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一色神色怔愣,下意識抬手去抹自己的唇瓣,不僅疼,還摸了一手血,她臉色一黑,唇角牽起假笑,冷睨著遲聿,「過分了啊。」


    遲聿私心裏並不覺得,但他眸光掃過言一色滲血的唇和陰森的眼,這點堅定霎時動搖了一下。


    他……沒想用這麽大力來著,鬼知道他剛才咬上的時候都想了些什麽,等迴過神時,已經將她的唇咬破了。


    言一色伸出舌尖舔了嘴邊血跡,遲聿眼角餘光瞄見她的動作,眸色暗了暗。


    言一色一把扔掉遲聿的手,拿袖子堵著自己唇上的血,神色淩厲,毫不掩飾沖遲聿翻了個白眼,「既然都見血,兩清了啊。」


    遲聿眯了眯眼,言一色竟然沒有不依不饒,如此痛快地將此事揭過,倒出乎他意料,一時有些出神。


    言一色從他身邊經過,兩人距離很近,她作勢要下床,卻是突然扭頭,伸手攬過遲聿的脖子,張嘴咬了一下他的臉頰,沒見血,卻足夠疼,清晰的牙印子比他手上的還顯眼!


    遲聿沉著臉垂著眼,看不到他任何神色,一動不動,好似因言一色意外的靠近和啃咬,愣住了。


    可實際上……他有機會推開言一色嗎?有!但他有理由嗎?沒有!


    言一色破天荒主動親近的機會,哪怕被咬他也要。


    言一色這一咬,其實很短暫,咬中遲聿的時候,她沒什麽感覺,不過報復成功有些得意罷了。


    她鬆了攬遲聿脖子的手,挑眉沖他笑,這次是真心的笑,燦爛地猶如漫天煙火,帶著顯而易見的開心,「一人兩次,這才徹底兩清了。」


    遲聿掐她一次,咬她一次,她咬遲聿兩次,都是一次見血一次沒見血,公平的很。


    她方才那一句大度不計較的話,不是真心話,不過糊弄遲聿讓他放鬆警惕罷了。


    言一色掀開紗幔,臨下去之前還『好心』地沖遲聿輕聲道,「陛下還是不出去比較好哦。」


    臉上壓印太讓人想入非非,在祁東耀麵前也太丟男人臉麵。


    她說罷,下地起身,然後將紗幔一合,擋住了裏麵的所有情形。


    一直沉默不言也沒什麽表情的遲聿,終於動了動,他抬手摸了下臉上被言一色咬過的地方,神情似笑非笑,心底沒什麽被冒犯了的惱怒之意,隻是想起她剛才攬住自己時什麽也沒有做,有些後悔,他應該抱住她的。


    ……


    言一色拿起放於床榻邊的燭台,走向漆黑一片的座椅處,掃了一眼還低頭跪著的祁東耀,若無其事地開口,「跪久了吧?起來歇歇。」


    神情語態相當自然,就好像她和遲聿在床內掐架時祁東耀自始至終都不在一樣。


    但祁東耀在的呀!他什麽都聽見了啊!雖然看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但憑聽到的兩人對話,還不能腦補,盡情發揮嗎?


    祁東耀胡思亂想瞎琢磨了一堆,認為言一色和遲聿怕是做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心情很是激動。


    他以為言一色出來後見到他會尷尬,但沒想到言一色坦然自若,她太過雲淡風輕,一副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倒顯的想多了的他,過於猥瑣。


    祁東耀心念急轉間,想過這許多,定了定神,站起身,抬頭,看向言一色,雖然她身邊的燭火微弱,但就著昏暗的光線,他還是眼角地發現她唇角似乎破了。


    祁東耀唿吸一滯,八卦之心『嗖』地躥上來了,想不顧尊卑問些什麽,但轉念一想他家主子還在床帳裏頭,主子不現身不代表主子不存在!他問了什麽,主子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若被主子知道自己在探聽他的私密……一定沒好果子吃!


