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張府,楚天河追上他二人攔下他們的路。


    魏子規問:“楚公子有事?”


    楚天河沒理會他,而是看著珍珠道:“明日休息,你得空麽?”


    幹嘛問她這個,珍珠指了指自己的嘴,裝啞。


    楚天河道:“我記得在魏府見到姑娘時,姑娘口若懸河。”楚天河見於漸白和崔銀鏡也走出來,不適合再談,便霸道的道,“我明日來接你。”說完就走。


    珍珠上了馬車,自言自語道:“他不會發現了我內外兼修,才華與美貌並存,喜歡上我了吧。”


    魏子規腳一滑,差點沒摔。


    他上了馬車把簾子放下,麵上從容淡然,可話語中句句帶刺:“你是不是自信過頭了,方才的文章不是你寫的吧?才華與美貌,你倒也好意思說。楚家是什麽身份,楚大人眼裏可容不下沙子,你不過就是個無權無勢的丫鬟。我要是你我就不去了,且日後還會和楚公子保持距離。”


    聽到魏子規將她貶得這麽一文不值,珍珠忽的衍生出一種特別強烈的,他讓她去東,她就偏去西的衝動。


    珍珠道:“我能討夫人歡心,自然也有辦法討楚大人歡心。少爺這是提醒我了,我無父無母,終身大事也隻能自己給自己籌謀。我也該尋個意中人了,楚公子儀表堂堂,不錯的,我這就迴去找子意借衣服首飾。好好打扮打扮。”


    魏子規道:“你不怕又有人給你放暗箭了。”


    珍珠想起那日高先生說的話,讓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需要擔心:“我想通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怕也沒用。”


    魏子規聲音沉了幾分:“你是魏府的丫鬟,你走了,活誰幹?”


    珍珠道:“說得魏府的丫鬟就我一個一樣。少爺若是想要丫鬟伺候的,我迴去和夫人說讓她先調一個丫鬟過來。您放心,府裏的丫鬟都覺得伺候您是優差,哪怕要倒貼銀子,她們爭破頭都是要過來的。”


    “你自己的活憑什麽讓別人幫你做,同樣是丫鬟憑什麽讓別人做完手上的活還要幫你做你那份,你還說我黑心腸,我們魏府每月給你工錢不是讓你來做魏家小姐的。”


    珍珠平靜的道:“少爺若是覺得我讓別的丫鬟過來幹我那份活有違公平的,那我按時辰給她算加班費,那你就沒有意見了吧。”


    魏子規冷笑:“有了銀子說話都大氣了。有事相求時低聲下氣,現在不需要我了就立馬換了張嘴臉。”


    一直叨叨叨,珍珠煩了:“我都想好了皆大歡喜的法子了,少爺你還有什麽不滿的。你該不會喜歡我,聽到我要和別的男子出去,就在這發脾氣。”


    魏子規看向他處:“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珍珠道:“你既是不喜歡我,那就不要做出這種叫人誤解的行徑,我倒是沒什麽,不會自作多情,可指不定其他人會不會以為你在爭風吃醋。少爺,你照照鏡子瞧瞧你那扭曲的臉,不是我說你,你應該笑著爽快利落的答應我出去,且還要叮囑我玩得盡興,通宵不歸也沒有關係,這才是不喜歡我該有的表現。”


    魏子規黑著臉不說話了。


    珍珠笑,好了,清靜了。智商高又怎麽樣,情商太低。


    嗯,脖子好癢,再撓兩下。


    ……


    珍珠給魏子規準備好了午膳,她把阿九叫進廚房,一一交代好:“我做了四菜一湯,午時你再端進去給少爺。他若是吃了還有胃口,灶上蒸著點心。茶我也沏好了,你直接端進去就行了。少爺若是要練字你就把硯台端過去幫他研磨,若嫌你研的墨色不均,就不必理會他了,讓他自己弄吧。”


    阿九苦笑,想著這府裏敢給魏子規臉色看的下人也就珍珠一個,他可不敢:“你什麽時候迴來?”


    珍珠搖頭:“不知道。”那得看楚天河要和她說什麽,說多久,“我走了。”


    阿九有種預感,他今日不太好過,他追出小廚房的門口:“珍珠,你迴來早些,迴來早些啊。”


    府門外,楚天河已經在等她了,她下了台階走到他跟前:“我們要去哪?”


    楚天河一身便裝,不苟言笑,他將她上下打量,她穿的還是男裝:“你不怕我對你有企圖?”


    珍珠道:“最近我身邊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不停的有權貴要送我禮物。還有你的馬車下課後總是跟著魏府的馬車。原先我想著是不是因為魏府和楚府府邸挨得近,我們同一路,可昨日你突然約我,我就想你的馬車其實跟的是不是我?”


    還挺聰明的,楚天河問:“珍珠姑娘有想去的地方麽?”


    珍珠道:“有啊,我想去戲樓。”


    她的稿子都是托阿九幫拿去的。


    可她其實真的很想見一見那位江樓主,聽聞這位樓主可是風華絕代的妙人。雖說是叔字輩了,但是帥有時跟年紀沒關係。隻是戲樓魚龍混雜,她這種小丫頭不好去,所以她今日特意穿成這樣,有楚天河這捕快跟著,三教九流都得給他些麵子吧。


    楚天河略微意外,可沒有拒絕:“走吧。”


    珍珠問:“你還沒說你為什麽要約我?”


    楚天河辦慣案,講時間講效率,走路也快,後麵見她跟不上,就放慢了腳步:“跟著你們的馬車是授命保護你們的安全,至於什麽原因我父親沒有告訴我,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聽說你是孤兒,你對自己的身世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麽?”


    珍珠想著他這是約她出來探口風的麽?問題她也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楚大人位高權重我見都沒見過。還是說你們家原來還有位小姐不小心走丟了,被仇家抱走了,或者出生時被抱錯了之類的?”


    不會是那楚大人是她這一世的爹,才會有這麽多達官貴人來巴結她,還想認她做幹女兒拉攏關係吧。前一世,家庭倫理題材的電視劇她看得好像有些多了,這種帶懸疑的家庭倫理劇情她粘手就來好幾段。


    楚天河盯著她的臉,似乎在辨認他們兩人之間的長相是否有相似之處:“上有長姐和一位兄長,沒有妹妹。”


    珍珠道:“有沒有妹妹,你說了不算,楚夫人說了也不算,你得迴去問楚大人……你別這樣看我,我不是要破壞你們家庭和諧。隻是大膽推理小心求證嘛,我也想知道楚大人對我這般照顧的原因,不過我絕無非分之想。”珍珠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


    楚天河迴頭。


    珍珠緊張的問:“怎麽了?”不會有人埋伏吧。


    楚天河道:“魏子規。”倒是沒想到魏子規也開始幹這種鼠跡狐蹤鬼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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