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話一撂, 路栩將何歆安拉到身後, 擋在何力麵前, 眼神不善。


    何大強見家裏還有個年輕的男人, 沒來時那麽有底氣了, 朝路栩笑得討好,“小夥子,你是安心的男朋友?”


    何力沒那麽多心眼,一貫的莽撞, 急紅了眼誰都一樣揍, 衝路栩怒道:“你個小白臉兒玩意,你算哪根……”


    話還沒說完, 何力的右臉重重地挨了一拳,嘴角立馬滲出了血絲。


    路栩活動了兩下手腕, 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何力:“小白臉?”


    他眼神一冷,“小爺最討厭這個稱唿。”


    說完,又是一拳揍過去,揍得何力跌倒在地, 右眼青了一圈。


    何力連挨了兩下打,火冒三丈, 從地上爬起來,衝向路栩就要揍他,被路栩躲閃過去。


    這時候, 何欣然忽然從屋子裏衝出來, 抱著頭衝出混亂的門口, 在樓道裏尖叫。


    “打人啦!救命啊——”


    少女歇斯底裏的尖叫傳遍整個樓道,霎時間,樓上樓下響起一陣一陣的開門聲。


    緊接著,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沒兩分鍾,何歆安家外麵的樓梯上就站滿了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甚至還有人拿著鍋鏟就出來了。


    這些鄰居都眼熟何欣然,瞧見這小姑娘站在樓梯口,連鞋都跑丟了一隻,滿臉驚惶的模樣,火氣立馬上來了。


    “我們沒鬧事,我是她大伯!”何大強理直氣壯開口,“我們的家事,你們管屁管?”


    這時,拿著鍋鏟的阿姨走過來,用鍋鏟指著何大強鼻子,拔高了聲音懟他,“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啊,你就是仗著何家男人不在了,欺負何大姐和兩個小娃娃,年年來討錢,你們這是敲詐勒索!”


    “對,敲.詐勒.索,打電話報警!”


    “把他們送警.察局去,看他們還怎麽折騰!”


    “不急著送警.察局,先打一頓再說!”


    來圍觀的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何大強腿越來越軟。


    高高壯壯的板寸頭走出來,把何欣然拉到人多的地方,問:“何小妹,這三男人,都來你家鬧事的?”


    彼時路栩已經扣住了何力的手,把他反剪在地上,臉上也掛了彩,聽見自己也被劃到鬧事男人的隊列,不滿地嘿了一聲,抬起頭為自己辯解,“怎麽說話兒呢?”


    這時候,何歆安從屋裏出來,指著大家父子向眾人解釋,“鬧事的是這兩個。”


    她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路栩,又補充了一句:“這是我男朋友。”


    路栩瞄了她一眼,又飛快地別過頭,嘴角不受控製地往上翹了翹,卻正好扯到嘴角那處被打傷的地方,痛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騰出手去摸了一下。


    被他壓在地上的何力趁機想掙脫,卻立馬被路栩重新按住了頭,往地上狠狠一磕。


    何力痛得大聲叫喚,喊著要何大強救他,才說一句話,就又被路栩按住頭往地上一磕。


    路栩不耐煩地開口:“閉嘴吧你!再吵再磕!”


    何力憤憤不平,“你……”


    剛從嘴裏蹦出了一個字,話都還沒說完,又被路栩按住頭往地上撞了一下。


    何力吃痛地叫了一聲,又是一下。


    知道路栩是認真的,他這下連痛都不敢叫出聲了,卻又被按住腦袋撞了次地。


    他憤憤叫喚,“我沒出聲你也磕我?!”


    路栩懶懶開口:“你唿吸聲太大了,吵。”


    說完又按著頭撞一次地。


    何力:“……”


    唿吸聲也算?!


    何力心裏一萬個不服氣,卻也不得不憋迴肚子裏,連唿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何大強原本就是仗著何媽媽沒男人依靠才這麽囂張,現在一見這些鄰裏鄰居都不是吃素的,嚇得腿都軟了,連忙為自己開脫,他看向何歆安,懇求道:“安心,咱們一點小事兒就別麻煩鄰裏鄰居了,要不這樣,我們馬上走,錢也不要了,你看成不成?”


    說完,走過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她的手。


    下一秒,何力發出一聲慘叫。


    “我什麽都沒做,你怎麽又磕我?!”


    語氣竟還有一絲絲委屈。


    然而路栩沒搭理他,而是緊緊盯著何大強抓著何歆安的那雙手,模樣比剛剛自己被揍了一拳時還著急,“你他媽摸誰女人的手呢!”


    ……


    把何家父子轟走後,何媽媽覺得打擾了全棟上下的鄰居們過年,很是過意不去,趁他們還在這,挨個上去道歉致謝。


    鄰居們自然是沒把這插曲往心裏去,反而還安慰她。


    何歆安也走到一旁,向剛剛第一個出聲的板寸頭道謝,“真是謝謝您了。”


    板寸頭有些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安心,你不記得我啦?”


