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吹完彩虹屁,又喝了一口酒,忽然聽到遲聿對她說,「色色,言治死了,你節哀順變。」


    瞬間,她想起自己跟言治有父女關係!他死了,自己這個做女兒的,表現得也太若無其事了一些!大暴君該不會懷疑什麽了吧!


    不知是因為分心還緊張,言一色嗆住了,「咳咳……」


    遲聿貼心地又跟她坐近了一些,不等他做些什麽以表關懷,言一色已經沒事了,遲聿一眼掃過她唇邊,用指腹擦掉了上麵的水珠。


    言一色陰惻惻地看著遲聿,「你看我吃好喝好睡好的樣子,像是需要安慰的人嗎?」


    言一色其實明白遲聿早就對她的身份起疑了,甚至她有種直覺,遲聿應該知曉借屍還魂這迴事,並且懷疑過她就是!


    隻不過遲聿沒有捅破,也沒有追問她為什麽跟原來的言輕判若兩人,大抵也是不想他們之間的穩定關係被打破,換句話說,他在有意杜絕兩人之間發生任何矛盾衝突。


    遲聿的視線對上言一色不爽的小眼神,唇角掠過一絲笑,在她眼邊吻了下,放柔了聲音,輕聲哄道,「別生氣,孤隻是擔心你。」


    言一色聞言暗罵,你擔心個大頭鬼!你怕是早知我跟言治沒關係!故意說這種話出來,逗我玩還差不多!


    她罵歸罵,對遲聿哄她的招數倒還挺受用,沒辦法,誰讓人家是極品絕色呢!


    從頭髮絲到腳趾跟,都無可挑剔。


    言一色原本就沒真的生遲聿的氣,被他哄一哄,臉上神色很快由陰轉晴,偏開頭,跟他拉開距離,繼續喝自己的酒。


    遲聿凝視著她,明明是一雙涼薄到鋒利的眼,此時卻滿是深情和歡喜,他拉過言一色一隻閑著的手,緊緊握了握,半晌後,依依不捨地鬆開。


    他站起身,去拿言一色為他作的畫,走迴來時經過她身邊,本來隻想說句話道個別就走,卻忍不住在她臉側親了下,這才道,「孤去忙,午膳的時候過來。」


    遲聿說完,轉身走了,言一色抬起頭來,目送他離開,笑意柔軟。


    ……


    遲聿去了禦書房,墨書早已準備好了一切,正等著他。


    墨書見他走進來,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沉聲道,「陛下。」


    遲聿在成堆的公函、密報後坐下,冷聲吩咐墨書,「去見蘇玦,告訴他讓大理寺卿審理言語的案子。」


    之前外頭傳出來言語殘害幼弟、陷害義兄,隻是流言,缺乏說服力,所以需要被大理寺卿審理,讓言語罪有應得還是其次,重要的是,要以官方名義還言辭一個公道。


    這個「官方」,直接來看是大理寺卿魏大人,但遲聿有意突顯蘇玦的作用,在他愛民如子、造福百姓的光輝形象上,多添一筆。


    另外,他還讓人擬了一份封言辭為大將軍的聖旨,同時交予握在他手中的一半虎符。


    至於另一半虎符,則是在言治手中,言治此次因言語的婚事迴京,虎符沒有貼身帶著,而是留在邊境軍中。


    言治在言辭暴露身份後,就立即向邊境傳了信,命自己駐守在那裏的心腹著手處理「榮鬆」的事,同時為以防萬一自己有不測,告知了他虎符的藏匿之處。


    遲聿在邊境的言家軍中,有他自己的人,隻要他想,完全可以拿到屬於言治的虎符,但他沒有,而是任憑言治的心腹,藉由虎符凝聚忠於言治的將領,為的就是讓這些人都跳出來,再借言辭的手,將他們一網打盡,斬草除根。


    墨書得了遲聿的吩咐,行禮退下,馬不停蹄辦事去了。


    ……


    大將軍府被帶刀官差破門而入,引來附近看熱鬧的百姓。


    府外,被眾衙役簇擁著的兩匹高頭大馬上,坐著大理寺卿魏大人,以及戶部尚書蘇玦。


    蘇玦穿著官服,儒雅威嚴,玉樹臨風,千裏挑一的好容貌,勾住了無數圍觀男女老少的魂兒。


    沒過多久,言語就被押了出來,她身邊的沃野原想帶她逃走,卻被言序的人及時阻攔,她沒了幫手,插翅難逃。


    言辭身為案子裏的「苦主」,要一同去往府衙,他走出大將軍府後,行至蘇玦麵前,一正神色,感激道,「多謝蘇大人!」


    他此舉,在周圍百姓的眼中,等於落實了是蘇玦在主張為他沉冤昭雪!人群中漸次響起鼓掌喝彩聲!


