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張遼遞了一瓶水給寧澄, 然後和她並排坐在一塊問道。


    張遼不提還好,一提起來, 寧澄水也不喝了, 直接對上張遼氣衝衝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把我姐和施學長的事情暴露出來?”


    “你姐?”


    “對!”寧澄大眼睛裏全是怒火:“上次是我拜托你拿上去的, 隻有你知道。現在全校都知道我姐在和施學長交往了, 除了你還有誰?”


    這下張遼才聽明白過來, 他無奈道:“這事兒真不是我說的, 就他們倆那親密勁哪藏得住。”


    “就是你說的,你還不承認。”寧澄是想象不出來她姐和別人親密的樣子。


    張遼隻穿了個短袖, 剛運動完不覺得冷, 這會冷風一吹汗毛都豎起來了。不過他現在還不能表現出來,得把這事給說清楚。


    “學妹, 這情愛就跟咳嗽一樣藏也藏不住的。”張遼好不容易文藝了一把, “你見過他們待在一起的樣子嗎?”


    寧澄猶豫了一會,搖頭:“沒有。”


    “這就是了!”張遼一拍大腿:“你是不知道, 他們倆呆在一塊的時候別人想插都插不進去。”


    “真不是你?”寧澄遲疑地看著張遼。


    “真不是!”張遼認真地說著,而後又換上一張笑嘻嘻的臉:“學妹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寧澄對人其實一向都和氣,但是不知為何一看到張遼嬉皮笑臉的樣子就不得勁。


    “為什麽要告訴你?”寧澄頭一轉不再搭理他。


    “寧澄,你認識張遼學長啊?”班上的同學看到他們,過來打招唿。


    “……”寧澄臉瞬間紅透了。


    張遼看了看寧澄,又看了看和自己一個協會的學妹,露出得意的笑來:“原來你叫寧澄。”


    寧澄不能對自己同學兇, 隻能去兇張遼。她瞪了一眼張遼, 起身拉著同學走了。


    張遼也不在意, 反正學妹是他一個協會的,到時候打聽什麽消息還不是輕而易舉。


    真是喜從天降,張遼美滋滋地想著。


    龍午的確是和施山青一起出去了,當然不存在約會了。施山青硬要帶著她去醫院複查,明明隻是一道口子而已。在龍午看來結了痂就算是好了,不過她在施山青用清澈的眼睛看了不到十秒就投降了。


    龍午坐在車上,還以為和上次一樣去市醫院,結果車直接開到了郊區。


    “不是去醫院嗎?”龍午奇怪地問。


    龍午已經不用紗布了,手心的傷口早結痂了,光用眼睛看都知道日後會留疤。施山青認識一個大夫,他家世代行醫,手裏有不少以前宮廷秘方。施山青還是通過堂姐認識的,那位老大夫正好住在海市。不過他有個習慣,必須親眼看到患者才會下藥。


    “是這,大夫有個方子能祛疤。”施山青低聲解釋。


    龍午皺了皺眉,她對留疤真的沒有任何感覺,這樣看來施山青一定是花了精力來找的。


    “施山青。”龍午叫住前麵走著的人,無奈道:“不用一直擔心我的傷口,隻是很小的事。”


    施山青神色未變,站住等龍午跟上來,認真道:“這是很嚴重的事,你是女孩子,不能留疤。”


    龍午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被人如此小心對待過,她父母的愛是內斂的含蓄的,從小她就被教導要學會堅強,到了去參軍更是奉行流血流汗都不能流淚。


    “嗯。”龍午低低應了一聲,心裏暖意潺潺。


    老大夫當年在a市生活,因為一身的好醫術遊走在各個階層,什麽人沒見過。現在退休定居在海市,偶爾接幾個以前顧客的小生意,日子也過得輕鬆。


    “就是她?”老大夫看著施山青身後的龍午問道。


    施山青連忙讓開,好讓老大夫看清楚龍午,尊敬地解釋道:“是,她手上被刀劃了,醫生說會留疤,這次來晚輩想討點藥膏。”


    老大夫沒說好或是不好,他朝龍午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龍午看了一眼施山青,然後走了過去。


    “手伸出來。”老大夫神在在地說道。


    施山青也有點驚訝,要不是老大夫有這麽個奇怪的規定,非要見到用藥的本人,他自己來討就行了。現在怎麽老大夫要給龍午看病的架勢?


    龍午不知內情,以為這也是必要的程序,依言伸出了手。


    老大夫不知從哪掏出個脈枕墊在龍午的手腕下,然後搭上她的手腕開始把起脈來。


    隻是隨著時間變長,老大夫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時不時用眼去打量龍午。龍午倒是坦然,任由他打量。站在一旁的施山青心都提起來了,能讓他老人家都皺起眉的事肯定棘手。


    最後老大夫把手一收,問道:“你以前幹什麽的?”


