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看到自己房間亂成了垃圾場,隻想把那個賊殺了。她跑到床邊,蹲下,伸手往床底摸,摸出了一大疊銀票。


    阿九哇了一聲:“珍珠,你可真富貴。怕我再幹二十年都賺不到這麽多銀子。”


    珍珠心想所以她不是讓他跟她混麽:“這是在於府賺的,還沒來得及存錢莊。”


    珍珠見銀子沒丟,又去開衣櫃。魏子規見她在清點褻衣數量,把臉轉向另一側。


    內衣也沒丟,應該也不是內衣大盜所為了,珍珠道:“我沒丟東西。”


    魏子規道:“這麽亂,你點算清楚了麽,仔細些。”


    珍珠道:“值錢的真沒丟。”那種不值錢的,杯子、碗什麽的也不至於招賊,還要特意潛入她房裏偷竊吧。


    魏子規嗅了嗅,房中有股淡淡的香粉味,魏子規走到珍珠梳妝台前,見她一盒盒脂粉放得整整齊齊。


    魏子規問:“你今日抹的是哪個粉?”


    珍珠走去拉開第二個抽屜,她的脂粉都是按色號排列的,放得極有規律。她拿起第二行第二個,遞給魏子規。


    阿九看見她的抽屜放得滿滿:“珍珠,你這是打算賣胭脂水粉了麽?”


    珍珠道:“姑娘家的胭脂水粉永遠是少一盒的,日後等你娶媳婦你就知道了。我這幾乎集齊了晉城近半年來各大有名的胭脂鋪推出的經典款和最新款。”


    魏子規聞了一下珍珠遞來的脂粉,不是這個味道。他拿起她抽屜裏的一個一個辨別。


    直到拿到第五行第三個:“這個是什麽?”魏子規問。


    珍珠誇道:“少爺,你還真是有眼光。這個叫海棠春,是四季樓新出的粉,能遮暇,是我這些胭脂水粉裏最貴的,三兩一盒。”


    阿九吃驚:“這麽一小盒東西三兩銀!”還吃不了,塗到臉上是能變天仙麽。


    魏子規吩咐阿九:“這麽貴的脂粉,一般人是不會買的。賣得出的,夥計或許會有些印象。你明日去四季樓問問,除了珍珠,魏府還有誰去買過。”


    阿九點頭,下去了。


    珍珠推理道:“少爺,該不會進我屋意圖不軌的是個女的,她在我屋裏留下了香粉味,你就憑著這麽若有若無的味道,從我這許多胭脂水粉裏比對上了吧。”


    魏子規不語。


    珍珠瞠目:“你是狗鼻子麽。”


    魏子規眯眼:“你罵我。”


    珍珠誠懇的道:“我這是在誇你呀,你聽不出來麽。少爺,你說你腦子異於常人,嗅覺味覺也異於常人,所以你嘴巴格外的刁鑽,你推理分析能力又強,那你當初怎麽會認錯我是奸細呢?”


    魏子規道:“你想說什麽?”


    沒什麽,就是偶爾她也會陷入一些莫名其妙的糾結裏,俗稱鑽牛角尖。


    珍珠嚴肅的問:“我隻是想知道你的頭是不是曾經被門夾過,所以造成你五感靈敏度,還有你的推理分析能力有所下降。”隻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啊。


    魏子規瞪她:“這陣子小心些,不要亂撿東西,也不要亂吃東西,更不要亂跟人跑。”


    珍珠心想她又不是五歲孩童,沒那麽容易被人拐賣的:“開玩笑,我怎麽可能亂撿東西。”


    是麽,魏子規轉身,走了兩步,扔了一錠銀子到地上。


    再迴頭,地上的銀子已經不見了。


    珍珠對他咧嘴笑,手握拳抓著什麽背在身後不想讓他現了。


    魏子規道:“你可真是‘拾金不昧’啊。”


    珍珠忍痛要把手裏銀子還他:“這是老天爺強製給我的人物設定,百分之百撿銀子。我也不想的,都是出自本能反應,以後盡量改就是了。”


    魏子規看著她的眷眷不舍,對銀子的。


    他道:“去幫我沏茶來。”


    珍珠笑,這算是給她了:“這麽晚了別喝茶了,我給少爺榨果汁喝。”


    珍珠帶著愉悅的心情往小廚房跑了。


    第二日。


    阿九去四季樓了,代替他值班的小廝敲了敲門,進來道:“珍珠,這是趙先生讓人送來,說是給你的。”


    “我的?”珍珠接過由趙先生編寫的厚厚一本教材,她翻了兩頁,一張插圖也沒,隻有密密麻麻的字像爬滿了頁麵的螞蟻。珍珠確認道:“你確定沒有聽錯?這是給我不是給少爺的?”


    小廝肯定道:“是給你的,我沒聽錯。說是你先前請了幾日病假,怕你耽誤了學業,等看過後,迴去說一說心得。”


    珍珠手抖了一下,讀—後—感?這麽厚,她得讀到猴年馬月?


    魏子規道:“趙大人學識淵博桃李天下,不止皇上,中書令於大人也是他的門生,他老人家贈書於你,多少人求之不得,你還有什麽不滿。”


    珍珠鬱鬱寡歡:“少爺是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吧,你不懂。”


    她讀了二十多年書,讀書讀書讀書,完全沒有交際玩耍的時間,等到終於讀完大學了畢業典禮當日翹了辮子。


    來到這裏,山上日子單調,大多的時間還是跟著老頭子學習讀書。可以說她沒有上進心或者沒誌氣,可她真的想歇一歇,幹些感興趣的事。


    魏子規道:“那就說到我懂,反正你口才不是很好麽,都能說動朝廷頒公文了。”


    珍珠知道魏子規在揶揄她,懶得理睬。


    魏子規擺了擺手,那小廝剛出去。


    過了一會兒,又來人了。


    這次是紫鵑,她是奉了南宮瑤的吩咐,放下一套筆墨紙硯和一碟杏仁糖就走。


    這些都是給珍珠的,珍珠看著杏仁糖,終於展了歡顏:“還是夫人疼我。”


    魏子規拿起南宮瑤送的那支狼毫筆,這與他用的那支都出自雲夢齋,還有那方硯是上好的徽硯:“我娘確實很疼你,都要比對我好了。”


    珍珠笑著拍了拍自己富有彈性的俏臉蛋:“我師父說我麵相生得極好,臉頰飽滿有肉,一看就是吉星高照又有福的人,生得討人喜歡。”


    魏子規笑,臉確實很有肉,都能掐出油了:“你確定你師父不是在說你胖,讓你少吃些?”


    珍珠原諒他的笨嘴笨舌,他現在還單著是有自身原因的。


    她撚起一塊糖要吃。


    魏子規提醒:“你忘了我說的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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