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病床上靠氧氣機存活的少女竟然迴歸了意識,但她已不單單是叫落落的女孩。那麽,已死之人又怎會迴天法術?!

    藍盈盈的羽被在祁傲雪的手中舒舒展展後被折疊得方方正正。我的視線機械般的掃來揮去,咀嚼著爸爸剛剛講述的話語,一時間呆滯起來,腦汁收刮一圈也找不到登山的絲毫記憶。老爸他們說我在登山時不慎跌落下崖,超幸運的是撿迴一條命。無聊的神遊中想到爸媽去廚房為我張羅飯菜,我的肚子不由唱起空城計。

    猝然,純白桌子上的某個礙眼物體勾去了我的注視,眨眨眼,那團粉紅抓向跟前,然後那兩顆棗大的黑眼球對視上我的眼,疑惑地拉製眉頭,忿忿道:“祁傲雪,你幹嗎把奇怪的醜八怪狗拿我房間來?”真是要多怪就有多怪的狗東西。

    “改掉你亂冤枉人的臭毛病好不好,而且博學是豬,哪裏像狗啦?”扯嘴的妹妹不屑地對我翻著大白眼。

    “豬?!你確定?哈哈,還沒見過這麽寒磣的豬,它爸媽一定很自卑吧。”可憐的粉紅豬在我手裏扯得更變形,我卻興致勃勃地將它翻來倒去。一邊順手從桌子上為自己端過蘋果味的奶茶,美美吮吸一大口。

    “別說這種話,不知道是誰當初死抱著心愛的生物,哭喊著非要跟我爭辯這個奇怪的東西是頭該死的豬。當時你還在那死豬腦袋裏寫著可笑的豬的證明,夠滑稽的吧?!”妙語連珠的傲雪,聲音壓過我的,明顯是聚積怨氣已久,逮到複仇良機,臉上的笑陰險分明。

    “你哄小孩呢吧,怎麽可能?”底氣不足的話語。

    絕對不可能呀,我,審美觀無敵的落落怎會欣賞這隻臭不啦嘰的變形豬呀?!一定是胡編亂造的妹妹嫉妒有人送我禮物,雖說隻是隻不上檔次的豬。

    “這個…是別人送我的嗎?”本人虛心求教。

    “恩。”“是誰呢?男生嗎?難道在我失掉的這段記憶裏有優秀男生向我表白?!他是個怎樣的男生,有沒有李俊晉(當時名噪一時的大明星)帥……”夢幻連連的我編織著美妙的泡沫。

    “拜托你少湊點美行不行,受不了你。”臭丫頭閃電般挨近我,氣急敗壞地用手指狠狠地戳著我的額頭。我一把推開善於暴力的她,委屈道:“不是就不是啦,你直接用嘴說就行了。”

    似乎有意迴避我的問題,妹妹與我保持著2米左右的間距。

    “你說這隻豬到底是誰送我的嘛。”我不肯罷休地糾纏,奶茶在手上晃動幾下。

    “博學好象是你一個同學送的吧,具體情況我不曉得。”傲雪搪塞給我個含糊的解釋,悠閑地翻閱著我抽屜裏的書。“博學?誰起的搞笑名字?這隻醜豬也配得上這麽有內涵的詞語?!”我替那個腦袋有問題的家夥感到害羞,同時也佩服有佳。

    “除你特殊材料構造的腦袋以外,還會有別人嗎?”她白皙如珠的臉上得意地掛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我又愕然了少傾。

    “這個~``真的不是你的?”我仍懷疑這是個預謀性的惡作劇,“真是我的話我就有權安置它,是吧?”眯著眼睛,帶著試探性的口吻。

    “自然。”祁傲雪瀟灑地甩甩那頭烏黑靚麗的秀發,絲毫不受我威脅的影響。我更加極度心裏不平衡起來,瞅著她引以為傲的秀麗長發,我不由自主比較起自己的及肩短發,這就是我們姐妹倆明顯的差異。其實並非我不願意留長發,而是少年白的發質促使發長的極限就到過肩。哎,所以說人生來注定待遇不同,同樣是一個爹媽生養,憑什麽妹妹隨了爸爸的優良發質,而我跟了媽媽少白頭?這還叫雙胞胎嗎?!我討厭染發,非常討厭!

    “好,那我就將這個醜家夥扔了去!”一貫風風火火的我果斷地做出決定。撂下蘋果奶茶,抱著胖嘟嘟的祁博學,邁著豪步奪門而出。隻聽砰的一聲,又一次驚動了全家。

    “天呐,他爸你快來啊,寶貝又摔倒了!”是老媽嘶啞的喊叫聲。其實我是被一股強烈的劇痛壓迫至昏的。

    就在全家上下緊張兮兮的搶救傷員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旁邊躺著的祁博學圈型的嘴巴慢慢勾起弧度,譏笑味濃鬱。

