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尚書一事,倒是掀起不少風浪。”付和善將手中托盤放置到案桌一側,隨後把茶盞遞給蕭承麟,歎息道,“不過,此時風頭都指向裕王殿下,如若不然,百姓又該猜測是異族入侵。到那時,若是引起惶恐,可就更難辦了。”


    “對於此事的傳言,多捕風捉影,倒像是有人有意為之,想借此破壞慕容名聲。”端起茶盞,碰了碰杯蓋,吹開茶葉喝了一口茶水,蕭承麟緩聲道,“可若是朕當真偏聽偏信,怪罪慕容,若到時慕容當真冤枉,到那時,不僅達不到降低慕容在百姓心裏的地位,說不定,還會讓民心偏頗。百姓隻會說是朕怪罪了他們的戰神。”


    將手中杯盞遞給付和善,看著他將茶盞重新放迴案桌上,蕭承麟又微微彎了彎唇角,“朕這三個兒子,除了慕容尚能掌控,其他兩個,明爭暗鬥,可都不是好相與的主。”


    “不過……”眼睛裏劃過一抹精光,蕭承麟似是迴憶了下剛才的情形,方才道,“慕齊比起慕雲要讓人難捉摸的多。這次的事,朕尚不能從他的反應中看出什麽。倒是慕雲,今日倒比往常安靜了些……”


    “那皇上的意思是?”


    “讓影閣的人出動,同禁衛軍一同守在東宮與二皇子府外側。至於裕王府,隻要原來的那些不變動便可。”


    聽到這裏,付和善似乎是有些驚訝,但也隻愣怔了片刻,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連忙應聲道:“是。”


    ……


    “皇上,吏部尚書和刑部尚書到了。”蕭承麟和付和善正在說話,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通報小太監的聲音。


    聽著小太監的通報之後,蕭承麟便不再多說,而是偏頭看了付和善一眼。


    付和善會意,連忙高聲唱到:“宣,吏部尚書,刑部尚書覲見~”


    ……


    ……


    “臣,趙文淵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陳元禮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行了。”抬了抬手,示意兩位年長的尚書平身,蕭承麟閉了閉眼,緩聲道,“這次召你們進宮,是要你們幫朕查一件事。”


    “這……”吏部尚書與刑部尚書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後齊聲道,“但聽皇上吩咐。”


    “徹查蘇毅然此人。”


    “皇上的意思是?”吏部尚書趙文淵仿佛有些不太明白皇上這話是什麽意思,畢竟,蘇毅然此人,雖膽小怯弱,卻無過錯,他對他也還算了解。如今皇上突然讓他徹查蘇毅然,卻是讓他有些疑惑。


    偏眸看向趙文淵,蕭承麟皺起眉頭,沉聲道:“是要你們將蘇毅然生前所做過的事全查一遍,徹查!怎麽,聽不明白麽?”


    “是,是!臣明白了。”趙文淵見蕭承麟似要發怒,連忙收了心中疑惑,跪下行禮道。


    威嚴的目光淡淡劃過趙文淵,壓下心中怒火,沉默片刻之後,蕭承麟這才看向刑部尚書陳元禮:“案子查的如何了?”


    “迴皇上,目前隻初步接到仵作驗屍結果,確認蘇毅然真正死因乃是脖子上那道傷痕所致。兇器便在命案現場,乃普通侍衛所用的薄刃長劍。”聽到蕭承麟問自己,陳元禮連忙上前一步,恭敬道,“雖還在排除階段,但皇城之中,每個侍衛的劍都有限製以及數量規格,如今刑部同大理寺正在通力調查,相信不久後,便能尋到近期丟失過佩劍的侍衛。”


    “雖說幾率細微,但不論如何,也算是一條線索。”


    “嗯,此事你同大理寺那邊決定便可。”蕭承麟說著,又低眸看了陳元禮一眼,見他麵有難色,心下了然,這鐵麵無私的刑部尚書怕是還想查一查他這三個昨晚去過蘇毅然府邸的兒子。


    “隻是……微臣還有一事……”果然,陳元禮隻猶豫片刻,便又開口道,“據林統領所言,蘇毅然遇害當晚……曾有三人出現在他的府邸……”


    “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朕知道你想說什麽。”威嚴的龍目中快速劃過一抹精光,蕭承麟當下便沉下臉色,情緒莫辨,“不論是太子還是王爺,當一視同仁。此案朕既已交給刑部與大理寺,自然是給了你們調查任何與此案有關之人的權利。”


