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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trong>比起在邵景淮家,在自己家裏的白以橙明顯得心應手多了。她從冰箱找出一點沒吃完的速凍餃子,丟進鍋裏。然後給邵景淮倒了一倍熱水放涼,等會吃藥用。


    在廚房忙活著的白以橙,對外麵的邵景淮喊道:“你可以先看會電視,或者看點電影碟片。碟片就放在電視櫃的抽屜裏。”


    等了一會,白以橙並沒有得到什麽迴應。她疑惑地走出廚房,發現邵景淮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大概是很不舒服,又很累吧。起先在醫院,醫生也說了他的身體狀況很差,感冒發燒的期間還喝酒。


    白以橙轉身去臥室,拿了條輕薄的毯子,走到沙發邊小心翼翼地給邵景淮蓋上。看著邵景淮的睡顏,白以橙想,若是歲月都能如此無憂就好了。


    廚房鍋裏的餃子沸騰,玻璃鍋蓋上積滿水汽,像爆裂前的征兆。


    邵景淮這一覺睡到晚上,醒來時看到白以橙正坐在沙發邊的地上睡著了。她的頭靠在他的手邊,不知睡了多久。


    他緩慢起身,聞到空氣中彌漫著的一股餃子味,四處看了一下,看到茶幾上擺著一碗餃子,隻是已經沒了熱氣。邵景淮心裏某處被觸動,輕輕伸手抓住白以橙的手,不忍心叫醒她。


    隻是睡眠很淺的白以橙感受到邵景淮的碰觸,立刻就醒了過來。抬頭看邵景淮已經醒了,忙問:“醒了啊,有沒有舒服一點?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邵景淮搖著頭,說道:“我不餓。”


    “不餓也要先吃點東西,不然怎麽吃藥?”


    “我不想吃。”


    “別任性。”


    “好。”


    白以橙以為邵景淮真的不願意吃,可他又突然說“好”,她就不由得笑了起來。


    真的跟小孩一樣。


    涼掉的速凍餃子還需要再熱一下,白以橙端起碗重新把餃子下鍋,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心也突然沉了一半。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好像她和邵景淮,隻有現在了。


    迴到夏子衫家的林恩,並沒有什麽食欲。夏子衫要值班,家裏就她一個人。她躺在床上沉思了好久,還是決定上網搜一下關於邵景淮的資料。


    網上的資料並不全,林恩也不能完全確定他和白以橙的男朋友是不是同一個人,直到看到一張很多年前的采訪照,林恩才真的被震驚。


    就算照片不是很清晰,但是那個人的模樣,和今天在醫院看到的白以橙男朋友,幾乎就是同一人。


    白以橙跟他在一起,是否就知道他是誰?如果她知道,她為什麽又能這麽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難道……不會覺得膈應?


    一股情緒在林恩心底悄然升起,憑什麽白以橙的感情,要建立在別人破碎的人生上?


    白家,在房間裏呆了一天的白和睿,一個電話終於把他從他的世界裏拉出來。


    “離婚協議書我簽好了。我們……明天見一麵吧。”


    林恩隻有這一句話,白和睿從頭到尾就隻是應了一聲:“好。”


    曾經親密無比的夫妻,如今就像是兩個陌路人。聽到林恩說她簽好了離婚協議書,白和睿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沒有什麽可以反悔的了,一開始那麽狠心地決定,現在就隻能咬著牙走下去,不迴頭。


    旁邊的床上鋪著很多資料,都是美國醫院那邊傳來的。


    白和睿掛了電話,迴頭看著那些已經被他看過無數遍卻始終無法下定決心去相信那一點點的成功率的手術資料,心中暗自下定決心。


    等見過白以橙跟她的男朋友,等他們順利結婚成家,他就動身去美國。


    到時他就了無牽掛,若是死在手術台上,他也不會覺得遺憾。


    第二天,台風過境,天氣瞬間晴朗。


    白以橙迴到珞蔓上班,蘇奈趕緊湊過來問昨夜是否「**一刻值千金」,白以橙很自然地迴答:“當然是各迴各家、各自睡覺了。”


    “啊?就這樣?你不要騙我,**,孤男寡女,怎麽可能!”


    “他還生著病啊,有那個心也沒那個力吧?”


    “哈哈哈,看來你們是想了,但是無奈體力跟不上。”


    白以橙被蘇奈說的臉紅,也不知道她都在想些什麽。


    “你開心就好,我要跟s市的廠商視頻通訊了,你要參加嗎?”


