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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天淚子她拿著手裏的聯絡手機, 猶豫是該聯絡風紀委員還是警備員, 而眼前的場景太過血腥, 讓她一時忘記了動作。


    新鮮的血液潑灑在牆角, 襲擊少女用的生鏽鐵棍不知為何鑲入了牆內,酒瓶的碎片全數紮在了混混的身上, 鋒利的軍刀穿透了持刀者的右手。


    沒有人能夠威脅到白發少女, 也沒有人能夠傷到她,勝負僅在一瞬分出。可作為勝者的少女, 並沒有絲毫的憐憫。她嗤笑著, 抬起腳不停的踹向男人的腹部, 即使那個人已經咳出一口血,她也沒眨一下眼睛。


    作為報複, 這似乎有些過頭了。


    “那……那個, 快停手吧?再打下去真會要死的。”


    佐天淚子鼓起莫大的勇氣出聲製止,手裏的棒球棍早已落地, 黑色的小狗似乎已經逃走。


    現在依舊站立在黑色街道內的, 隻有兩個人。


    “什麽啊?你怎麽還沒走?”


    想到自己現在的表麵身份並非一方通行, 鈴科百合子停止了暴力,伸手扭了扭脖子, 拾起地上的拐杖準備離去。


    雖然這種程度的傷勢在學園都市根本算不上問題, 但給平民留下心理陰影也不是他的作風。


    “啊……嗯, 就這麽不負責地跑走好像不太合適, 而且我還沒有想前輩你道謝……”


    “白癡嗎?說什麽夢話,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來幫你的?這些人擋了老子的路,所以才會有這種下場。”


    為什麽總是男性的用詞?不過好像不是壞人……


    確信了眼前的不良少女不會做出威脅到她的事情,佐天淚子也鼓起勇氣關心道:“但我被你救了,這也是事實吧?對了,你有沒有受傷?剛出院就打架對身體沒影響吧?”


    “核彈掉下來都死不了,用不著操心,管好你自己吧。”


    鈴科百合子打開聯絡手機,跟黃泉川確認了一下小鬼的位置,朝著地下街的位置走去。而身後的腳步聲卻讓他有些不耐煩地停住腳步詢問。


    “還有什麽事?”


    “那個,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訴我嗎?”


    原來如此,難怪鍥而不舍地跟著自己。


    鈴科百合子眉頭一挑,然後笑了:“是嘛,你還真是個熱心腸的家夥,這是幫風紀委員問的,還是幫警備員問的?哼,是哪個都無所謂啦。”


    “不是不是,剛才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他們,不過我已經叫了救護車。”


    “啊?為什麽?”


    “前輩不是剛出院嘛,我想就這樣找來風紀委員和警備員可能會給你添麻煩吧。”佐天淚子撓撓頭笑道,其實更多的原因是被嚇到了。


    “無聊,那你跟我又有什麽目的?”


    “唉?我隻是想跟前輩道謝而已,而且那隻丟了主人的小黑似乎很纏你的樣子。”


    “關我屁事,叫風紀委員幫忙找去吧。”


    “其實小黑正是初春……啊,也就是風紀委員的朋友委托給我的,因為大霸星祭之後有不少人趁亂混進了學園都市,學園都市也全麵進入了第二級橙色警戒狀態。現在風紀委員和警備員正忙著尋找趁機混入都市裏的人。據可靠消息,這其中還有不少黑手黨存在呢。”


    “那又怎樣,抱歉,我還忙著找人,沒功夫關心小動物。”


    “可是它一直跟著前輩你唉?”


    鈴科百合子低頭一看,那隻原本被少女抱在懷裏的小黑狗在他周圍打了個轉,緊接著貼在他的腿上,絲毫沒有半點畏懼。


    這狗怎麽迴事,自來熟嗎?


    “咦咦?好親近!莫非這隻小黑狗是前輩的寵物?”


    “…………哈?信不信我給你戴上項圈把你當作寵物做些愉快的事情?我看起來像是會做這種可愛事情的人嗎?”


    “前輩會不會做這樣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覺得口是心非的前輩就挺可愛的……”佐天淚子小聲嘀咕著,不料被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唔?我是想說,不如這樣如何?我幫前輩找人,前輩幫忙照顧一下小黑如何?”