    “謝皇上,皇上聖明!”陳元禮一聽蕭承麟這話,連忙跪下身去,俯首道。


    “皇上聖明。”趙文淵也俯身附和道。


    “起罷。”斂去眸中精光,蕭承麟沉著臉,偏眸看向趙文淵,“你也起罷。”


    “謝皇上。”兩人對視一眼之後,齊齊起身道。


    “嗯。”抬手揉了揉額角,蕭承麟沉默片刻後,方才開口道,“若是二位愛卿沒什麽事的話,今日便到這裏罷。”


    付和善一見蕭承麟的動作,當下便知道他要做什麽,連忙走上前去,幫他按摩額角。


    “皇上,臣還有事要奏。”這時候,陳元禮突然開口道。


    “何事?”


    “臣的人在蘇毅然府中,尋到了一個東西。相信皇上看過之後,自有定奪。”說完,陳元禮抬眸看向正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的蕭承麟,抬手將一個錦盒從自己的官服衣袖中拿了出來。


    “呈上來。”睜開眼睛,看了眼陳元禮手中的錦盒,蕭承麟示意付和善將去接那錦盒。


    “是。”付和善恭敬的應了,走下台階,從陳元禮手中接過錦盒後,又快步走上台階,來到蕭承麟身側,彎身將那東西舉至頭頂,恭敬道,“皇上,請看。”


    “嗯。”


    接過錦盒將之打開,蕭承麟隻看了一眼錦盒內的東西,便完全睜開了眼睛。


    將錦盒中躺著的那枚印章拿了出來,仔細的看著那印章底部的印字,蕭承麟坐直了身子,看著陳元禮,問道:“這是從哪兒尋到的?”


    “迴皇上,是從蘇大人書房內的暗格之中尋到的。”陳元禮抬眸看了眼蕭承麟手中的印章,微微低下頭,恭敬道。


    半眯起眼眸看著陳元禮,許久之後,蕭承麟忽然問道:“對此,你有何看法?”


    陳元禮沉默片刻,恭敬道:“微臣有幸,曾見過裕王使用過王府印章。此印章與裕王殿下所持有的那個,不論是色澤和形狀,都極為相似。”


    “繼續說。”隨手將手中印章扔到案桌一側,蕭承麟沉聲道。


    “而此印章乃象征王爺身份之物,如若遺失,非同小可。可據微臣觀察,裕王府近日卻無遺失東西的消息傳出,況且……”說著,陳元禮又抬頭看了眼蕭承麟,“這印章在蘇大人的暗格中尋出,本就意義深刻。”


    “你說的沒錯。”蕭承麟聽陳元禮說完之後,方才開口道,“這印章,確然是假的。”


    “慕容五歲封王,因受封之時尚年少,不慎將印章跌落在地,是以印章一角有些許缺失,因缺失並不明顯,太上皇也笑著說男兒一生難免有所不順,望這印章能讓慕容謹記凡事無法十全十美。”說著,蕭承麟的眼眸中升起幾分朦朧情緒,“如此說來,離父皇去世,已有九年……”


    可很快,他就將眸中情緒很好的隱藏起來,繼續說道:“這件事,除了朕與太上皇,還有慕容三人,無人得知,是以,這印章真假,朕一看便知。”


    “原是如此。”陳元禮抬手捋了捋胡子,似是明悟。


    “如今尚不知蘇毅然藏這印章有何用,是何居心。”重新將案桌上的印章拿起來,左右看了看,隨後遞給一旁的付和善,蕭承麟道,“正好吏部也要查蘇毅然之事,你便將這事主交於他來查,你隻從旁協助便可。刑部如今,還當將與大理寺繼續追查蘇毅然之死視為要事。”


    “是。”陳元禮連忙恭敬應聲道。


    偏頭看了眼陳元禮,趙文淵心中倒是忍不住有些發虛起來。


    若說他原本還對皇上要徹查蘇毅然之事有些疑惑的話,如今卻是開始後悔起來。


    私藏裕王印章,即使印章是假的,也屬居心不良。


    他身位吏部尚書,為六部之首,掌管其他五部尚書乃他職責,可如今……


    抬眸望向蕭承麟,在對上他經曆的目光之後,趙文淵連忙低垂下眼眸,恭敬道:“臣,定當竭盡全力,徹查蘇毅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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