    見對方認識自己,語氣似乎還挺熟識,何歆安微微一愣,在腦子裏搜尋了一遍,也沒想起和這個人有過交集,她試探著問了一句,“你是……”


    板寸頭似乎也沒怪她對自己這一臉陌生的表情,咧開嘴笑得爽朗,“我是鄭燃啊。”


    他頓了一下,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又補充了一句,“小時候老躲在你身後哭鼻子的那個,安心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你取的。”


    聽到他這句話,何歆安終於想起來了,她小時候有個叫鄭燃的玩伴,膽子特小,看見王八都會嚇得哭鼻子,總往她身後躲。他們一起玩到上小學,直到初中,鄭燃跟著父母出國了,他們才一直沒再見過,也沒聯係。


    沒想到,那時候瘦瘦小小的鄭燃,現在竟然長成這麽高高壯壯的大男人,劍眉星目,五官硬朗,光是站在那,就安全感十足。


    見何歆安還沒說話,鄭燃眼神黯淡了一點,“你不會一點都不記得了吧?”


    “是啊。”


    何歆安朝他笑,打趣道:“我隻記得有個叫鄭燃的膽小鬼,可不記得一個叫鄭燃的大帥哥。”


    聽到這句話,鄭燃眼裏的光又重新亮起,也笑著埋怨了她一句,“我還以為你真忘了我呢,瞧把我給嚇得,都要冒冷汗了。”


    何歆安被他誇張的話逗得笑出聲,“對嘛,這才是我認識的鄭燃,遇事兒就嚇破膽。”


    鄭燃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就別抓著以前的事笑我了。”


    何歆安笑了笑,剛想說話,肩膀卻被人攬住。


    她偏頭一看,男生掛彩的俊臉就闖進視野。


    路栩摟著何歆安的肩,吊兒郎當開口:“安心,給男朋友我介紹介紹,這位是?”


    雖然是在對何歆安問話,但他的視線,卻是一直緊緊盯著對麵的鄭燃。


    臉上含笑,眼裏卻沒一點笑意,反而充滿了不友好的敵意。


    這副表情,這個姿態,鄭燃理解為正在劃分領地的獅子——


    在宣布主權。


    鄭燃彎了彎嘴角,“我叫鄭燃,是安心的發小。”


    “發小啊?”


    路栩側頭,故作驚訝地看向何歆安,“安心,我怎麽都沒聽你提起過?你不會把人家忘了吧?”


    看著他這誇張的模樣,何歆安眼角一抽。


    這個戲精,他又在給自己加什麽戲?


    戲精又扭過頭看向鄭燃,臉上是抱歉的神色,“真是不好意思,安心她就是記性不好,迴家前,我就讓她把家裏親戚朋友的習慣喜好告訴我,她沒一樣說全了,還把你這麽一個大活人給忘了。”


    鄭燃笑了笑,“沒關係,我才迴國,和安心分開很久了,不記得也是應該的。”


    “是是是,我唔……”


    路戲精還想接著說什麽,卻被何歆安捂住了嘴,何歆安朝鄭燃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家裏還有點事,我們先迴去了,下次再聊。”


    說完就半拉半拽地把路栩推迴了屋,關門之前還朝鄭燃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鄭燃站在屋外,看著玄關門關上,忍不住笑出了聲。


    “真是有意思。”


    何歆安直接把路栩拽迴了房間,鎖上門,質問他:“你剛剛和鄭燃說什麽呢?說多說錯,你難道想讓咱兩關係作假的事被發現?”


    路栩坐在床上,抱著雙臂,不屑地嗤了一聲,“我看你是心虛。”


    何歆安不解,“我心虛什麽?”


    “心虛你和……”


    路栩說了一半又住了嘴,他別過頭,小聲嘀咕了一句。


    何歆安沒聽清他嘀咕什麽,又問:“你剛剛想說什麽?”


    “沒什麽!”


    路栩不耐地迴了一句,又衝她仰起臉,“快幫我上藥,疼死了。”


    何歆安抽了抽嘴角,但還是從櫃子裏找出家用醫藥箱,幫他清理傷口。


    “疼疼疼——”


    棉簽一挨到嘴角的傷口,路栩就立馬避開何歆安的手,一個勁喊痛。


    “叫你剛剛強出頭,現在知道痛了?”


    何歆安訓了他一句,手上的動作卻是比剛剛放得更輕。


    路栩理直氣壯,“我不打他,他就打你了,是個男人都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被欺……啊疼疼疼——你輕點兒!”


    何歆安白了他一眼,扔掉手裏的棉簽,重新拿了根新的沾上絡合碘,邊給他消毒,邊警告他,“你可不要入戲太深啊,不要以為這樣我就能加你的工資。”


    “誰跟你演戲了啊。”路栩小聲嘟囔了一句。


    何歆安沒聽清,“你說什麽?”


    路栩看了她一眼,又改了口:“我說,你不是會跆拳道嗎?不是還挺厲害,得了獎嗎?怎麽今天一招都沒使?”


    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何歆安猝不及防地啊了一聲,“那個啊……”


    她眼神飄了飄,聲音變得很小很小,“那是別人送的。”


    路栩:“……”


    路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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