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老鐵盯著赫連亓看了一會，忽的笑了，“小娃娃看見屍體會做噩夢的，當真不怕麽？”    赫連亓：“……”別把他當成四五歲的小孩成不？至於怕不怕麽，上輩子沒見過屍體不清楚，這輩子看了也不怕，也不知為何，半點不適應的感覺都沒有，頂多覺得屍臭難聞。    “老鐵對麽？我是赫連亓，勞煩帶我們去看看，對破案興許有些幫助。”    人瞧了他一眼，轉而看向軒轅憶，問：“你也進去？”    “嗯。”    老鐵這才讓開身子，“隨我來吧。”    赫連亓默了，可憐兮兮的瞅著老攻——他看上去就這麽不靠譜？    軒轅憶隻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並未說什麽。    沒辦法，獸人靠氣味分辨一個獸人是否成年，不管外貌如何，赫連亓都散發著一股“我是剛成年”的氣味，自然是被看作小孩子了。    赫連亓受傷的靠著軒轅憶走，但神奇的是腳步一點不慢，刑立很好奇這項技能是怎麽練成的。    推開一扇門，一股子冷香襲來，不是種讓人舒服的香味。    老鐵淡淡的看了看赫連亓，“這香名喚玉香，是以女子身上的油脂為料加花製成，公子聞著可喜歡？”    赫連亓驚了下，“老鐵，你說真的？”    “真的。”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你是怎麽弄成的？南瞿不是有律法說不得無故傷害屍體麽？你這麽做不怕坐牢啊？”赫連亓眨巴著眼問道，心說這老頭膽子也忒大，沒人的時候跟他說說就算了，當著人捕頭的麵說，這是活的不耐煩了？    老鐵被他天真無邪的問話噎住，撇撇嘴，沒好氣的轉過頭不再理會他。到了地方，他冷道：“屍體就在這，我在門口，有事喊我即可。”走時還瞪了赫連亓一眼。    赫連亓被他瞪的莫名其妙，“阿憶，這老頭是不是腦子不清楚？”    軒轅憶笑著頜首，“嗯。”    刑立：“……”他好像被忽視了？錯覺吧？    掀開蓋在上麵的白布……別誤會，赫連亓隻把白布掀到了女屍的鎖骨處，對下麵那部分，他沒有想看的欲望。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隔著一層帕子在屍體的頭蓋骨那一塊按了按，按完就對軒轅憶笑了。    軒轅憶一副了然的模樣，隻有刑立一頭霧水，他還是虛心的問道：“敢問公子發現了什麽？”    赫連亓對他笑了笑，把帕子丟在一旁的垃圾簍子裏，隻道：“這柳家老爺夠重口味啊，咱們去柳家吧，兇手逃不遠了。”    刑立一凜，愕然的看向軒轅憶——求解釋！    刑立不是赫連亓，軒轅憶看不懂他的眼神，即便是看懂了也懶得說，所以任他撓心撓肺，倆人閉口不說，隻是往柳家趕。    既然說兇手能找到，刑立咬咬牙也就跟了過去，反正他查不出個所以然，去看看赫連亓找到的兇手是什麽樣吧。 第一卷 第二百零六章 南城（四）    柳家大宅內。    沉默，還是沉默。赫連亓三人在大堂內坐了約莫一刻鍾，得到的是柳家上下商量好的一致沉默。    “三……姨太？”赫連亓的手指在茶杯邊緣打著圈，懶懶的看向之前招待他們的美婦，不急不緩道：“你是個聰明人，應當知道知情不報是個什麽下場。”    美婦咬著下唇，眸中的眼淚要掉不掉，惹人憐惜。    不過，他們三人中除了刑立有些不忍心，赫連亓與軒轅憶的內心毫無波動，赫連亓甚至有點想笑。這女人能在柳夫人前腳進了祠堂，後腳就把柳家大權攥在手心，想必也不是個善茬。看臉說話這種事，赫連亓隻對軒轅憶做過，其他人的顏他還看不上。    “不說？嗯？”    赫連亓話音剛落，瘮人的寒意自腳底蔓延，很快把她的一雙腳凍住。    “啊！”    三姨太一聲尖叫，剛想掙紮，隻聽赫連亓道：“哎！別動，別亂動，雙腳搬家了可不關我的事喲。”    三姨太已經被嚇傻了，她還是頭一迴遇到如此不憐香惜玉之人，那眼淚也不含著了，撲簌簌往下掉，“公子，將軍，饒了我罷？我隻是一個婦道人家，能知道些什麽？”    赫連亓掏了掏耳朵，不耐煩道：“閉嘴！”    三姨太立刻閉嘴，委屈巴巴的瞅著他，刑立覺得赫連亓這麽做於禮不合，卻也沒敢出聲。    “我問什麽，你答什麽即可，若不老實，我不介意給你毀個容什麽的，聽到沒？”赫連亓慢悠悠從懷裏拿了一把匕首出來比劃著。    匕首反射的寒光讓三姨太差點崩潰，她最得意的就是這張臉蛋兒了，如果花了，她這歲數又沒個孩子傍身，在柳家絕對是待不下去的。    信號發出去那麽久，那些個長老也沒迴來，可見柳家已經瀕臨分崩解析。權衡過後，三姨太一臉頹喪，隻道：“公子問罷。”    赫連亓不清楚她的心理活動，願意配合自然是好的。“柳家所有家仆都在這裏了？”    三姨太看了看四周跪著的男男女女，遲疑了一下道：“還有夫人身邊的翠娥和杏兒不在。”    “那柳家老爺在哪？”    “老爺病了，在床上躺著，一天隻有半個時辰是清醒的。”三姨太垂眸道。    赫連亓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還有兩個姨太呢？”    “大姨太去年沒了，二姨太在自家後院……”三姨太猶豫了一會，“大姨太沒了之後，她身旁的玉兒不見了。”    赫連亓玩茶杯的手指一頓，側頭玩味兒的看著她，“說說。”    三姨太怯怯的看了眼軒轅憶，隻覺寒冰又上升了幾分，嚇得臉色蒼白，馬上道：“大姨太死的那天晚上我看見了一個黑影竄了過去，起初以為是她不檢點，還想用這事來牽製她，第二天就得到了大姨太的死訊。然後，我親眼看見玉兒笑著從井邊跳了下去，找人來看時，人卻不見了，井底也沒屍體，老爺說我眼花了。四姨太迴來的時候，我覺得她……”    三姨太咽了下口水，表情驚恐，“她長的明明和玉兒一模一樣，可大家都像看不見似的。我偷偷讓畫師畫她的臉，畫師畫出來的卻是另一張臉，我身邊的丫頭卻說她看見的也不是畫上的臉，更不是玉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