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怎麽會連鋪子都給人封了,這查封的時間是不是太巧了。


    珍珠心不在焉,迴過神時人已經在太後的寢宮裏。


    聽到珍珠被行刺的消息時,高邦正在太後這請安,是太後吩咐人去接珍珠的。


    吳妃這些妃嬪還有湖陽都在。


    見高邦不完全信得過魏子規的醫術,把今日本該休沐的的太醫院院正都召進宮給珍珠看診。


    嘴上不說,心裏都是酸溜溜的,想著珍珠何德何能。


    太醫在珍珠手腕上放了一方絲帕,診了脈,迴稟皇帝珍珠和腹中孩子皆安好。


    珍珠也沒顧忌什麽規矩體統,當著其他人的麵,抱住自己老爹。


    宮裏從未有人敢如此放肆,公主皇子們見皇帝哪個不是畢恭畢敬,偏就珍珠如此不同,看得女眷們好不嫉妒。


    尤其隆裕,費盡心機日日進宮請安營造孝順恭敬的好形象,也沒能從皇帝那爭得多一分寵愛,還不如逢年過節有傳召才進一迴宮的珍珠。


    方才聽到珍珠被行刺,她還在心裏偷偷開心一番,誰知道是白開心一場。隻是經過上次被珍珠教訓,盡管心裏對這等不公諸多埋怨,她也不敢再招惹珍珠了。


    高邦遷怒於魏子規:“你怎麽照顧她的!”


    自古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天子震怒,作為臣民隻能領受,魏子規跪下請罪。


    珍珠道:“父皇不要怪責他,他已經把我照顧得夠好了。”


    高邦發落了湖陽:“去晉京府傳朕的話,把湖陽送去玉清觀,以後無詔不得再迴晉城。”


    湖陽到底是公主,為了皇室顏麵必不會讓她公然受審。


    隻是那玉清觀在西北苦寒之地,跟那風景如畫的避暑山莊可不一樣,以往後宮犯大錯的命婦會被發配去那,說是去代發修行,實則都是去吃苦受罪的。


    太後撥著手上的白玉佛珠道:“皇帝,哀家知你疼惜升平,可你別忘了,湖陽也是你的女兒。”


    高邦道:“母後是覺得朕偏心。湖陽先前犯了錯,朕已經給了她悔改的機會,是她不好好珍惜。殘害手足,致人死地這種事她都敢做,若換成他人已經推出去斬首了,留她性命已是顧念最後這點骨肉親情。”


    太後始終是想大事化小:“湖陽這次確實錯得離譜,可升平不也沒事麽,畢竟也沒釀成不可挽迴的後果。”


    太後看向珍珠,善解人意如珍珠如何體會不到太後是要她開口幫湖陽說話,魏子規進宮時也讓她這麽做來著。


    當時覺得無所謂,可現在她忽的有點不爽了,她得斷手斷腳或是損了容貌才能叫不可挽迴的後果麽。


    太後隻有需要她這個在皇帝心裏還有幾分分量的孫女說話時,才會想起她。


    珍珠裝不明白太後的暗示,隻揪著高邦亮閃閃的龍袍不說話。


    高邦道:“這丫頭沒事,不是因為湖陽在最後的關頭念及姐妹之情、仁義禮法而收手,而是因為被人製止。升平平安跟湖陽沒有一點關係。可湖陽當街行兇觸犯律法,若又是從輕懲戒,如何服眾。”


    太後勸道:“她也是受了刺激,神誌不清醒才做的傻事。你當是可憐她年紀還小,生母便不在了,她養在皇後膝下,視皇後如生母,如今卻連皇後也離她而去。”


    珍珠想著要不要有意無意提一提她也是個自小沒媽的孩子。


    算了,她不想戳皇帝的傷口。


    太後又淡淡的瞥了一眼珍珠,珍珠覺得這一眼不是外祖母看孫女的和善眼神,倒像怪責。


    這母子爭吵,家庭不睦的根本原因又不在她,她可沒從中耍什麽陰謀詭計。


    太後提醒道:“湖陽的外祖父如今還為朝廷守著居狹關。”


    高邦話裏有話:“太後,朕已是很念舊情了。有些事朕不提,並非一無所知。那些幫助過朕的老臣,朕憐惜他們年歲大,也該頤養天年了。”


    太後撥珠子的動作停住,湖陽的外祖父是太後旁係的親戚。先前曾寫信來求了兩件事,一件是為湖陽求情,太後便借著皇後薨殂把湖陽召迴。


    二是要借今年科考扶植族中年青一輩和門生。


    皇帝是最不喜,也容不下外戚幹政。


    太後道:“是哀家年紀大了,忘記你已經能獨當一麵了。此事你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


    宮裏關於珍珠的流言多了去了,她每進一次宮就多幾條,十條裏九條都是說她恃寵生嬌,這個妃不放在眼裏,那個嬪不給麵子。


    迴去的時候珍珠問魏子規:“你說明日之後宮裏會不會有些道聽途說的人,認為是因為我,皇上才要處理掉湖陽母族那邊的人。”


    魏子規道:“你聽出來了。”


    她又不傻,何止她,智商大於九十的應該都聽出來了。父皇會這麽說定不是臨時起意的,謀定而後動,絕對早早就安排好了:“你爹出差不會因為這事吧?”


    魏子規不迴話。


    機智如她又猜對了:“朝廷又不是隻有你爹一個官,怎麽那些需要出差的累活總落他頭上。”魏子規沒成親時也是經常跟著魏研出遠門,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裏,魏研在家的時間不懂湊不湊得夠一個月。


    魏子規道:“不是都落在我爹的頭上,是我爹主動提的,從前我覺得他是因公忘私,為國而忘家,現在……”


    珍珠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魏大人或許是覺得自己不在府裏,瑤姨反而更自在開心。


    珍珠給了他一個愛的抱抱,如果他需要,她的肩膀也能隨時借他,好了:“切話題。”


    魏子規笑道:“不是說好為湖陽公主說情的麽。”


    珍珠道:“在那一刻我突然感覺我的上唇和下唇緊緊粘在一塊,張不開了。”


    魏子規捏她的嘴,還特意捏成特別醜的豬嘴,玩笑道:“被漿糊黏住了。”


    珍珠拍開他的手:“本人叛逆期,越想我做我越不做,我也有脾氣的。皇後的事讓步了,鯨幫的事我也讓步了,這次又想擺布我,明麵上不能對著幹,裝傻充愣總行吧。我愚笨,不懂太後她老人家的意思,笨不是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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