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走了一半,隊伍停下來了,原因是皇帝身體不舒服,禦醫提著醫箱慌慌張張往皇帝的禦駕去。


    魏子規問珍珠:“要下去活動活動麽?”


    必須的:“我想去方便。”


    魏子規先下馬,然後抱她下來。


    珍珠東張西望,有些猶豫,魏子規道:“不是要方便麽,呆著幹什麽。”


    珍珠小聲道:“我是怕皇帝擔心我們逃跑,會不會安插眼線監視什麽的,要是跟著,我還怎麽方便。”


    魏子規拉著珍珠往旁邊的小樹林裏去:“沒人會跟。”


    珍珠道:“你確定?”


    魏子規道:“就算有人跟,甩開了就是。”


    珍珠還是很相信魏子規反跟蹤、反偵察的能力的,隻是她就是想上個廁所,搞得跟拍諜戰片一樣,她真的太難了。


    ……


    珍珠找了個草叢,速度的解決後,她問魏子規:“要不要我也幫你把個風?”夫妻之間應該團結互助的。


    魏子規道:“不用了。”


    珍珠心想這練武之人的膀胱都是鐵打的麽,明明出門時魏子規也喝了水,比她喝的還多。


    珍珠道:“不要跟我客氣,我雖然沒給人把過風,但一迴生二迴熟,我學習能力很強。”


    魏子規道:“我沒跟你客氣,真不用了,魏少夫人。”她還哪裏用學,但凡跟偷雞摸狗粘上邊的她都無師自通。


    魏子規耳朵動了動,學了衛仲陵教他的武功心法後,聽覺似乎較從前更好了。


    他盯著左前方:“好像是柳行之。”


    珍珠聞言,下意識拽著魏子規躲到樹後頭。並且根據樹幹粗細,側身收腹縮下巴調整躲藏姿勢。


    她這個體質經常會吸引到一些麻煩事麻煩人,比如遇到那些有室內不去,選在室外聊秘密的憨憨,或者光天化日謀財害命的亡命徒。


    躲,已經變成一種條件反射了,屬於緊急避險,很實用的技能。


    柳行之掃了一眼四周,無人,他並不想和曹修廢話,便也不繞圈子了:“我們柳家的姑娘不是你能肖想的,我警告你,不要再接近她。”


    曹修道:“我可沒有強迫,是你們柳家姑娘自己非要自己貼上來的。她也知你們不會答應,這才與我偷偷往來。你說大皇子若是知道了我與她的事,會怎麽想。”


    柳行之道:“即便她與大皇子的婚事不成,與你也絕無可能。你若還有一點良知,就不要毀了她的清譽,否則我保證你將不得善終。”


    柳行之的警告對曹修並不起作用,曹修還反過來挖苦他:“我知柳大人對代國公主一往情深,為了她更是一直未娶,隻可惜公主她對柳大人你無意。”


    柳行之知曹修存心羞辱,警告的話說完了,便不想再和他徒費唇舌。


    柳行之轉身要走。


    曹修一臉欠揍的笑,他下麵的話柳行之定會感興趣:“我近來偶然間得知了一樁陳年舊事,當初皇上要將代國公主許配給飛耀將軍,公主起初不願,說是有意中人了。”


    柳行之停住腳步。


    曹修繼續道:“皇上隻當公主是受人蠱惑,便命人將公主身邊親近的幾個侍從殺了,將屍首焚化成灰撒於公主府後院,提醒公主乖乖聽話,公主迫於無奈終是答應下嫁。”


    柳行之迴頭,冷著一張臉。


    曹修道:“柳大人不會以為皇上允諾要將公主許配於你,你便能稱心如意了吧。當初的飛耀將軍才與公主成婚兩年,正值壯年身強體健之時卻英年早逝,柳大人不覺得古怪麽。”


    柳行之道:“生死自是天定,有什麽古怪。”


    曹修嘲諷道:“代國公主傾城絕色,柳大人自是被迷得神魂顛倒,即便是做那裙下鬼都甘願。你的一廂情願就如當初的飛耀將軍,強求得來的姻緣,怕不得善終的是你。”


    曹修看到柳行之不痛快,麵上露出愉悅的表情。


    柳行之走迴到曹修麵前:“先前你們的人抓走寧慎嚴刑拷打逼問情報,這筆賬我還沒忘。再信口雌黃,別怪我不給曹家麵子。”


    曹修挑釁道:“你能如何?”


    “你很快會知道。”柳行之伸手幫曹修拿掉他肩上的落葉,走了。


    曹修隻當柳行之是危言聳聽,也就隻能逞一逞口舌之快了,他扭頭看了一眼方才被柳行之碰過的肩膀,嫌棄的拍了兩下也走了。


    魏子規低頭,見珍珠眉頭緊鎖,若有所思。


    方才曹修與柳行之用的是高燕話交談,沒想到她短短時日,高燕語水平突飛猛進。


    魏子規剛想稍微含蓄的表揚她兩句,不至於讓她驕傲又能讓她保持努力學習的這種上進的狀態。


    珍珠抬頭,茫茫然問:“他們剛剛說什麽?”


    魏子規眼角抽了一下:“聽不懂就不要擺出聽懂了的表情。”


    她哪有:“我這是苦惱的表情,苦惱他們語速太快。我聽力沒跟上。我隻聽到他們說什麽不要接近,意中人,許配。”珍珠吃驚的捂住嘴,“難道這姓曹的其實對柳行之……”


    每次英語考試,聽力隻聽懂一半時,她都是靠腦補蒙答案的。


    珍珠捂著嘴偷笑,笑得很有深意,跟她偷看chun宮圖時露出的笑一樣一樣的。


    魏子規用力彈珍珠的額頭:“你能不能少想點亂七八糟的事情。”


    珍珠輕輕摸了一下額頭,生氣道:“你能不能用說的,痛死了。”


    魏子規見她額頭紅了一塊,彈了又有些心疼,遂給她揉。


    珍珠問:“他們說了什麽?你提煉重點告訴我就行了。輕點揉,揉完給我吹吹,晚上再給我按摩一下頭,真的痛。”


    她還打蛇隨棍上,提了數個要求。


    魏子規心想他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這輩子才會被她壓製得死死的。


    他說重點:“曹修和那個要與王乾蓀聯姻的柳家女有私情。”


    珍珠想曹柳兩家可是死對頭,兒女卻談戀愛了,這可是現實版羅密歐與朱麗葉:“還有麽?”


    魏子規道:“代國公主當初是被逼嫁人的,她的第一任丈夫可能是被她害死的。”


    珍珠震驚:“真的麽?”


    魏子規道:“曹修說的,不知真假。”


    珍珠想如果是真的就太可怕了,高燕皇帝殺妻,攝政王殺妻,代國公主殺夫,這不會是什麽家族傳統吧。


    珍珠道:“我又開始擔心老頭子了。”


    魏子規道:“你不是還誇她有個性麽。”


    珍珠辯道:“那狠也是一種個性,我也沒說錯。”


    魏子規想到柳行之似乎已請高燕皇帝賜婚,若真如曹修所說,高燕皇帝曾用那種手段逼迫代國公主嫁人。


    或許代國公主會讓衛仲陵留在驛館,給他們鑰匙。除了料準衛仲陵因為珍珠暫且不會離開燕陽之外。還因前車之鑒,擔心皇帝會對她身邊的衛仲陵下手。


    可她後來又想反悔拿迴鑰匙是因為什麽?


    魏子規百思不得其解。


    珍珠道:“先迴去吧。一會兒不見我們,那皇帝以為我們逃跑,派人圍追堵截,格殺勿論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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