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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景淮加班到九點,離開了隻有他一個人在的公司開車迴家,在經過珞蔓婚紗店的時候,他突然有幾秒的猶豫。


    對於白以橙的邀約,他從來都沒有答應,但是現在他卻在想,白以橙現在是否還等在餐廳裏。她若真是借附男人生活的那種女人,明明有有一個傅遇津就夠了,為何還要來勾/搭自己?


    因為想不明白,所以他有了一探究竟的興趣。


    這麽想著,邵景淮就打電話給黎嘉,問來白以橙所定餐廳的地址。


    這家意大利餐廳在a市很著名,可惜邵景淮到的時候,已經處於預備打烊的時間點。


    服務生見這個點還有人來,覺得很奇怪,細想一下裏麵還有一位一直在等待著的客人,瞬間懂了什麽。


    “先生,有約嗎?”服務生上前迎接,問道。


    邵景淮環顧了一下四周,昏暗暗的,幾乎看不到還有其他人影。他對服務生問道:“c09號桌的客人,什麽時候走的?”


    “c09?這一桌的客人還沒有走,這位小姐從六點開始一直等到現在,我們還有三四分鍾就打烊了。”


    聽聞白以橙還沒走,邵景淮頗有些意外。


    “她還沒走?”


    “是的,從這邊進,往裏走,倒數第二個靠窗的位置就是。”


    服務生給邵景淮指引了白以橙所在的方位,停留在原地沒有過去。他想他們應該是鬧別扭的情侶,或者是久別未見的舊情人,一方想挽留,一方卻猶豫。沒剩多少時間,他還是給他們讓出單獨的空間比較好。


    邵景淮無視服務生那曖昧又自以為理解透徹的眼神,跨步往前走。這一排的座位早已經空了,隻是他往前走幾步,就能看到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孤傲倔強,這是突然在邵景淮腦海裏蹦出的四個字,這一刻不知為何,與此時的白以橙很般配。


    聽到響聲的白以橙迴頭,他們的目光在半空中對上,一瞬間彼此都有一些恍惚。


    白以橙沒有料到邵景淮真的來了,映襯在她眼底的那些璀璨燈火這一刻與她的眼神渾然一體,閃亮的眼眸好像也是在笑。


    邵景淮停在半途中,她微微衝自己微笑的模樣,竟然柔軟地讓他心尖微顫。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刻,這樣猝不及防地讓他有些害怕。


    她那些令人反感不悅的自以為是,在這一刻無聲無息地變了味道。


    a市江邊的風很大,白以橙坐在紅色跑車的車前蓋上,頭發被吹亂的同時,端起青島啤酒喝了一口。


    江邊的夜景同樣也很美,她現在心情不錯,大概……是因為邵景淮就在她旁邊。


    “你還是來了。”


    “你不要想多,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用什麽方法拿下傅遇津的。”


    白以橙看著邵景淮的眼睛,一瞬不瞬,問:“那你想試試嗎?”


    “嗬。”邵景淮隻是輕笑了一聲,說道:“傅遇津的女人,我沒有興趣。”


    “那你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不是傅遇津的女人,你就會對我有興趣了?”白以橙很會抓重點,邵景淮頓了幾秒,一時沒有迴話。


    白以橙能感知到邵景淮那微小的變化,之前的那一股自信又迴來了。她說:“你可以對我有興趣,因為我不是傅遇津的女人。我跟傅先生,隻是客戶關係。如果你想知道我和他是什麽樣的客戶關係,可以問我,我會告訴你。但是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你對我也有感覺?”


    “你對你自己從來都是這麽有自信?”


    “有自信不好嗎?”


    邵景淮輕抿唇角,他確實沒見過像白以橙這樣這麽有自信的女人。現在知道她跟傅遇津不是那種關係,他反而更加好奇。如果隻是客戶,傅遇津怎麽會帶她去看傅寧溪?


