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磋磨的人是趙風鈴,而不是她言一色,南易和這輪椅男,註定竹籃打水一場空,白費功夫。


    言一色坐在地毯上,雙腿平展,眯起眼,看著輪椅男癲狂大笑,腳腕扭動,晃了晃腳尖,百無聊賴地暗嘆,如此,那她就等裏頭完事兒了,等趙風鈴自食惡果了,再動手暴露自己,從這裏出去。


    雖不能用內力,但她依然是個高手,大暴君實力太逆天,她對抗不了,但紅塵山莊的這對主僕,渾身上下破綻太多,她最多五招之內搞定。


    空氣中的幽香愈發濃烈了,言一色皺了皺小巧的鼻尖,冷靜如初,意識清醒,並不受其影響。


    她自小就聞百種毒香磨練意誌,精神力恐怖強悍,聽輪椅男自賣自誇,什麽秘傳百年的毒香、遲聿都抵擋不住……嘛,在她看來還是不夠烈,不夠刺激,奈何不了她。


    不過,她現在是趙風鈴,趙風鈴若是不中招就太怪了,該惹人懷疑了。


    她懶得飆演技了,幹脆一暈了事。


    言一色一頭磕在身邊的箱子上,就聽『咚』地一聲大響,聽著似乎挺疼,但實則對她來說不痛不癢,兩眼一閉,頭枕在箱子上,裝死。


    輪椅男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好似魔怔一般,根本沒意識到言一色弄出來的動靜,倒是將趙風鈴拖進裏頭的名劍走出來,遠遠看了言一色一眼,隻當她是毒香發作,又不願失態,故意撞暈自己,逃避痛苦。


    「遲聿,你想不到,你一定想不到,你唯一看上的女人,竟然在別的男人身下,看看她在床上多乖,乖的就像一條狗,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瞧瞧多聽話,哈哈哈……」


    名劍看著自己主子瘋癲的樣子,愁眉緊鎖,雙手扶住他的輪椅,「主子,您雖服用了毒香的解藥,但您身體虛弱,這裏依舊不適合長待,屬下帶您離開。」


    「不——」


    輪椅男激動大吼,目光死死盯著輕紗後麵模糊朦朧的一幕幕景象,臉上滿是快意,「我要親眼看著……才甘心。」


    名劍神色為難,正欲再勸,暗門忽而再次打開,一名黑衣男子滿頭大汗地走進來,顫著聲音稟報,「主子,名大人,遲聿迴宮了!」


    嗯?遲聿是皇帝,他迴皇宮不是常規操作嗎,這麽驚訝幹嘛?


    裝死的言一色心中腹誹。


    「你說什麽!」


    一聽遲聿迴宮了,名劍臉色大變,如見了鬼般,輪椅男整個人僵住了,少頃,才刷地轉頭看他。


    黑衣男子迫切地道,「主子,鈺王剛剛送過來的消息,說之前的情報怕是有誤,遲聿沒有去京外剿匪,他真的迴宮了!再有兩刻鍾功夫,就到皇宮南門口了,他若是知道言妃來了凝香齋,找過來……主子,以往萬一,您還是趕緊離開這裏,留他們三個繼續辦事。」


    輪椅男的神色鐵青,空洞冒死氣的眼睛裏,此時竟浮現活躍的掙紮之色,他低頭,看向自己廢掉的雙腿,不甘地自言自語,「我的腿被南易打斷了,我發過誓,一定要將他千刀萬剮!本來,我的斷腿有望能治好,能治好的,我明明已經找到了江湖神醫白老頭,他也親口告訴我能治好的,可是……」


    他緊緊攥住輪椅的扶手,指甲裏嵌入了木屑,瘦削的臉龐上流下兩行淚,「遲聿,竟然當著我的麵,將白老頭大卸八塊,還將他的身體餵了狗,斷了我的希望!斷了我的希望啊……」


    輪椅男說著說著,已泣不成聲,悽慘地仿佛是天下間最委屈的人。


    言一色的內心卻是毫無波動,沒有對輪椅男的同情,也沒有對遲聿的厭恨。


    就像聽了個虛虛實實的故事,聽到結局,也不過感慨一句,哦,原來輪椅男恨上大暴君的原因是這個。


    他們的故事,跟她沒有半毛錢關係。


    甚至於這個時空,跟她都沒有什麽關係。


    「主子,我護送您離開!」


    名劍沉聲勸說,輪椅男卻一動不動,遲疑猶豫許久,一拳砸在扶手上,陰森森地道,「再等一等,我要親眼看著事情完成……進去告訴他們,要快!」


    ……


    鈺王府。


    「消息送過去了?」


    南易冷聲問道,沉著臉坐在太師椅上,手上茶盞熱氣已散盡。


    他手下人查探到的消息,明明就是遲聿昨夜到京外剿匪了,沒個十天半月絕對迴不來,可他一個時辰前竟莫名其妙出現在朱雀大街?何等荒謬!


    出現這種情況,也隻有一個解釋了,所謂出京剿匪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該死!


    佩風渾身緊繃,如臨大敵般張口,「王爺放心,他們來得及離開,不會被抓住把柄。」


    「盯緊那邊的情況,事情辦成了最好,諒言輕也不會將自己的遭遇對遲聿說,若有個萬一,遲聿趕去凝香齋,事情還沒辦成,切記,一定要在遲聿發現之前,將他們帶走藏起來,把趙風鈴推出來當替罪羊,萬萬不能讓她開口,做個畏罪自殺的假象。」


    「屬下明白。」


    「派人將跑去皇宮的芳心攔下來,她若和遲聿撞見,不見得是好事,別和她姐姐青蕊一樣倒黴,明明沒做什麽,就因為言輕有一丁點不妥,被弄死了。」


    「是,王……」


    「王爺!」


    佩風話沒說完,有人匆匆進來稟報,「陛下在迴南宮門的路上,在飛天樓門口遇見了芳心,看情況,不妙。」


    南易神色一僵,說什麽來什麽,掀袍站起身,步如疾風,「走。」


    看來遲聿很快就要知道,言輕去了凝香齋。


    ……


    飛天樓門口,原本是人來人往的繁華地段,此時卻鴉雀無聲,無論是過路行人、擺攤小販還是各家商鋪樓閣的買家賣家,全部一個姿勢,跪在地上,連成了一片。


    跪在最前頭的是芳心和流思。


    明明是青天白日,陽光普照,所有人卻像掉入了冰窖一般,透骨的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


    芳心內心止不住地慌亂,撐地的手微微發顫,陛下……陛下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他不是許久都不會在京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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