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輝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寒瑾,見他臉色冷凝緊繃,似乎明白了什麽的樣子,愉悅地笑起來,上前幾步走向寒瑾,拍了拍他的肩膀,見他麵對自己的如此靠近,依然能保持鎮定從容,目露讚許,裝模作樣地搖搖頭,「不愧是一國儲君,太子殿下這般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冷靜,讓本世子打心底裏欽佩。」


    說著,掃了一眼陽慧長公主,「長公主說是不是?太子殿下心性堅韌,臨危不懼,無疑是成大事者,況且德才兼備,愛民如子,實乃黎民百姓之福,可惜……」


    寒瑾眉眼壓低,眸子黑沉如夜,浮了一層堅冰,嘴角勾起一絲笑,「可惜就要折在你手上。」


    言輝聽言,贊了一聲,「太子殿下敏銳。」


    他承認地幹脆,離開寒瑾,大踏步走迴了原位,忽地,扭頭又看向寒瑾,伸手一指陽慧長公主,陰森一笑,語氣裏透露著假意的憐憫,「不對,應該說你會折在本世子和長公主兩個人的手裏……唉,都說皇家無親情,父不父,子不子,你沒死在自己老子手裏,而是死在親姑母手裏,想來,讓人有些唏噓。」


    寒瑾麵對言輝的戳心之語無動於衷,他苦澀一笑,看向陽慧長公主,「姑母,為何?」


    長公主神色很平靜,眸子裏冷寂荒蕪如一潭死水,語氣沒有絲毫起伏,輕地猶如一片紗羽,「我隻是瘋了,想殺盡一切讓我受過委屈的人……很多年的時光裏,我拿你父皇當兄長,對你視若親子,血緣親情讓我自甘成為守護你們的盾,我上戰場,解國危難,我奉獻,我犧牲……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麽迴報?戰功赫赫,被你父皇猜忌,過河拆橋,奪了我的兵權,後又逼我嫁人,像打發叫花子一樣將我打發出去……那時候,我才明白,你父皇看重我,不是因為我是他的妹妹,而是因為我有價值,能為他帶來利益,至於你,身為他的兒子,作為儲君,與他沒有任何區別。」


    寒瑾聽完長公主的話,臉上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不,我不信,姑母隻因為這些就要殺我?父皇是一國之君,有太多身不由己,他也許是有很多地方對不住姑母,但每一次都盡全力給了姑母補償!父皇的難處和苦處,姑母不是一向體諒嗎?為什麽姑母今日會說出這番話來?是不是有人逼迫……」


    陽慧長公主靜靜看著他,神色波瀾不驚,少頃,莫名道了一句,「你不會明白,也無需明白。」


    說著,看了一眼言輝,轉身走到了一邊。


    白練和白霜隨侍左右。


    寒瑾的臉色難看到極致,陽慧長公主今夜的異常,成為了他心底的謎團。


    言輝拍了拍手,清脆的聲響,讓寒瑾迴神。


    他抬眼看去,就見言輝沖他笑地囂張,「太子殿下是不是一頭霧水,不敢置信?其實本世子在接到長公主派人傳來口信的時候也是……啊,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姑母是何時與本世子聯繫的!好心告訴你,就是本世子去微言閣大鬧的那日夜裏,她約我今夜來此,聯手一起把你做掉!對了,她還有意損耗你的人手……」


    寒瑾聞言,心下一緊,臉色一變,霎時迴憶起微言閣那日夜裏,陽慧長公主突然挑起事端,命人誅殺言輝的人,他遲疑不願讓自己的人出麵,還被她冷怒逼迫了一句,他當時以為她是因言輝的辱罵之語而生了怒氣,如今一迴想,她那時流露出的怒火實在有些刻意。


    寒瑾在此時突然懷疑,陽慧長公主想殺他是不是籌謀已久!甚至她向無憂皇透露自己與言明所謀之事都是故意為之!為的就是將他騙到言域來,讓他孤立無援,準備一擊必殺!


    寒瑾望向陽慧長公主的背影,忍不住問,「姑母何時對我起了殺心?」


    長公主不語。


    寒瑾再問,「你可會讓那個孩子會成為言家少主?」


    他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長公主一副準備報復皇室的樣子,既如此,她自然不會再為皇室謀取利益,而那個孩子若真的成為言家少主,就與之相悖……他眼下已看不透長公主的心思,唯有出言試探。


    長公主巋然不動,漆黑夜色中,她的背影裏透出一種死氣來。


    寒瑾盯了她良久,不斷地在觀察,不斷地在想……


    「行了,太子殿下該明白的都明白了,也是時候送你上路。」


    寒瑾頓時迴神,夜風在此時忽地狂暴起來,吹的他衣袖獵獵作響,撲麵而來的疾風,劃過肌膚激起一陣刺痛感,他不由眯起了眼,警惕地看著不遠處的言輝。


    言輝緊了緊身上的披風,語氣輕飄飄的,隨意地像在說『風大了』這種閑話,「來人,動……」


    寒瑾不緊不慢說了一句,「殺了本太子,你可想過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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