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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是很久都沒有見麵,很久都沒有聯係的緣故,白以橙反而沒有勇氣去見邵景淮。她不確定他的心意是否還跟以前一樣,這個世界每天都在變化,或許他也變了。


    對於這種心情,蘇奈有些感同身受。她不去強求白以橙,也沒有繼續多說什麽,隻是說:“你想明白後,就去做決定吧。你離開的這兩年,好像一切都沒變,但又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變化。”


    “什麽事情……有了變化?”


    “林恩生了,是個兒子。”


    “她不是——”


    白以橙有點吃驚,蘇奈衝她確認地點頭,說道:“你和你哥走後,林恩也沒有了消息。直到很久之後她聯係我,說她在父母家裏,正在坐月子。”


    “我以為她真的要把那個孩子打掉的……沒想到最後,她還是選擇生了下來。”


    “其實林恩到底怎麽想的,我們都不知道。說到底,我們也沒有很透徹地了解她,她能在父母家裏生產,就說明她已經鼓起勇氣去麵對父母,解開心結。還有——她也不舍得打掉孩子。我去看過她,孩子長得很漂亮,很像你哥。”


    白以橙垂下眼眸,欣慰地笑了起來:“原來我哥也當爸爸了,他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很高興。”


    迴憶起在美國艱辛的兩年,這大概是白和睿能知道的最讓他激動的消息了。


    “不過……林恩讓我不要告訴你,也不要告訴你哥。”


    “我明白,或許她是不想再跟我們家扯上關係了吧。我會裝作不知道的,你放心。”


    “以橙,其實我一直不敢問,你哥他——”


    自見麵之後,白以橙一直沒有提白和睿的手術到底成功與否。白以橙去了美國之後也沒有再跟蘇奈聯係,對於那邊的情況,蘇奈一點也不知情。


    “我哥他很好,他明天的飛機迴來。”


    對於白和睿的手術,白以橙覺得那算是九死一生,所幸白和睿最後還是撐了下來。手術之後的一年多時間,她都在陪他做複健,直到現在,他們才可以安然歸來。


    “真的?他現在可以走路了?”


    “至少不用再做輪椅了。”


    “那就好,對了,你現在住在哪?還是以前的那個房子嗎?”


    “沒有,我住酒店。以前那個房子太久沒有打掃了,應該已經無法住人。我想趁我哥迴來之前一個人住外麵,清淨一下。不然迴了我爺爺那,肯定要被他一頓念叨。”


    白和睿去美國做手術的事,是先斬後奏的。白老爺子先是被白和睿安排去了國外旅遊,等迴來時才知道白和睿和白以橙已經去了美國,連手術都做完了。


    所以白以橙特別不敢獨自一人迴家去麵對老爺子,沒有白和睿罩著,她肯定會被罵得很慘。


    “住酒店會不會太孤單,今晚要不要住我這?”蘇奈問白以橙。


    白以橙搖搖頭,說道:“你這裏怎麽還能睡得下我呢?我還是迴酒店去吧,我的東西也都還在那。”


    既然白以橙這麽說,蘇奈也不強留白以橙。反正她能平安歸來,已經很好很好了。


    第二天。


    a市金融街一處顯眼的建築內,邵景淮坐在皮質座椅上低頭處理公務。左手邊的電腦屏幕上,股市的曲線在不斷變化,他偶爾抬眸看一眼,然後又重新去看向正在看的文件。


    黎嘉走後新招的助理在辦公室門外敲了敲,聽到裏麵傳來“進來”的聲音後,才開門走進來。


    “邵總,您下周的安排已經全部推掉了,這是去美國的單程機票。”助理說著,把一張機票放到了邵景淮桌上。


    邵景淮瞥了一眼,隨後點了一下頭,說道:“知道了,出去吧。”


    “好。”


    助理出去後,邵景淮才放下手上的工作,拿起那張單程機票看。


    這兩年,他已經去美國不下數十次了,雖然有很多是因為出差。可是隻有他知道,他隻是借著公事去找她,想碰碰運氣,也許在美國的街頭,能見到她。


    但是美國那麽大,有那麽多洲,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會在哪裏。


    白以橙離去的幾天後,邵景淮突然意識到,她很可能不會再迴來了。這種想法讓他很慌張,他去找了蘇奈,得知白以橙去了美國陪白和睿做手術。隻是蘇奈也不知道白以橙到底在美國的哪裏,邵景淮也開始後悔,為什麽那天要目送她離開而連個告別都沒有。


    在邵景淮沉思的時候,剛剛離去的助理又重新迴來了,好像有點為難。


    “邵總,外麵……”


    “什麽事?”