    “我?”龍午沒明白過來。


    “她之前在部隊當兵,去年才剛迴來。”施山青立刻上前一步解釋。


    老大夫了然地看了一眼龍午,然後對著施山青說道:“藥膏你隨我去拿吧。”


    施山青轉身就要跟著老大夫走,還沒走出門他又迴過頭想要說些什麽,見龍午點頭這才放心地走了。


    老大夫雖然主業不再為人看病,卻還是修建了一個藥房,裏麵放了不少珍貴的藥材。


    “在左邊櫃子的最上方,你自己去拿。”老大夫指示施山青上去拿,自己轉身坐在桌上用毛筆寫著什麽。


    “那女娃子是你心上人?”老大夫冷不丁的一句話讓施山青下樓梯的腳一頓,還沒等施山青解釋,老大夫起身走了過來,剛巧他也從樓梯上下來了。


    “她底子很好,比常人好太多。但是再好也是人,經不起摧殘,更何況還是個女娃娃。”老大夫歎氣道。


    這話有點重,也有點奇怪,讓施山青要解釋的念頭瞬間消散了,隻想問清楚老大夫什麽意思。


    老大夫哪管施山青的疑惑,他掀起滿是風霜的眼皮懨懨地看了一眼施山青,說道:“那娃娃看著就不像個仔細的人,照顧不好自己。既然你們關係擺在這,我幹脆就把方子給你,一些注意事項說給你聽。”


    這話一出,施山青更是不能再去解釋了,龍午不會照顧自己,最近他也逐漸發現了一點苗頭。老大夫這話明顯就是龍午的身體上出了問題,施山青心髒像是忽然被誰狠狠捏了一把,疼得緊。


    “好,老先生隻管交代給我。”施山青肅著臉應承下來。


    老大夫滿意地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他在a市呆了那麽多年,年輕一輩也就施山青能入得了他的眼,現在他有了心上人自己還是要幫上一把的。


    龍午並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隻知道拿藥拿了挺長一段時間的。她也不著急,挺直腰板坐在那等著,連眼睛都沒亂瞟一下。


    等施山青拿了藥膏迴來的時候,龍午敏感地發現他心情不太好,或者說很不好,麵上卻還是一片清淡的樣子。


    等坐上車的時候,施山青從布袋子裏拿出一個木盒子,一打開車內就飄散著一股淡淡的藥香。


    “我幫你擦一次,你記著不要忘記了,每天早晚要記得擦。”施山青低聲說道,嗓子裏卻帶點沙啞的味道。


    龍午點頭,她肯定會好好擦的,不能辜負了施山青的好心。


    施山青拿過龍午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然後從木盒中摳挖出一小塊碧綠的藥膏。他仔細地塗抹在龍午的那道結了痂的傷口上,用指腹輕輕柔柔地塗抹開來,直至藥膏消失吸收完。


    司機的車開得很穩,外麵路上的陽光也正盛,施山青很清晰地看到龍午手心裏的繭。他想起老大夫說得話再看看一直望著自己塗藥的龍午,簡直覺得心口疼得快唿吸不過來。


    龍午現在呆愣愣的,施山青幫她塗藥,她又無事可做,隻能望著自己的手心。結果望著望著就順著自己的手心看到了施山青的手,再然後又看到了施山青認真俊美的側臉,最後就出神了。


    他長得真好看,龍午心想,心地也好。


    他們不過是朋友,就這麽一點傷他還這麽在乎,龍午自己都沒放在眼裏。


    施山青塗完藥,擦了擦手,把布袋子遞給龍午,忍不住加了句:“如果還有其他疤也可以擦一點,藥多拿了兩盒。”


    龍午沒有多想,隻是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兩人出來一趟,迴去也不過剛剛到下午一點。寧澄沒想到她姐約會這麽早就迴來了,她蹬蹬幾步蹭到龍午麵前,扭捏了幾下還是說出了口。


    “姐,你和施學長的事暴露了。”


    “什麽事?”龍午剛把藥仔仔細細地放好,迴頭不明就裏地看著寧澄。


    “就,就你們在一起的事啊!”寧澄眼一閉直接說出了口,反正這會趙真琪不在,學校也傳遍了。


    “我們今天是在一起。”龍午還是沒聽懂。


    寧澄覺得自己快操心死了,她急急地解釋:“姐,是你們交往的事被傳到學校論壇上了!”


    龍午這會聽明白了,她認真地和寧澄解釋:“我們沒有在交往,我們隻是朋友。”


    “我知道……欸?”寧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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