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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兀的手機鈴聲刺耳尖銳,讓這個男人的興致大大減弱。他煩躁地低吼了一聲“操”,伸手去夠手機。


    就在這時,白以橙感覺到男人的鬆懈,也發覺自己的右腿有了活動的空間。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地抬腿,直擊男人襠部。


    男人頓時吃痛,立刻從白以橙身上離開,滿麵痛苦地捂著重要部位。


    白以橙抓緊一切時間爬起來,轉頭就往草叢外麵跑。


    “你給我站住!媽的,看老子抓到你不搞死你!”


    男人可怕的聲音還在身後響著,白以橙眼眶的淚水沒有停止往外流,她使勁地迎著夜風往前跑,好像拯救她的光明就在前方。


    一直都有晨跑的白以橙身體素質很好,她一路跑到了外頭馬路邊。夜空還是這麽黑,四通八達的馬路沒有多少光亮,男人不肯放過她的步伐離她越來越近。她輕喘著氣,被淚水彌漫的眼睛視線都有些模糊起來,一輛汽車的近光燈打在她身上,像光明到來。


    白以橙不顧一切地往汽車開來的方向衝過去,一個急刹車,白以橙跌坐到地上。


    半路折迴的傅遇津怔了足足三秒,才快速從車上下來,跑過來查看白以橙。他本來以為自己晃眼了,突然出現在車前的白以橙如此狼狽慌亂,跟先前分別的她完全是兩個人。


    下車的傅遇津注意到了跟隨白以橙而來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看到他在就轉頭走了,形跡可疑。


    “白小姐,你沒事吧?”


    傅遇津蹲下來查看白以橙的傷勢,他不確定自己剛才有沒有撞到她。


    白以橙聽到傅遇津的聲音,抬頭看到他的臉在車燈前明亮清晰,整個人頓時就鬆懈了下來。剛才的那些極度害怕,霎時間就變成她最不能掩飾的眼淚。


    白以橙顫抖著手抓住傅遇津的衣服袖口,手指用力,指尖都快泛白了。她說話的聲音都在顫,她一邊哭著一邊說:“救我……救我……”


    傅遇津的眉頭一皺,頓時明白了什麽。她衣衫不整,頭發也是亂糟糟的,還有剛才跟隨她出來又無聲無息消失的男人……


    傅遇津沒有忍住,一把把她摟到自己懷裏,細聲安慰:“沒事了,我會保護你。”


    恐懼和害怕還未從白以橙的心口消去,突然被傅遇津抱住,他身上的溫暖第一次讓她感覺到安心。


    白以橙永遠都不會忘記,在這樣一個夜晚,是傅遇津的出現,讓她重新活了一次。


    警察很快趕到,安靜的街道頓時就變得不安靜起來。


    白以橙披著傅遇津的西服外套,站在警車前跟警察講述事情經過。那樣的事情,她再迴憶一遍,都覺得渾身冰冷,恐懼的要緊。


    “……他就一直拉著我,叫我小美,讓路過的人以為我和他是吵架的情侶……然後他就趁沒人的時候把我往那邊草叢拉……”白以橙說著跟警察指了一個方位,繼續說,“他是有預謀的,他提到了一個名字。”


    向白以橙了解情況的男警察問:“什麽名字?”


    白以橙垂眸片刻,隨後抬眼的時候,眼眸泛起一陣冷光:“宋敏雅。”


    宋敏雅。


    一邊的傅遇津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但是他從白以橙的眼睛裏看到的東西,讓他知道這一切都不簡單。


    “警官,我們在案發的草叢撿到一部手機。”


    一個小警察拿著一條透明袋跑過來,袋子裏裝的,正是白以橙那部及時響起的手機。


    “白小姐,這部手機是你的嗎?”警察問。


    白以橙點頭:“是我的。”


