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霽聞聲,脊背倏而一僵,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他默默深吸一口氣,陰森地看了眼光牢裏的墨滅,這才緩緩轉過身來,以一種深沉穩重的姿態,麵對實驗室門口的四個人。


    他一邊朝他們走過去,一邊平靜道,「芷姨,爸,所有事情,我們迴去再說……」


    「等等。」


    言修打斷了他的話,顯然不想迴去,冷厲的目光,掃向被關押的墨滅,直覺他就是簡訊中那個害了言一色的靈異體。


    言修繞過言霽,走到光牢麵前,眸色明滅不定,風輕雲淡道,「你說。」


    墨滅正煩著,沒有耐心應付別人,臭著一張臉,麻木地動著嘴,言簡意賅地交代了跟他們言家的恩怨糾葛,並附贈了自己夥同言康,破壞言黎、周第一穿越的陰謀。


    言霽在一旁補充言康與風華搶了防護服穿越過去的事情,話落,又斟酌用詞,低聲安慰道,「爸,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救迴色色。」


    葉芷這時也上前,挽住了言修緊繃如石的手臂,心下一嘆,柔聲道,「相信我們的女兒,她可是她爺爺看重的言家古武傳人,不會被困難輕易打到,在那邊,她一定也能過得很好。」


    傅霆與言黎悄悄圍過來,心中都很擔心沉默不言的言修,他們都知道,當初讓言一色去非洲挖礦的人是言修,也正是那一次,她出事了!看似意外,本質謀殺,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離奇的事,怪不到言修身上,但在他自己看來,總忍不住會想:若是當初他沒讓言一色去挖礦就好了。


    言修在怪責自己。


    能勸動他的也唯有葉芷。


    兩人恩愛多年,對彼此都很信任理解,葉芷出馬,自然是馬到成功,雖說一時半刻解不開他心中的疙瘩,但起碼勸了迴去,言一色的事可以從長計議。


    事到如今,一味陷入負麵情緒中,解決不了任何事,他們身為言一色的父母,比任何人都明白,心中再痛也要振作起來,做些什麽!


    實驗室內,一時剩下了言霽、言黎、傅霆三人,他們死死注視著光牢中的墨滅,眼中的怒與恨,如出一轍,若非墨滅該死的是個靈異體免疫傷害,他們勢必將他千刀萬剮,連渣都不剩!


    墨滅知道自己壞了大事,完美做到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顯得他無比愚蠢!心中嘔得要死!


    墨滅滿臉寫著煩躁,狠狠瞪著言霽,「有功夫在這裏跟本尊玩眼神殺,不如過去幫幫姓周的!早點將防護服做出來,重新出發!」


    言霽笑了,安撫地拍了下言黎與傅霆的肩膀,「牢牢記著今日這一幕,不久以後,大哥會將你們的仇恨,一起討迴來!」


    話落,言霽丟下一句話,去尋周第一,「墨變態,珍惜最後這一段幸福的日子!」


    傅霆神色冷峻,收迴浪費在墨滅身上的視線,跟過去幫忙。


    言黎齜著牙,揮了揮拳頭對墨滅示威,「老不死的東西,你給小爺等著!」


    言黎說完,扭頭跑到言霽身邊,苦苦央求,「大哥,我也要一套防護服,也要去救色色!」


    傅霆附議,「算我一個,人多力量大。」


    「別鬧,沒有多做防護服的閑時間……」


    三人走遠。


    光牢裏的墨滅,眸色幽遠,輕蔑地哼了一聲,等到了本尊的主場,絕對讓你們生不如死!


    ……


    言家老宅。


    古色古香的書房內,一名儒雅和藹的老者,坐在檀木椅上閉目養神,他正是如今言家的家主。


    不久前,他得知了九山別墅那邊出事的消息,特別是言康逃出鬼域穿越時空這一條,讓他很是擔心!


    因為言康會向言一色尋仇,而要命的是,他是言家為數不多知道言一色弱點的人!


    言家主心下發愁,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作痛的眉心,隻願事情不會朝著最糟糕的方向發展。


    唉,也不知道那丫頭到底怎麽樣了,看不見摸不著音訊全無,實在放心不下。


    ……


    神醫穀。


    外頭烈日炎炎,酷熱難耐,這裏卻是草木繁盛,山水相依,幾乎處處有陰涼,是個絕佳的辟暑勝地。


    裴斬養傷的地方名淨雨居,是一座樸素清雅的木屋,這幾日他好轉的跡象愈發明顯,正如軒轅勛當初所說,不到兩個月,他果然恢復了一些行動力,雖然還不到健步如飛、靈活敏捷的程度,但好歹吃喝拉撒沒問題,生活能自理了。


    裴斬頭腦的恢復,比身體上的要慢一些,反應還很遲緩,理解別人的話都困難,更別提思考事情了。


    但總得來說,他的傷養得不錯,有望恢復如初。


    裴斬在最初意識清醒時,就想知道百裏念的處境、叢葉的現狀以及找遲聿和言一色報仇!


    外麵的消息,尤其是叢葉改朝換代那麽大的事,伺候他的裴硯了解得一清二楚,原本自家主子問,他該毫無保留會答才對,但及時地被軒轅勛阻止了,給出的理由是——


    裴斬的精神還十分脆弱,受不了任何刺激,萬一再傻了,即便是他也無力迴天。


    裴硯當然不敢冒這個險,將軒轅勛的話銘記於心,不管裴斬之後是問還是眼神示意,都表示裴斬的情況不宜聽太多的話、知道複雜的事情,因為他的腦子承受不住,有再次崩潰的危險,所以還是靜心養神為妙。


    裴斬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幾次詢問無果後,便放棄了,嚴格服從軒轅勛的調理,在裴硯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按部就班地好好養病。


    漸漸地,他的腦子好了很多,神經越來越堅韌,思考能力也加強了不少,如今也可以每天看看書,聊聊天,彈彈琴了。


    這一日午後,裴斬在淨雨居門前的樹下乘涼小憩,裴硯拿著一把扇子,在為他驅熱。


    裴硯犯了困,哈欠連天,眼皮都快睜不開了,迷糊間,手上一鬆,扇子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驚得他一個激靈!


    裴硯下意識看了眼裴斬,見他沒有醒,長鬆口氣,彎身撿起扇子,不經意間一抬頭,看見遠處水麵上出現一葉輕舟,上麵有三個人,除了其中的貌美女子他不認識外,另兩個人熟得不能再熟了,卻是軒轅勛和元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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