    想了想最後之作不可能老老實實待著一個位置,如果想要找到她就必須和他人進行溝通,而這個少女,似乎很擅長同他人交流。


    在鈴科百合子思考之際,他的腿邊有又出了一隻抖著耳朵喵喵直叫的三□□。


    “咦?怎麽又多了隻貓,小貓咪,你是餓了嗎?”


    ……


    ……


    為什麽性別轉換後他就特別受小動物歡迎?他又不是貓爬架,別接二連三地黏他身上啊!


    “簡直是煩死了,快點解決掉吧。”鈴科百合子咂著舌,最終默許了少女的意見。


    “好嘞!我是佐天淚子,前輩叫做什麽名字?”佐天淚子抿著嘴看著她笑道。


    “……”如果一直不說的話,她會沒完沒了的問下去吧,還是讓她安靜點的好。


    猶豫了片刻,披著羊皮的野獸還是說出某個完全不想使用的名字。


    “鈴科,鈴科百合子。”


    將最後之作的照片發到她的手機裏後,鈴科便坐在地下街的木凳上。佐天淚子的行動力確實很強,在他坐在一旁休息之際,這個少女幾乎就沒有間歇地拿著最後之作的照片四處詢問。


    眼睛一睜一閉的時間,佐天淚子拿著食物走了迴來。


    不僅如此,她的身邊似乎還多出一個身穿白色修道服的銀發修女。


    “怎麽迴事?那個臭小鬼的消息呢?”


    “還沒問到,倒是又找到了一個迷路的孩子……”


    “說我是迷路的孩子也太過分了,我隻是來捉住從移動教會裏出逃的貓咪而已……啊!斯芬克,你怎麽在這裏啊!”銀發修女蹲下身子,抱走黏在他腿上的三□□。鈴科百合子感到不耐煩,搞了半天,這個女生到底是來幫他找最後之作的還是幫寵物找主人的?還不如一開始就打暈她就來得省事。


    “算了,把事情交給你的我也真是太天真了。”


    “唔,不要急啦,因為我已經聯係風紀委員幫忙了,對了,這個送給你,已經很晚了,你也肚子餓了吧?這是熟人店裏買的小雞蛋糕,很好吃哦。”


    “不需要。”


    “別這麽說嘛,吃點東西冷靜一下?你絕對會喜歡的,嚐一口?”佐天淚子歪過頭,黑色的長發傾瀉而下,她用塑料叉子取出一塊遞到百合子的唇邊,天真無邪的眼裏充滿了期待。


    鈴科百合子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這家夥到底什麽目的,還是說食物裏下毒了。可現在應該沒多少人能認出自己是一方通行才對。


    果然是因為這幅外表太具欺騙性了嗎?平民還真是毫無防備……


    “別隨意相信人啊,白癡。”


    因為佐天淚子鍥而不舍的騷擾,鈴科百合子敗給他的耐心,最終還是表示性的湊過去吃了一口。


    等他滿足地吃完整個蛋糕時才恍然發現,他竟然被一個小女生給哄了。


    這算是什麽事啊?這個世界絕對是哪裏不對勁了吧?


    不想麵對佐天淚子的臉,鈴科百合子撇過頭在人群中尋找著最後之作的身影。結果在不經意間,卻看到了坐在對麵位置的刺蝟頭,而他身邊的是最後之作……?


    12


    pm6:30


    “哦哦!這個可能跟禦阪的頭一樣大,禦阪禦阪看到物美價廉的尺寸忍不住感到佩服。”最後之作接過他手裏大桶爆米花,不斷往嘴裏塞著食物。不過再怎麽看,她的胃口也沒有大到能吃全部。如果換做是茵蒂克絲,或許連一條殺人鯨也能吞下……


    大胃王茵蒂克絲突然走失,他則是遇到了自稱禦阪妹妹司令塔的小女孩最後之作。


    兩分鍾後。單手抱著巨大爆米花紙袋的年幼少女用另一隻手捂著嘴,蹲在地上不斷發抖。


    “……浪費掉也沒關係哦?”不忍心繼續看下去的上條將手放在最後之作消瘦的肩膀上。


    “禦阪我才不是那種隨便處置人家禮物的笨蛋,嘔……水,我需要水。”


    想要在沒有飲料的情況下吃那麽多甜食,也理所當然會有這種反應吧。無奈的上條當麻買了小瓶的礦泉水遞給她。喝下礦泉水潤喉後,最後之作總算恢複原樣。


    “你買了這個給禦阪耶,禦阪禦阪炫耀道。”


    “隻是礦泉水而已吧,禦阪上位個體……咦,這是什麽?夜視鏡?這不是禦阪妹妹們平時一直戴著的東西嗎?”