    “現在這部手機要作為證物被我們帶迴去,我們也會及時地去調這附近的監控,明天早上會通知你來確認監控內容。這件事情,我們警方會調查清楚,如果是真的,一定會幫你抓住那個犯罪嫌疑人。”


    “謝謝。”


    警察很快就走了,警車的鳴笛聲漸漸遠去,一切又歸於寧靜。


    白以橙被傅遇津的西服外套籠罩著,像一隻瘦弱又飽受驚嚇的小白兔,夜風拂過,吹起了她散落的發絲。她不自禁地拉了拉西服外套,覺得冷。


    傅遇津走上前,想扶住她,但又覺得不合適,隻好作罷。


    “還好嗎?”


    “謝謝你幫我報警。”


    從驚嚇中緩過來的白以橙又變迴了平常冷靜自持的模樣,微笑著跟傅遇津道謝。


    傅遇津沉默了一下,隻說道:“我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了,我沒什麽事。”


    “還是檢查一下比較好,你也需要醫院的驗傷報告。”


    感覺傅遇津說的有道理,白以橙聽他的上了車,麻煩他開車送自己去醫院。一路上,白以橙都沒有問為什麽已經離開了的傅遇津會再次迴來。她也慶幸他能迴頭,否則她都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坐在車裏一路無顛簸,白以橙望著車窗外閃爍而過的夜景,突然在想,如果此刻是邵景淮在她身邊該多好。


    這個想法出現的並不奇怪,隻是越是這麽想,白以橙就越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邵景淮。在最需要別人的時候,她會希望那個人是他。


    醫院裏,護士簡單地幫白以橙檢查了一下身體,確認隻有一點點擦傷。但是一天都沒吃什麽東西又加上晚上花了太多力氣,白以橙有些低血糖,留在了醫院裏掛鹽水。


    傅遇津通過關係讓白以橙住進了一間單人病房,夜深人靜,及其疲憊的白以橙睡了過去,掛針的右手放在被子外麵。


    傅遇津端了一杯熱騰的牛奶走進來,小心翼翼,怕把她吵醒。他把牛奶放在病床邊上的床頭櫃上,看到白以橙放在外麵的手,就過去幫她放進被子裏。


    因為這個動作,睡眠不深的白以橙突然醒了。


    傅遇津頓了一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吵醒你了?”


    清醒過來的白以橙倒是有些抱歉,她揉了揉眼睛,問道:“傅先生還沒走嗎?”


    “你朋友還沒到,等她來了我再走。”


    之前白以橙借傅遇津的手機給蘇奈打了電話,本以為傅遇津已經走了,白以橙才會睡過去,沒想到他還沒走。他這樣的關心和細心,白以橙很感激,可又有些負擔。


    “我朋友馬上就來,很晚了,傅先生你可以先迴去的。今晚真的很謝謝你,改天我會登門道謝的。”


    白以橙又無聲息地跟傅遇津拉開了陌生的距離,傅遇津向來不願強求她什麽,明白她的意思後,就說道:“不用登門道謝這麽隆重,我隻是幫一個朋友而已。那我先走了,現在是在醫院,不會再出什麽事。”


    傅遇津說著,最後再細細看了白以橙一眼,說:“好好休息。”


    他轉身離去的時候,白以橙覺得,他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好到……她覺得她有些太見外了。


    “傅先生,謝謝你。下次有空,我請你吃飯。”


    接到白以橙電話的蘇奈急匆匆把女兒半夜托付給鄰居後,就著急趕過來。跟護士台的值班護士問了白以橙病房,立刻跑過去。誰知在一個轉角的時候,撞到了一個男人。


    “不好意思——”氣喘籲籲的蘇奈急忙跟麵前的男人道歉,可當她抬頭與男人對視後,兩個人都有些發愣。


    傅遇津和蘇奈無聲地對視著,一些過去的迴憶片段瞬間就在腦海裏翻轉,那一夜的放縱和情/欲,成了他們之間最不能與人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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