    祁東耀想了一個會被遲聿戳瞎眼睛的慘烈場麵,渾身驀地一個激靈,大腦霎時清醒,連忙把不該有的念頭丟掉,將自己從作死的邊緣拯救了迴來。


    言一色手捏著袖子,借撐下巴的姿勢順便堵在了唇上,唇肉上還在冒血,遲聿咬的是真狠。


    不是值得在意的傷痕,言一色也不上心,清澈透亮的眸光掃過祁東耀,清聲道,「十公主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是給個十公主的假屍體還是讓十公主顯身指認一個假兇手?九公主被殺一事要想盡快平息下去,十公主不可或缺。」


    祁東耀聞言,因為注意言一色和遲聿的八卦而稍鬆的心情再次緊繃起來,大腦十足冷靜,斟酌了片刻,緩聲道,「我私心,想保下她,但於公,我不應該。」


    言一色笑意不變,一身事不關己的散漫,「你做什麽我都沒意見,不過你好像也不需要我的意見,畢竟你主子是陛下不是我,要怎麽做也該向他請示……」


    說著,轉頭朝嚴絲合縫的床榻方向抬了抬下巴,「喏……去罷。」


    言一色不過是好奇祁東耀和十公主是什麽關係,純屬想聽故事,故事什麽時候聽都可以,但祁東耀既然麵臨著於私還是於公的抉擇,這就有點重要了,沒遲聿的決斷真不行。


    言一色話落,遲聿的聲音緊跟著就傳了出來,比言一色還散漫,「孤當時既準了你帶她走,就是將她的事全權交於你。」


    這是隨祁東耀怎麽做的意思了。


    祁東耀一愣,嚴肅冷沉的臉龐上繼而緩緩露出真心的笑意,朝遲聿所在的方向一跪,「謝主子厚愛。」


    言一色斜靠在椅子上,笑道,「真是主僕情深啊……」


    言一色這話純屬調侃,祁東耀卻真是這麽想的,他猛點頭,「是啊……」


    他『啊』字剛說了半個,遲聿強勢霸道的低喝聲傳來,似乎嫌棄的要命,「閉嘴!」


    主僕情深?什麽玩意!他是懶的管芝麻綠豆般的小事!


    祁東耀臉色一僵,神情受傷,言一色瞧著,笑了出來,卻一不小心扯裂唇上傷口,她繼而轉為悶笑。


    「所以,你到底要怎麽辦?陽慧長公主可是說了,要等九公主這事結束,玉公子被放出宮後,才會請他去給人治病,我可盼望著呢,打算趁那次機會跟陽慧長公主深入交流一下,而且不久後打算去言域……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你盡快,要幫忙的話,就吱聲。」


    祁東耀聞言,神色一正,沉聲道,「娘娘,十公主的事,要解決起來,或許不用我們費力。」


    言一色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反問,「那是誰?」


    「陽慧長公主。」


    言一色眯了眯眼。


    祁東耀繼續道,「多年前,我之所以注意到宮中默默無聞的十公主,是因為察覺到她的身世似乎有異。」


    「十公主的母親曾經是陛下身邊伺候筆墨的宮女,被寵幸後懷了十公主,待生下她後便被封了常在……自此後,身邊新人不斷的陛下很快忘記了這位趙常在,且她因為懷胎十月,身形走樣,遲遲瘦不下來,失了往日的美貌,便將失寵的原因歸咎在十公主身上,起初還隻是收斂著手段虐待,漸漸膽子越來越大,對十公主下手越發狠毒,十公主在她身邊一忍就是十年。」


    言一色靜靜聽著,手指在桌麵輕叩著,雖然祁東耀幾句話帶過,但不難想像十公主有一個多麽悲慘的童年,不過,仲秋宮宴上見到的她卻實實在在是一副正經公主的樣子,瞧著性子溫婉了些,但不顯小氣,相反,渾身流露著錦衣玉食才能養出來的貴氣,甚至還有幾分內斂於胸的英氣和勇氣,這肯定不是那個虐待親女的趙常在的功勞。


    想來,十公主十歲那年,一定發生了什麽,讓她的人生有了轉折。


    「她十歲那年……」


    「趙常在得病死了,宮中死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本也引不起我的注意,但不久後,我埋在宮中的眼線傳迴一個消息——趙常在的屍體並未運出宮安葬,而是被人鞭屍扔在了荒郊野外,對她動手的人,是陽慧長公主身邊的人。」


    ------題外話------


    一朵可愛的作者菌飄過……


    六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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