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再入塵世

    看來,是要好好“了解”一下冰雷了。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向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走去。

    “你來了。”這老兄為什麽總是一幅萬年玄冰臉呢?

    “是啊,能自由活動,感覺真好呐!”我伸了伸胳膊,狀似隨意的說道。

    冰雷盯著我,欲言又止。

    “其實,這裏的環境真的很好呢。”我看看四周,一片茂密的樹木,遠處還有一個湖泊。藍天白雲,空氣清新。

    “一起走走吧。”不等我迴答,冰雷徑直向前走去,仿佛篤定我會跟上。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周圍安靜的詭異。直到穿過樹木,繞過湖泊,冰雷終於停下了腳步。

    “前麵是一片沼澤。”呃,我一驚,急忙將腳縮了迴來。沼澤唉,一掉下去,便是沒命的了。

    “我就是在這裏發現你們的。”不會吧,那我怎麽還活著?

    “那時你們兩個人都昏迷著,因為沒有掙紮,反倒未曾淊下去。”真是命大呀。

    “當時你雖然昏迷,卻仍是將他包的嚴嚴實實,這個姿勢保持了很久。”我無言。

    “我相信你們是從上麵的懸崖落下來的,你為了保護他,竟然不顧自己的安危。從那刻起,我就決定要救你們。”果然好心有好報呢。

    冰雷突然之間轉過頭來,看著我,不再說話。可是,他的這一動作,卻讓我感到無比壓力,全身上下都極不自然,手腳也不知該擺在哪裏。

    “那個,雷呀。”我清了清嗓子,“你別這麽盯著我看呐,我會誤以為你愛上我的!”

    “嗬嗬,”雷看出我的無措,笑了笑,唿,真是天地失色啊。

    “你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保護著你身邊的人。”承蒙誇獎,不勝榮幸。

    “可又像個孩子一樣,會撒嬌賴皮。”什麽?那是我和“哥哥”聯絡感情,不關你的事。

    “你聰明起來,仿佛什麽都瞞不過你似的。”那是,我是誰呀。

    “可你糊塗起來,真是讓人一點辦法也沒有。”有嗎?什麽時候?

    “你說,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我,該拿你怎麽辦呢?”不是吧,這麽經典的台詞也說出來了?我真的會誤會的!

    “嗬嗬,雷,你說什麽啊。”裝傻,我的必殺技。

    “本想……,唉,算了。這藥,每天服一次。明天,你就和淳離開吧。”說著,拿出一個藍花白瓷瓶遞給我。看見他臉上的黯然,我的心裏一酸。

    “雷,你……你說的,是什麽意思?你要趕我們走嗎?為什麽?我哪裏做錯了?還是,發生了什麽事?”

    “沒有。你的傷已經好了,沒有必要再留在這了。”

    “不,雷,你說清楚。這樣子,我是不會走的,我有權利知道真相!”雷不會無緣無故和我說那番話的,雷也不會無緣無故趕我們走的。雖然我懷疑過他,防備過他,但此刻,我寧願相信他是遇到了什麽困難,他自己解決不了的困難。他這樣做,隻是為了不連累我們。

    “轉告淳,時機不對,暫莫迴頭。這是我的忠告。”無視我的話語,冰雷繼續道。

    “時機不對,暫莫迴頭?什麽意思?你知道些什麽?”這,明明是與我有關的!

    “沒什麽,隻是勸告而已。是否聽從,你自己決定吧。但明天,你們一定要離開。”說完,冰雷轉過身,向迴走去。

    “不!”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和衝動,我一把抓住冰雷的衣服。“你不可以這樣。如果發生了什麽事情,告訴我,我們一起來分擔。”

    “哦?”冰雷輕輕的拂開我的手,“如果我說,明天這裏將毀於一旦,你準備怎麽和我分擔呢?”

    “毀……毀於一旦?什麽意思?要地震嗎?”我的大腦忽然運轉不過來了。冰雷望著我,沒有說話,可他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那裏麵,包含著不舍、決絕、心通,和一些我不明白的東西。

    “唉,真想敲開看看,你的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

    “雷,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強迫你。但是,請你明天和我們一起走,可以嗎?”退而求其次,我無法把冰雷一個人留下這個可能會變得很可怕的地方。

    “什麽?”

    “從我醒來,你就在這裏了。我相信,這兒便是你的家。如果這裏毀了,你要怎麽生活?和我一起離開吧,起碼以後我們有個照應。”我說的很誠懇,事實上我也確實在擔心冰雷。或許是被我的態度所打動,冰雷的眼中出現一抹柔情,隨即又搖了搖頭。

    “你在擔心我?”天哪,冰塊竟然能夠做出戲謔的表情?可那戲謔裏為何還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雷,我是認真的。”

    “好吧,我會離開這裏的,但不能和你們一起走。我還有點事情要辦。如果……如果你願意的話,一個月後,水清國的都城再見。”

    “呃?雷是水清國人?”我有點驚詫的望著冰雷,卻發現他麵無表情。“這麽說來,我也就放心了。想必外麵的情況,雷也是了解的吧。”既然是從水清國來到這裏,應該是有些見識的。以後離開這裏,相信不會出什麽問題。

    “嗯,”冰雷猶豫了一下,攥了攥拳頭,又鬆開。“我會去醉月樓。”然後頭也不迴的走開了。

    我聽從了冰雷的安排,第二天一早便與淳兒上路了。曾經以為這裏很隱蔽,所以十來天都沒有被所謂的“劫匪”以及“救兵”發現。事實上,這座小山穀有兩個出口,但都被冰雷擺下了陣法,外人是看不見裏麵的情形的。在冰雷的堅持下,我們是從後山的出口離開的。我猜想,前麵的出口應該是被人發現了,但冰雷顯然不想讓我趟這灘渾水。而我和淳兒也確實幫不上什麽忙,所以隻好默默離開。

    臨行前,我大膽的握住了冰雷的手,“雷,我會一直等你的。”意外的,他竟然沒有甩開我。隻是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示意我們趕緊離開。是了,我不能再讓他分心了。深深看了他一眼,拉著眼圈紅紅的淳兒,我再次踏入這塵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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