    剛剛遇到的禦阪妹說被奪走的就是這個吧?


    “這不是為了禦阪做的東西,所以沒法順利戴上,禦阪禦阪有點消沉。”


    “嗯?這個隻要調節固定夜視鏡的帶子長度就好了吧?”


    “?”


    “借我一下。”


    上條當麻說完,最後之作踮起腳尖,方便他夠到掛在脖子上的夜視鏡。軍用夜視鏡的帶子是橡膠製的,跟蛙鏡沒什麽區別,隻要調節根部的金屬零件就好了。


    “你等一下哦。”


    上條說著抓住掛在她身上夜視鏡本體直接一拉,厚厚的橡皮帶伸長。


    然後最後之作開始抓狂。


    “疼……疼疼疼疼疼!禦阪禦阪說道。”


    “哇……”一時驚訝的上條放開了夜視鏡,伸長的橡膠帶立刻由彈性恢複成原來的長度。


    啪!!夜視鏡打在了她的臉上。最後之作滾倒在地麵,忍著淚花又再次踮起腳尖站立。


    真是夠堅強的。上條當麻咽了咽口水,心想著這次絕對不能失敗,但心裏越是想著這種事情時,錯誤越會接二連三的發生。


    啪!!悲劇又一次發生,生氣的最後之作在他的腳上狂踩發泄。


    “……”如果這個時候被她的監護人看到這一幕,他可能會被當做對小孩心懷不軌的家夥吧。


    ……


    正當他那麽想的時候,上條當麻的視線一黑,他的腦袋直接被一隻手狠狠的握住了,緊接著,某人的暴怒聲響徹了整個地下街。


    “你這個下三濫——!想對我家臭小鬼幹什麽?”


    6


    體育課的時間,班裏的同學都在接受黃泉川愛穗的指導。因為身體緣故而無法參加的鈴科百合子站在樓頂往操場瞄了一眼,那包括下三濫在內的幾十個學生列隊站好,並開始朝操場繞圈。


    在一方通行的認知中,這樣單純注視體能的課程在學園都市是極為少有的。這裏的學校都以超能力開發為目的,為了完成不同種類能力的進化,學校也會為學生量身定製專門的能力開發課程。例如一個空間移動能力者,學校會為其指定專門的測試,要求他們在移動物體的大小、質量、距離以及精準度方麵進行測量。如果是心理係的讀心能力者,就會讓他從讀取一個人的內心到多個人的內心,從讀取近距離的人的內心到讀取遠距離的人的內心——如果更進一步,還會涉及被讀取者本人都不曾知曉的潛意識……


    為了對應相應的超能力,每個學校都會成立大大小小各不相同的訓練室或是研究機構,像他這樣極富研究價值的特殊存在,更是會為其準備僅有一人的特別班級。


    能出現像外界一樣的普通課程,隻能說明這個學校幾乎沒有多少能力者,是一所毫無亮點的學校。正因如此,這個地方才適合隱匿他的真實身份。


    正在訓練學生的黃泉川愛穗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抬起頭向他招了招手,似乎在招唿他來上課。


    “無聊……”鈴科百合子撇過頭沒有理會,轉身躺在屋頂的陰涼處休息。


    從特力研到不斷輾轉至各個學校被編入特別班級,他都是一個人走過來的,不過他沒有任何抱怨的意思。直到今天為止,他都沒有同班同學的概念。因為從未擁有,所以不會渴求。


    本以為偽裝普通學生生活是簡單平和的事情,可他卻因為這種清閑和舒適感到煩悶不安。


    到底是為什麽會煩躁?是因為那個下三濫?還是無知的同學?或是這些宛如過家家一樣的課程?


    他根本不習慣這樣的生活,也不可能習慣這樣的生活。


    說到底,他就是殺害了一萬多名人類,能夠輕易讓一萬公升以上鮮血流淌的怪物,這樣的混賬真的可以習慣這種事情嗎?


    嘁,蠢死了,他在煩躁些什麽?搞不懂。


    百合子嘖了嘖舌,翻了個身,決定小憩一會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午時。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產生微弱的不適,這很可能是缺乏色素的身體開始對紫外線產生敏感反應。缺少了‘反射’這層保護殼,他也不過是平凡的普通人,如今連待在陽光底下都會受傷就是最好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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