    他雖然想知道,但是不想問白以橙。因為問她,就又會被她理解成另一種意思。


    他對她沒有感覺,他不會對別人有感覺,他邵景淮什麽都有,就是沒有心。


    “白小姐,你該迴家了。”


    白以橙再這樣坐下去,下次把車還給邵景安,估計還得賠一個新的引擎蓋。


    白以橙依然看著邵景淮,像要把他看穿一般,隨後收了眼神,說:“我很輕,不會坐壞你的車。”


    “那我開車走了,你坐著,隨意。”


    邵景淮說著打開車門坐進去,沒幾秒的時間就發動了引擎,好像是真的要開車走了。白以橙最後還是罷手,她從車蓋上跳下來,走過來敲了敲邵景淮的車窗。


    “邵先生,今天這頓飯你來晚了,下一次,記得請早。”


    “沒有下一次了。”


    “不好意思,今晚是你請客爽約。咱們下次見。”


    白以橙忽略邵景淮的話,說完留下一個微笑,轉身走了。


    邵景淮坐在車裏看著她越行越遠的背影,收迴視線看向車前還放置著的她喝了一口的青島啤酒,一股不知名的感覺縈繞在心間。這是他從未試過碰觸的感覺,像白以橙這隻極為聰明伶俐的小貓,撓得他的心癢癢的。


    白以橙一迴到家,就甩掉高跟鞋把自己扔進了柔軟的床上。


    現在她的心情好的不得了,本以為邵景淮不會赴約了,沒想到他最後還是出現了。這感覺就像絕境生花,讓她激動,讓她心悸,也讓她愉悅。


    她在床上翻滾了一會,起來拿手機打電話給蘇奈。


    “喂,奈奈。”


    “嗯?聽你這聲音,就知道好事成了,邵先生真的跟你吃飯了?”


    蘇奈那頭是刻意壓低的聲音,白以橙知道她平時都是跟貝貝一起睡的,估計是怕自己說話大聲了吵醒貝貝。她也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說道:“沒有,我們沒有吃飯。”


    “沒有你還這麽興奮?”


    “他來的晚了,餐廳已經打烊,我們就去江邊吹了一會風。”


    “咦?進展神速啊,還去江邊吹風了。”


    白以橙沒有立刻接蘇奈的話,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後,說道:“奈奈,我好像真的不能放手了。因為我發現,我真的喜歡上了他。”


    有時候愛情就是來的這麽突然,上一秒還是陌生人,下一秒就會因為幾句話而完全陷進去。邵景淮孤傲難搞,但卻偏偏抓住了白以橙的心。


    她喜歡他,大概是真的喜歡上了。


    電話那頭的蘇奈輕輕笑了起來,很少的溫柔:“你喜歡就好了,也許你也是時候開始一段新的感情了。”


    這一夜的白以橙睡得特別好,淩晨五點就起來去跑步,太陽初升的時候,她也剛好出了一身汗。她望向這一覽無餘的天空,心情格外愉悅。


    睡眠一直很淺的邵景淮在從窗簾縫隙投射進來的晨曦中醒來,起床洗漱換衣。他穿戴完整走出房間準備離開,經過客廳時,注意到被自己扔在沙發上好幾天的紙袋。


    那是白以橙上次給他賠禮的襯衣,他拿迴來就一直扔在那,沒有看過。現在突然來了興致,想看看白以橙送他的,到底是什麽樣的衣服。


    邵景淮往沙發邊走,打開紙袋,拿出一件疊的整整齊齊的襯衣。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件襯衣和那天他被白以橙潑咖啡穿的是同一款,不論是牌子款式還是尺碼,全部都一模一樣。


    邵景淮看著襯衣驀的笑了,白以橙真是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女人。


    除了心情的變化,今天與平時並沒有什麽不同。白以橙跟工廠那邊通了電話,把自己和蘇奈的設計稿傳了過去,準備生產夏季新品。這一忙就是一天,快五點的時候她才去買了個三明治填肚子。隻是三明治的包裝袋都還沒打開,蘇奈就急忙跑進來,像出了什麽大事。


    “以橙,外麵有警察找你。”


    “警察?我沒有違章停車,他找我做什麽?”


    白以橙自認沒做什麽犯法的事,沒有一點緊張,繼續剝著包裝袋。但是蘇奈卻好像猜到了什麽,暗示性地問:“你那次說要找人打宋敏雅,真的隻是說說而已吧?”


    “當然,我哪有空閑去打她。到底出了什麽事?”


    “外麵的警察說要找你,懷疑你跟一起故意傷人案有關——”


    “白以橙在這吧?”蘇奈的話還沒說完,辦公室就被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警察破門而入,個個一臉正氣,嚴肅地讓白以橙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就是白以橙?”其中一個警察問白以橙。


    白以橙冷靜地點了點頭,說:“是,我就是白以橙。”


    “我們是a市濱海分局的警察,現在懷疑你與一起故意傷人案有關,請你跟我們迴去配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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