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扔給魏子規一個叫他自己體會的眼神,嘴一扁,可憐兮兮的道:“夫人,少爺他誆我……”


    魏子規急忙截了她的話:“給你,給你!”她現在和他比的是誰更豁得去臉,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珍珠心想對嘛,早這麽幹脆多好,非要把場麵撕得這麽難看,自找的。


    南宮瑤見珍珠欲言又止,看了看魏子規問:“是不是子規又欺負你?你不用怕他,是的話就說。”


    珍珠搖頭道:“不是,是我有些上火,少爺誆我喝苦茶,我嫌苦不想喝。”


    南宮瑤笑了,拿過阿九手裏的苦茶遞給珍珠,柔聲哄道:“苦口良藥,怎麽能因為怕苦就不喝了,乖,快喝了。我讓慧姨去給你取些蜜餞來。”


    珍珠接過碗,皺著臉,咕嚕咕嚕把藥喝光。慧姨拿了梅子來,珍珠趕緊含了一顆壓製嘴裏的苦味,魏子意也摸了兩顆塞嘴裏。


    丫鬟搬來凳子,南宮瑤坐下,先是關心了兒子的腿傷,珍珠話裏有話道:“夫人放心,少爺天賦異稟,腿傷都好得比別人快,別看現在還坐輪椅,明日就能跑能跳,飛簷走壁都沒問題。”


    魏子規不語。


    南宮瑤道:“趙先生迴來探望故人,張夫人請他在晉城逗留一個月給張公子授業,雖隻有短短一個月,但我知道你素來最敬仰趙莫二位先生的為人和學識,趙老先生告老迴鄉後,你父親倒也托人去請過,都沒成。這一次張夫人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於你是機會,你可願意去張府聽學?”


    魏子規道:“我自然願意,隻是趙先生是去張府授業,我並非張府的人。”


    南宮瑤柔聲道:“這你可以放心,張夫人讓人來與我說了,張公子年歲與你相仿,一塊聽講有個伴,學問方麵相互切磋增進更快。且不止你,還有別府的公子也去。”


    南宮瑤之前有些擔心魏子規的腿,每日往來魏府和張府不太方便,不過方才問,這傷應該不影響。南宮瑤道:“我想讓子意和珍珠也一塊去,隻是珍珠得委屈一些,扮做伺候子意筆墨的丫鬟。”


    子意一直在順慧姨手裏的梅子,前麵的一段都沒仔細聽,唯這一句提到她名字的她聽了:“啊?”


    珍珠道:“夫人,我能留在府裏伺候你麽。”


    她原還以為以後魏子規去張府聽課她就能解放了呢,一塊跟去,嗬嗬,古代的課堂她雖沒經曆也能想象,古板的夫子沉悶的氛圍打人的戒尺,古代的教育提倡的是玉不琢不成器,夫子是可以對學生任意體罰的,她以後連打個盹都不成了。


    南宮瑤道:“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卻不這麽認為,你和子意日後雖不用走仕途,可是多學一些也是受益無窮的。”


    珍珠真的覺得南宮瑤的思想放在這個時代是很開明了不迂腐,她也不是排斥去吸收知識,隻是想到夫子戒尺,頭皮發麻。


    子意道:“娘,我能不能不去,我不想讀那些書,父親之前教我我都是打瞌睡的。”


    南宮瑤道:“那更應該去了,你父親就是對你太過溺愛,你不想做的他從不勉強你,才會到現在詩詞都不懂幾首。到時候男子一席,女子一席,中間用屏風隔開,也算是守了男女有別的規矩。等趙先生到了晉城,你們便入學。”


    子意皺眉,她不是擔心什麽男女有別,她是不想讀那些之乎者也,隻可惜娘決定了,她沒得選了。


    ……


    珍珠收拾好衣物,背著包袱走到院子時見魏子規正坐在石椅上悠閑的看書,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告知他一聲,免得他說她不尊重,又說她是惡奴欺主:“少爺,既然您腿好了,那我就迴賦棠居伺候了。”


    魏子規瞥了她一眼,剛要說話,阿九領著兩個衙役進來了:“少爺,這兩人是晉京府的。”


    珍珠打量那兩個年輕捕快,一男一女,男的一身合身官服身姿挺拔,晉城這地方風水還挺養人,順眼的小鮮肉還挺多。


    晉京府是管晉城民政司法的,跟小說三俠五義中的開封府職權差不多。


    男捕快行了禮,開門見山的說了來的目的:“近日晉城出了一賊人,已擄走三人,不知去向,我們查到受害的姑娘都去過琳琅齋買過金飾,而魏公子也去過那,今日來是想問你幾個問題協助查案,還請你配合。”


    琳琅齋?珍珠心裏喃了兩次,想起上次魏子規帶她去給南宮瑤挑生辰禮物的金鋪就是叫琳琅齋,買了支發簪他們就走了。


    魏子規請那兩名捕快坐下,吩咐:“珍珠,去沏茶。”


    珍珠努了努鼻子,故意的,外人在,她給他這麵子。珍珠把包袱扔給阿九,去小廚房沏茶,拿了碟點心。


    男捕快問了魏子規好幾個問題,比如去琳琅齋做什麽,買了什麽,花了多少銀子。魏子規都一一答了。


    直到問道:“三日前夜裏亥時,魏公子在做什麽?”


    阿九氣道:“你這麽問是懷疑我們家少爺麽。”


    男捕快淡定的道:“隻是例行公事問一問。”


    珍珠心想根本不是什麽例行公事,就是把魏子規當嫌疑人了,珍珠上了茶,放好果凍,透明的果凍裏麵竟是有條錦鯉,栩栩如生。


    別說那兩名捕快,近期一直由珍珠喂養的魏子規都沒見過這樣的點心,不由多看了兩眼,珍珠道:“那時少爺和我一塊呢。”


    女捕快聞言紅了臉,珍珠知她想歪了,她已經習慣這些人的擅自腦補,一男一女隻要大晚上處一塊好像就隻能幹那檔子不可描述的事:“我們在賭錢。”


    男捕快懷疑道:“賭錢?”


    珍珠道:“少爺和丫鬟不能賭錢麽?”


    女捕快問:“可還有其他人證?”


    又不是開賭場的,賭錢還吆喝人來圍觀麽,敢情是覺得她的話不可信?


    珍珠歎氣,給他們分析道:“你們看看我們家少爺,看看。就他這身材學識家事,他這傾國傾城令晉城大半女子都為止魔怔的相貌。他喜歡誰不是勾勾手指頭的事。用得著冒著巨大風險做那些下三濫的勾當麽?他已經是用盡渾身解數與那些對他虎視眈眈的女子做頑強的抗爭了,你們還想他怎樣?”


    女捕快看向魏子規的臉不過三秒便紅粉菲菲,顯然珍珠這番話十分是說服力。


    魏子規笑容中蘊藏幾絲降火去燥的涼意:“真謝謝你為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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