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人生四喜,洞房花燭占了一喜,可惜劍問天一點也喜不起來。他幾乎是連扯帶拉,在一群美女的重重包圍下被逼著拜堂成親的。他本來可以獨自離去,可是要他一舉將整片美女打得全部趴下,他實在下不了手,何況,他放心不下雪狼女,即便他能走脫,雪狼女未必便可以。

    婚禮在千喜堂舉行。千豔宮群芳的手腳真夠麻利,不到片刻功夫,擂台變婚堂,整座千喜堂張燈結彩,一團喜氣,那些當不了宮主快婿的,樂得留下來喝杯喜酒。

    拜堂之時,劍問天隱隱見到一雙幽怨的眼睛正偷偷窺視自己,那是虞姬,看得他心中怦怦作響。

    一拜天地,拜的是一樽玉像,佩劍而立,超凡出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玉像,大概是千豔宮以前的宮主吧!二拜高堂,由釋方釋難充當,兩個臉上仍是死氣沉沉,絲毫沒有一點喜悅之色,三夫妻對拜,劍問天被強按著頭對拜的。

    禮畢之時,四下環顧,卻不見了雪狼女的蹤影,劍問天暗自輕歎:“她大概生我的氣了吧!”

    禮畢送入洞房。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劍問天卻是度時如年。心中隻盤算著,該如何才能離開這裏。

    到了此時,他深深懊悔不該隨十六天女來了。也許他更應該懊悔自己狠不下心,弄得現在騎虎難下。但站在高燒紅燭之下,好奇心又起:“這千豔宮主到底長成什麽樣子?是美還是醜?有沒有靈兒長得好看?”忍不住便想伸手去揭做在床沿新娘子的紅蓋頭,但理智還是戰勝了好奇心,又想:“我心裏有個靈兒便行,管她千豔宮主是麻雀還是鳳凰,我索性不理她,瞧她能怎樣。”當下拉了張椅子靠在窗前,打開窗欞,賞起月來。

    “今晚的月色好看嗎?”新娘子說話了,聲音格外好聽。劍問天不敢迴頭,望著夜空,隻作充耳不聞。

    一股似麝非麝的香味越來越濃,離自己越來越近,終於鑽入了鼻孔,一隻皓若柔荑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劍問天心裏一激淩。

    “你為什麽不迴答我?為什麽不理我?為什麽不敢迴頭看我?”聲音很溫柔,一如天上的月光。

    劍問天心裏叫苦連天,嚇得站了起來,猛一迴頭,不由呆住:“怎麽是你!”

    眼前這新娘子粉妝素抹,長得美豔不可方物,但燭影搖紅下,麵容依稀可認,卻是五年前京城匆匆一見,便罵他是“要飯的”的那個刁蠻的神龍堡大小姐李若琳!

    李若琳甜甜一笑道:“怎麽不能是我,很意外麽?”劍問天大感不可思議,道:“我是說,你怎麽成了千豔宮的宮主了?”

    李若琳道:“我拜千豔宮主為師,當然也可是做宮主了。”似乎覺得如此良宵,不該談這無關緊要的話題,又道:“你我已經拜堂成親,從今之後,我們便是夫妻了,你難道不喜歡我麽?”雙手往劍問天肩上一搭,整個人靠了過去。

    幾乎將整個身體都緊貼劍問天了。

    伊人在抱,軟玉溫香,熱情如火,吹氣如蘭,芳菲撲鼻,若說不為所動那才是怪事。劍問天但覺心旌飄蕩,為之一醉,急忙定了定神,一把推開了她,把臉一端,正色道:“請宮主自重!”

    李若琳頓遭拒絕,卻絲毫不以為意,柔聲道:“你我都已有夫妻之名,難道不該有夫妻之實麽?”

    劍問天端了端衣服道:“你不是很討厭我這個要飯的嗎?怎麽現在改性了?”

    李若琳道:“原來你還為這個耿耿於懷啊!以前或許討厭,可是現在不會了,不但不會,而且很喜歡。”

    劍問天道:“我沒那麽小氣,實則我已有意中人了,承蒙宮主錯愛,問天無法消受。”李若琳竟是毫不感到意外,道:“你是說那個白發女子麽?”劍問天搖了搖頭道:“不是的。”

    李若琳微微一怔,格格笑道:“想不到你還挺討人喜歡的。”突然幽幽一歎道:“難道我就那麽令你討厭,比不上你的心上人麽?”劍問天正色道:“你是你,她是她,無可比擬。”

    李若琳臉色頓時黯然,歎道:“既然如此,你隻要說出討厭我的理由,咱們這樁婚事便可不算數。”劍問天一愣,眼前這個女孩,論相貌那是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但畢竟與自己隻有一麵之緣,而且是匆匆擦肩,既談不上討厭,也談不上喜歡,若要他平白裏編排她的不是,他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一時竟是說不出話來。

    見他緘然,李若琳又道:“你我既成夫妻,那便是前世注定的緣份,為什麽不能接受我呢?”

    劍問天抬頭看著她一副柔情蜜意,楚楚動人的樣子,忍不住便想:“就此答應她吧!”思前想後,還是狠一咬牙,把心一橫,道:“不行便是不行,請宮主諒解!”

    李若琳一雙妙目癡癡地注視了他良久,眼眶潮紅,兩滴珠淚奪眶而出,落在地上,簌簌有聲,不到片刻,便梨花帶雨,珠淚滿麵,哭成了淚人。

    劍問天心中一軟,歎道:“承蒙宮主錯愛,問天委實無福消受。”

    李若琳哭了一陣,這才以袖擦淚,強擠笑臉,道:“看來是若琳自作多情了。相公,不,劍公子,既然你心意已決,若琳也不強人所難。”說話間走到桌邊,提起金樽,滿滿盛了兩杯酒,將一杯遞到劍問天麵前,柔聲道:“新婚之夜,夫妻理應飲上合巹酒,你我既無緣成為夫妻,合巹酒就不用飲了,就請公子飲下這杯酒,今晚過後,若琳自會派會將公子送出宮去。”

    劍問天聞言一喜:“真的!”李若琳道:“絕無虛言。”

    劍問天見她不再糾纏不清,佳人敬酒,一番好意,總不好再拒絕,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美酒入腹,內心的陰霾仿佛為之驅散。

    猛一抬頭,但見李若琳美豔的臉上,露出詭異叵測的笑容,心頭一動,暗叫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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