


    “這件事是百花樓的機密,不過我的確是知道一點。我曾看過那個人的背影,當時天黑而且他又穿著鬥蓬我沒看清他的臉,我無意間聽到王媽媽和人談話,幕後的老板他應該是個修士。”


    “修士?”董小由料到百花樓背後有大人物撐腰,可沒想到會是個修士,幸好當初沒有輕舉妄動,帶著牡丹離開。東青古國是四大國家中領土位置最龐大,擁有最多優秀的靈力修煉者最多的國家,東青古國有一口靈泉,每個貴族家的妻子懷孕之後,就會去飲用一口靈泉的泉水,這樣出生的孩子都能擁有一些靈力。這個國家內修士不僅擁有高強的法術,而且必定擁有超絕的地位,難怪百花樓能在京城經營這麽久。


    牡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一臉凝重的看著董小由:“所以才沒有人敢惹百花樓,樓裏的姑娘凡是敢逃跑的都會生不如死。”


    “我明白了娘。”牡丹這是在提醒她,不要因為前世是殺手就有逃跑的想法,因為在這個世界有許多法術高強的修士,她雖然是個殺手,比起普通人身手要靈敏些,但是對於那些像仙人一般的修士來說,她隻是個普通人,殺死她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般容易。但董小由不會這麽輕易認命的,總有一天她會帶著牡丹離開百花樓。


    “娘,是不是隻要我也能成為修士,就可以離開這裏?”


    她居然有這樣妄想,牡丹吃了一驚歎了一口氣道:“小由,不是娘打擊你,在東青古國除非是貴族否則任何人也不能服用靈泉,有服用靈泉,普通人是沒有辦法成為修士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成為花魁。”之前答應王媽媽,除了權宜不得不為之外,更多的是為了這個。百花樓背靠大樹,要想離開,隻有變成更強的人才可以。


    牡丹這次不得不吃驚了:“小由你心也太大了。”


    “不試試怎麽知道能不能成。”


    “小由,那些達官顯貴為了百花樓的姑娘一擲千金,可他們也有底線。”


    董小由攬住牡丹的肩膀:“娘,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牡丹什麽都好,就是膽子太小了,什麽都不敢想什麽都不敢做,從前風光時隻想著怎麽從客人手裏賺更多的錢,現在沒落了除了照顧女兒什麽都不敢想。星爺說的好,做人如果沒有夢想那跟鹹魚有什麽區別。


    牡丹憂心忡忡,董小由心知她性格如此,恐怕一時也轉不過彎來。也罷,還是一點點給她灌輸了。“娘,你忘了。之前我和王媽媽保證一個月能就能學成出師,你是不是也是懷疑我的?但你看過我跳舞,不就不懷疑了。”


    “可是……”


    董小由也不指望她一下子就變得雄心萬丈,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娘,我迴去睡午覺了。”


    牡丹訥訥的點頭,還在消化董小由剛才說的話。


    小燦去找鄭娘子要之前約定好的銀子,鄭娘子刁難不肯給,小燦按牡丹教的說了鄭娘子才給了錢,統共也就三兩銀子,把她高興得見眉不見眼,見董小由時臉上還合不攏嘴。


    “大夫說,你弟弟的病能治好嗎?”


    “大夫說慢慢調養興許有希望。”小燦有點喪氣的道。


    “我認識一個神醫,不妨你去求求他,或許他能治好你弟弟也不一定。”董小由想到了思華,自從上次吵過架以後,就沒見過他,她暗自腹誹,一個大男人也太小氣了。


    “真的嗎?”小燦不由得激動。之前大夫給她弟弟看病時,說是慢慢調養也許會好,但說的十分沒有底氣,連大夫也沒有多少把握,隻是她不甘心就這麽放任弟弟不管。


    小燦雖然隻是百花樓裏一個打雜的,但也聽說過董小由差點死了被神醫救活的事,心中的希望一下子被點亮。


    “我這就帶你去。”董小由莞爾一笑。以前在現代的時候,小燦有一點好轉,就高興的不得了。小燦長的像她的弟弟,但性情卻更像她。也許,這也是她為什麽一眼相中的原因吧。


    思華的藥廬離百花樓很近,走過幾條街就到了。正是下午,街上並沒有多少人,走過人流並不擁護的街道,董小由發現似乎有人跟著,她走到一個擺放著銅鏡的攤子前,拿起銅鏡看了看,銅鏡裏一小廝模樣的人轉了個身,佯裝與路邊的小販討價還價。


    董小由神色微凝,不動聲色地放迴銅鏡,時而和小燦說笑幾句,與平常並沒有什麽不同。


    董小由奇怪為什麽會有人跟蹤她,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不知道對方什麽用意,那就慢慢觀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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