    “外麵有個人要見你。”


    “有說是誰嗎?”


    “他不說,但是表示你一定不會拒絕見到他。”


    邵景淮沒有過多猶豫,直接說:“不見。”


    “可是邵總,他說你要是說不見的話就讓我告訴你他姓白。”


    聽助理這麽說,邵景淮的手微微一頓,心髒也快要停頓似的。


    姓白,會是她嗎?


    “讓他進來吧。”


    “好。”


    助理出去,邵景淮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麵向身後這碩大的全景玻璃。他看向外麵被陽光照耀的金燦燦的高樓建築,一瞬間有些晃神。


    或許是他想多了,她沒有迴來。他怕抱著這點希望會讓自己又再次失望,他還是沒變,還是會在能預知到結果的時候先去否定。


    事實證明,邵景淮的否定是對的。


    禮貌的敲門聲過後,是一深一淺的腳步聲,還有木頭與大理石地麵碰觸發出的輕聲微響。直到那個人站到邵景淮身後不遠處後,邵景淮才迴頭看向他。


    與白以橙相似的眉眼,禮貌紳士地微笑著,邵景淮第一眼就能確定,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是白和睿——白以橙的哥哥。


    “冒昧來訪,我姓白,白和睿。”


    白和睿拄著拐杖,站立的時候身體有一點點前傾,但是他整個人挺拔而有風度,若不是因為知道他之前一直坐在輪椅上,邵景淮甚至看不出他曾受過那麽大的傷。


    這是兩個男人的第一次碰麵,雙眼相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深意。


    顧慮到白和睿不適合久站,邵景淮就邀請他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自己也走了過來,坐在他對麵。


    白和睿之前沒有見過邵景淮,一直在心裏描繪著他的模樣,心想著能讓白以橙如此著迷的男人,必定不凡。今日一見,確實如此。他不打算彼此沉默,就先開了口。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知道,隻是不知道你的來意。”


    “我的來意當然隻有一個,我妹妹,白以橙。”


    邵景淮默認自己和白以橙的關係,說道:“那是之前的事情了,你現在來找我,是不是——”


    “我一直都很想跟你談一談,以前剛得知你們談戀愛的時候,我怕事情會搞大,就私自做決定把以橙帶出鍋。這一點,希望你不要怪我。”


    “你是她的哥哥,要帶她去哪,我沒有立場管,更何況那個時候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那現在呢?”


    邵景淮沉默了一下,問:“什麽意思?”


    白和睿今天來見邵景淮,就是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說破的。


    他對邵景淮說道:“我一下飛機,就先來你這裏見你,我知道我妹妹的事情我不能管太多,但是你的身份實在太特殊了。我今天過來,就是想你給我一個保證。隻要你給我這個保證,我才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給你。”


    “不如你先說,你想要我給什麽保證。”


    “你要保證你會真心待她,盡你的能力保護她。隻有這樣,我才會去勸說我們家老爺子。”


    白和睿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想幫他們的,但是邵景淮卻不知道為什麽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會突然跟他談論白以橙的事。


    “我對她從來都是真心的,這些不用你說不用跟你保證我都會做到。但是,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和她已經分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會再跟她複合了?”


    邵景淮沉默,白和睿自嘲的笑笑:“看來我今天是多此一舉了,我以為你們現在又在重新交往。畢竟以橙在美國的時候每天都過得不開心,這次決定迴來,她也特地提早幾天。我以為她是想提早迴來見你。”


    白和睿的每個字都落在邵景淮的耳朵裏,他的眼眸越來越深,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你是說,她已經迴來了?”


    “怎麽你不知道?”


    邵景淮不知道,他怎麽會知道。如果他知道,他也不會去定飛往美國的機票,也不會打算去美國好好找一找她。


    可是她竟然已經迴來了,甚至連迴來的消息都是從別人的嘴裏聽說。為什麽——為什麽她沒有來找自己?


    是不是兩年過去,她已經不想再迴頭了?


    邵景淮暗暗握拳,心口突然一疼。是他想多了,當初分手的時候,她沒有說以後還有可能,隻是他在期待,是他在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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