    “不要,我很忙。”


    蘇奈想也不想地就拒絕了,開會這種事,枯燥乏味,還是白以橙自己來就好了。


    白以橙笑笑,果然這樣一說,蘇奈才不會繼續問下去。


    其實昨晚真的什麽都沒發生,邵景淮不舒服,白以橙就跟他一起吃了餃子,喂他吃了藥,然後他就迴家了。


    今天舒服一點的邵景淮也迴公司上班,剛進辦公室,就看到桌上靜靜躺著的辭呈。


    不用看也知道,是黎嘉。


    其實黎嘉是個很優秀的人,她在他身邊幫了他很多,不過……她動了不該動的心。


    邵景淮把辭呈打開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是很官方的話,落款處簽著黎嘉的名。他把辭呈放到抽屜裏,然後用辦公室的電話通知人事部的人,要求立刻招新助理。


    對於昨天黎嘉的冒犯,邵景淮不想跟她多計較。既然她已經選擇了離去,他也就不應該再將這事放在心上。


    大概是之前對傅寧溪做的太狠,現在邵景淮反而覺得,有些事不需要那樣狠心冷血。畢竟他怕黎嘉會變成第二個傅寧溪。


    中午的午餐,邵景淮和白以橙一起在附近的餐廳簡單吃了一點。


    白以橙看一夜不見的邵景淮氣色明顯好了很多,就問:“早上的藥吃了嗎?”


    “嗯。”


    “真的?”


    邵景淮抬頭看向白以橙:“我不是小孩子。”


    “不,我覺得你像。”白以橙哈哈笑起來,她還記得昨晚看邵景淮吃藥時候的樣子,苦著一張臉,藥丸在嘴裏一直都咽不下去。


    “忘了昨晚,那是個意外。”知道白以橙在笑什麽,邵景淮故意正經地說。


    白以橙眨巴眨巴眼睛,憋著笑點頭:“好,我保證不會告訴別人。”


    邵景淮糾正:“我是讓你忘記。”


    “好好好,我已經忘了。”


    “真的?”


    “哎呀你廢話真多,快吃飯,我今天很忙的。”


    城市另一處,林恩把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遞給對麵的白和睿,看著幾日不見略有些消瘦的他,林恩的心隱約有些不舒服。


    不過她還是平靜地說道:“我們現在真的兩清了。”


    白和睿沒有去看那份離婚協議書,他隻是想多坐一會,隻要一會就好。這樣他就能多看看林恩,或許之後,或者下半輩子,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林恩躲避開白和睿的眼神,手指摩挲著玻璃杯壁,開口道:“有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什麽?”


    “你知道你妹妹的男朋友是誰嗎?”


    “……不知道。”


    “這不像你的作風啊,以前白以橙無論跟誰交往,你都會事先調查清楚。”


    “以橙長大了,不再需要我那樣做。”


    林恩的手指稍稍頓住,聲音驀地冷了一點:“還記得我們那場車禍的原因嗎?即將結婚的新娘被未婚夫拋棄,我們都可憐她,所以我們都沒有把事情鬧大。那個人失去了生命,你失去了一雙腿,我在醫院躺了那麽久,難道真的不需要有人為我們負責嗎?”


    提起當年的事,白和睿不明地皺起眉頭,他不知道林恩到底想說什麽。


    “我知道我不該這麽想,但是我就是無法忘記那天若不是以橙,我們就不會開車出去。若不是她,我也不會跟你結婚,現在也根本不需要簽這個離婚協議書,更不用去醫院把我辛辛苦苦懷上的孩子打掉。我不想怪她,可是我真的控製不了自己。”


    “……這根本不關以橙的事。”


    “是啊,你覺得這跟以橙無關,那麽那個遇難者的未婚夫呢?”


    “什麽意思?”


    “所有事情的源頭,不就是那個未婚夫嗎?他突然悔婚,所以才會釀成這樣的慘劇。你真的不恨嗎?本來你是應該在綠茵場上奔跑的人,你的足球踢的那麽好。本來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應該站在神父前麵等著我,而不是坐在輪椅上。本來我的婚姻應該要接受我家人的祝福,並不是得到他們所有人的反對,現在離了婚,我連家都不能迴。你變成現在這樣,你可以選擇不恨,你可以說沒關係,但是我不能。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我的父母了,我的那個家玩已經很久沒有迴去了,為什麽我要跟你結婚又離婚,為什麽我連我的孩子都不能留下?”


    “林恩——”


    “就是那個人,那個人的一個決定,讓我們這麽多人受牽連。可是憑什麽,憑什麽白以橙還要跟他在一起,他們甜甜蜜蜜的戀愛,而我們——卻受盡痛苦。”


    “你說什麽?”


    “我說,那個未婚夫的名字叫邵景淮,現在是你妹妹白以橙的男朋友。”


    林恩的話在白和睿的腦中爆炸。他怎麽都沒想到,白以橙跟她男朋友,還有他們這一群人之間的關係,會這麽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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