    蘇玦沖言辭微一頷首,清淡笑起,「言小將軍苦盡甘來,後麵還有好運等著你……本官期待著你大展宏圖,為國盡忠。」


    蘇玦說罷,看了一眼身邊的魏大人,「有勞魏大人。」


    「不敢當,都是下官的本分。」


    ……


    言語的案件審理得很快,雖然她仍在負隅頑抗,咬死自己無罪,但因為遲聿將人證、物證都送到了魏大人手上,她再如何狡辯,也不過是蚍蜉撼樹,隻能認罪伏誅。


    言語被判秋後問斬,言辭已經打點過大牢內的獄卒,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言夫人打掉了她的孩子,算成全了言辭的報復,否則他還真要因她有孕而顧忌一二。


    ……


    言辭出了府衙,就看到皇宮大總管陳忠,帶著人在外等候,手中拿著一道明晃晃的聖旨。


    言辭頓時心中有數,雙膝跪地,聽陳忠宣讀了對他的任命後,雙手接過,叩謝遲聿的皇恩。


    ……


    今日繼遲聿殺了言治的流言後,言語獲罪,言辭得蘇玦相助而洗刷冤屈,同時獲封大將軍的事情,又為百姓們貢獻了茶餘飯後的談資。


    言辭迴到了大將軍府,命寒鴉收拾東西,準備盡快趕赴西南邊境。


    房內,言辭站在大開的窗前,陷入沉思,神色冷凝。


    言序拎著一壇酒進來,哐地一聲放在了桌子上,掃了眼言辭的背影,在凳子上坐下,波瀾不驚道,「本家主來為你送行。」


    言辭迴神,轉身走了過去,沒有接言序倒好的一碗酒,而是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將要離開趕路,不好飲酒,便以茶代酒,謝言家主的好意。」


    言序也端起了茶,兩人一同飲下。


    二人一邊喝著茶,一邊閑聊幾句,忽然寒鴉敲響了房門,言辭心中隱隱有了預感,眉頭皺起,問道,「何事?」


    「言夫人自戕了。」


    言辭跟言序對視了一眼,心境如出一轍地平靜,言夫人會選擇死亡,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言辭隔著房門,對外麵的寒鴉吩咐道,「言夫人和言大將軍的後事……你看著辦,越叔那裏要有困難,能幫就幫,起碼給他們一份體麵。」


    「是!」


    ……


    言家軍內部爆發了大動亂,以言辭、佟戰為首,分裂為兩方陣營。


    佟戰就是言治留在邊境的心腹,是他的嫡係副將,統率整個言家軍中最為威猛的一支精兵,無論是單兵的戰鬥力,還是配備的戰馬、兵器,皆是最上乘。


    相比起來,言辭的人各方麵皆落了下乘,但勝在兵多、心齊,同時他擁有遲聿賜下的虎符以及大將軍官職,是名正言順統率言家軍的第一人。


    佟戰手中也握有一半虎符,正是屬於言治的那一半,打著「暴君昏庸無道要為言治報仇」的旗號,聚集了誌同道合的兵馬,毫無疑問成為叛軍。


    無名的人早已經接觸過他,他選擇繼承言治的遺願——推翻遲聿的暴政、擁明君稱帝,為此,他願意聽候其差遣。


    言辭與佟戰展開了慘烈的明爭暗鬥,半個月後,他盡數剿滅佟戰麾下的各級將領,將他們剩下的兵力重新整編。


    在言家軍內鬥的混亂期間,蒼洱國安靜如雞,並非不想趁虛而入,而是邊境數城爆發瘟疫,其軍中將士死傷慘重,自顧不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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