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道黑影翻牆而入,魏子規喃道:“封大俠、衛禟。”


    珍珠呆若木雞,搬走了都能被找到,這是不是叫陰魂不散?


    封一頌兩眼開始模糊,一路強撐著到此處,再支撐不住,隨即倒地不起。


    “封叔!”衛禟叫喊。


    衛仲陵上前查看封一頌的傷勢。魏子規和瓷器鋪老板,大晉探子梁山則警覺的去到大門前,一左一右站著。


    魏子規將門開了一條小縫觀察。


    有官兵手執火把一路追蹤而來,官兵們開始挨家挨戶搜查,眼看就要搜到他們這一戶,梁山不由握住腰間兵刃。忽的,不知出了什麽情況,隻聽到官兵中有人喊了一聲:“那邊!”


    官兵往反方向去了,魏子規依舊守在門邊,直到外邊恢複平靜,才又將門關緊落了栓。


    封一頌左臂被劃了一道口子,傷口流出的是黑血,中毒的跡象。


    衛禟十分狼狽,方才浴血奮戰好不容易殺出重圍,他也是負了傷,隻是沒有封一頌傷勢那般嚴重。


    衛仲陵道:“他這傷明顯是刀傷所致,對方在兵器上擦了毒,你們跟忽琪的人動手了?”


    衛禟點頭。


    衛仲陵道:“不對呀,以封兄的武功,忽琪的人傷不到他才對。”


    衛禟著急的道:“封叔是為了我才受傷的。你們不是懂醫術麽,快救他。”


    魏子規道:“你能又找到我們,說明倒也不是我想的那般一無是處。隻是你我非親非故,你又是幾次三番對我妻子出言不遜,方才還差點害死我們,我為何要幫?”


    衛禟忍下了脾氣,知道封一頌的情況拖延不得:“你要如何才肯幫?”


    衛禟蹲著,魏子規則是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像看一隻受了傷依舊不肯被馴服齜牙咧嘴對著他的野獸:“向我夫人賠罪。”


    珍珠心想有衛仲陵和魏子規兩大杏林高手在,沒立馬抬把人抬進去急救,應該是有把握這毒一時半刻要不了封一頌的命。


    就衛禟這種脾性,是該好好敲打敲打,太討人厭了,比當初整天虐待她的魏子規還麵目可憎百倍。


    珍珠抱著手不可一世的道:“聽到了麽,快給我賠罪,讓你罵我罵得那麽盡興,你不賠罪,人就不救了。”


    衛禟的手握成了拳。


    珍珠事先提醒他:“別拿什麽人命關天的話,意圖用道德綁架我,我是沒有道德的,是你永遠綁架不了的人。”


    衛禟看了看封一頌,低下了頭,咬牙切齒的對珍珠道:“我為之前的事向你賠罪,希望你大人有大量救救封叔,若你覺得隻憑這幾句不夠消你心頭恨。”


    衛禟拔出站他身邊的梁山腰間的刀要往自己身上割,魏子規眼明手快打掉了他的刀,才沒讓他成功。


    珍珠想起之前的寧慎,高燕人賠罪方式都是喜歡自殘麽。


    珍珠鼻尖縈繞著濃濃的血腥味,喉嚨湧上酸水,她捂住嘴道:“算了算了,一會兒他把自己弄死了,還要化成厲鬼找我說是我讓他自殺的。”


    “你既是不怪罪了,便救人。”衛禟說完,身子搖搖晃晃,兩眼一翻,暈了。


    魏子規和梁山把人扶進房,衛仲陵也跟進去了。院裏隻留珍珠不停咽口水,吸氣換氣,許久才止住作嘔的難受感。


    衛雍呢?他們不是三人一塊行動的麽?


    她正疑惑著,有張卡片從門縫塞裏了進來。


    外頭有人吧,她是不是該走過去,透過門縫觀察一下,可是要是她看出去,正好有一隻布滿血絲通紅的眼睛望進來,她會不會嚇得口吐白沫,當場去世。


    珍珠怯弱的道:“魏子規。”


    魏子規從房裏出來:“你不進來,在外頭做什麽?”


    珍珠指了指掉在門口的卡片:“剛掉進來的。”


    珍珠揪住魏子規的衣服邊邊,跟他去到門邊,魏子規透過門縫往外看,並無異常。


    珍珠蹲下觀察那張卡片,見魏子規要拿,急忙抱住他的手道道:“別碰,要是塗了毒怎麽辦?”


    魏子規吐槽道:“你吃東西喝水時倒不見這麽謹慎。”


    珍珠道:“你不懂,剛剛才發生了那些事,突然有張卡片從門縫裏塞進來,你不覺得詭異麽。我上輩子住酒店,就是客棧就遇過有人往門縫裏塞卡片的,都不是什麽正經卡片。”


    魏子規問:“寫的什麽?”


    珍珠道:“都說不是什麽正經卡片了,問什麽。塞這種卡片的肯定也不是什麽正派人,當然得防。”


    珍珠隔著衣料把卡片拿起來,這是一張帖子,帖子上寫了她名字和一個地址——七灣巷鏡花鋪。


    ……


    衛仲陵幫封一頌施過針。


    一間房擠了三個傷患,擁擠了些,可沒辦法,臨時避難所,大家都隻能先忍著。


    珍珠問:“衛禟也中毒了?”


    衛仲陵道:“他是體力耗盡暈過去了,身上的傷不重。棘手的是封兄的毒,得及時給他服解藥,否則胳膊是要保不住了。現在隻是暫時封住他的穴位,壓製住毒素。”


    衛仲陵寫下藥方。


    梁山看了藥方上所需藥材:“駙馬先前讓下屬備些藥草以防萬一,方子上的幾味藥除了藏紅花都有,至於藏紅花,等天亮藥鋪開了屬下即刻去買。”


    魏子規道:“毒是忽琪下的,隻怕她也知道解毒的方子,會提前知會藥館的夥計留意買這些藥材的人。”


    珍珠道:“藏紅花是落胎的吧。”


    衛仲陵心裏五味雜陳:“你雖不是學醫的料,但畢竟我也用心教了你那麽多年,如今你就隻記得藏紅花是落胎的,涼血解毒、消炎止痛的功效統統不記得,我真不知該說什麽。”


    不知該說什麽,還能說這麽多。珍珠道:“我又不是要和你探討藏紅花的藥效。買藥不一定要去藥館,這燕陽城裏有沒有那種見不得光,不能上台麵的生意?”


    探子嘛,各種消息最靈通。梁山道:“公主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七灣巷的黑市有藥婆,私底下就幹那些給人下胎的勾當牟取財物,她那肯定有藏紅花。”


    珍珠道:“怎麽又是七灣巷。”她瞥了眼桌上的帖子,高珍珠三個字寫的是晉文,字體還一筆一劃寫得格外的標準,連想催眠自己,這是塞錯了門縫的都不得。


    衛仲陵道:“這到底是誰寫的?”


    魏子規分析道:“定不是忽琪和攝政王的人,否則就不是塞帖子了,該是讓人來抓我們。帖子是事先準備好的,說不準對方一直掌握著我們的動向,方才官兵本是朝著我們這來的,忽然間換了方向,或許還暗中幫了我們也不一定。”


    衛仲陵覺得有道理,對珍珠道:“這上頭寫了你的名字,你想想看是不是你認識的人。”


    珍珠道:“我要是能想得出是誰,你覺得我還會是這副表情麽。”說著擺出了一張問號臉給衛仲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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