    夕陽西斜,殘陽如血,朦朧慢慢的侵襲上城市的各個角落。

    一個黑色身影置身於夜晚的城市中,站在喧囂和車水馬龍的另一端。綻放的霓虹燈,編織了夜的美。卻抹不去心中暗淡憂愁的色彩,那色彩在記憶中緩緩流淌……

    當男孩漫步在一棟白色高樓下,黯淡的銳瞳盡顯憂鬱。二樓那扇熟悉的窗戶亮光突現,男孩舉首凝神注視,眸子裏複雜的因素泛著一連又一連。

    一個被拉得老長的影子移晃過來,雖早察覺,但男孩從未改過視角。模糊的黑影隨踱步聲而漸漸清晰。一個亭亭玉立的長發美女停在離他兩米之外的地方,強光照射下,伊人越發清秀動人,卻麵無表情。

    “你的東西應該拿幹淨了,不然又惹她睹物思人了。”雖不是疾言厲色,但女孩極平常的話卻刺傷了他的心。女孩前走幾步,那隻名喚祁博學的醜豬硬實實被塞進男孩臂彎。他的手臂微微僵硬。

    “她沒事吧?”

    “很好,已經醒過來了,現在正睡覺呢。你大可不必再內疚慚愧,你並不欠她什麽了。更何況……她的命都是你費法力救下的。”

    聽出她語氣裏的諷刺,他神思恍惚地望向略顯淡墨色神秘的天空。

    “那場意外是我沒能預料到的。是我大意使得她一個單純的女孩遭罪。也算是上蒼對我的懲罰吧。”他淡漠的聲調好似跟她談的是天氣情況。

    “就一句懲罰了事嗎?我姐姐……”是呀,她姐姐已經沒有任何問題,甚至後患也沒丁點,秀眉微攏忿然道:“你的命呢?!又冒然啟用一次法力,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法力無邊、勇猛決勝的魔少?從小時候姐姐被綁架時你就倉促不顧後果的私自運用封閉的魔力,你以為還可以守護姐姐多久……必定她並不是你心愛的人。”

    “我不在乎自己還能存活多久,我隻是單純的等著,等她蘇醒,等她記起我,必定我的時間極其有限,或者……”或者生生世世再也沒有相見的那天,一世的緣已是奢求的極限。“傲雪,對不起。”

    “不要說這三個字,反正姐姐沒有大礙我就安心了。隻求你往後也忘記我姐姐,何況之前你們就打算分手,現在她既然忘記了你,你也就當沒遇見過她吧,行嗎?”聽他漠視自己生命的一番話,她不清楚自己是在為姐姐傷懷,還是……罷了。望著他俊逸的臉龐,愁眉不展的祁凹雪移轉視線。

    “啊呀,是以默呀,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也不進來坐坐?!”推門而出的祁媽媽兩眼冒光地嬉笑著,殷勤地招唿,疾步向男孩晃去。

    “阿姨您好。”

    祁傲雪直眉瞪眼地瞅著見帥哥便殷切的媽媽耍寶行為,有股想殺人的衝動。

    “媽,你出來做什麽,待會姐姐叫你怎麽辦。”

    祁媽媽慷慨激昂地笑道:“叫她等會兒又不會怎麽樣。”迴頭對帥男孩說:“以默,吃了晚飯了嗎,我做很幾樣你最喜歡的菜,來吃點吧,好久不見你呀,阿姨我想的緊。”

    太誇張了吧?!傲雪敢打賭,老媽生養她們姐妹這麽久也不會留心它們最喜愛什麽食物,那小子也就來過不到5次,老媽底細倒查的詳細呢。

    “阿姨不用了,我一會兒還有急事要忙,改天吧,改天我再拜訪。”剛才陰鬱的少年已經轉變為一個衣冠楚楚,溫和有禮的紳士。祁傲雪極其鄙視地看著這兩個矯情做作的人,不痛快地咬牙切齒。

    “好吧,真是太可惜了。對了,你讀的是質誠高中吧,等過段時間落落也會轉去,到時候你可得照顧好她。我們家落落其實很乖巧的…… ”

    傲雪發稍直流冷汗,這是她第一次從老媽口中用‘乖’這個別扭的字來形容落落。而更大的驚嚇卻還是姐姐轉學的事情,老媽竟一聲不吭就把姐姐拐賣了,她的計劃也徹底崩塌。質誠高中?那不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貴族學校嗎?為了金龜婿,老媽真舍得下血本呐。

    “媽,你怎麽沒和我商量就給姐姐轉校,他們已經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遇見的話有多尷尬。” 灰心喪氣她猜測老媽已經安排好一切,不然她決不會早開口透露自己的小算盤。

    “分手很了不起了,分了繼續做朋友呀,很多人不都是這樣?!對吧以默?”樂不思蜀的祁媽凝視著女兒的前男友很殷切地說。思緒紛繁的後者乖乖點頭,同樣無語。

    “阿姨,我先走了,馬上得去打工了。”“好,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啊!”

    就這樣,頸灑的身軀大步流星地托著長長的影子隱匿在昏沉的墨色裏。而沉默哭泣著的祁博學黑著臉躺在冰冷的地上,隱約可見它肥肥的小嘴一張一合,申訴著什麽。或許是你眼睛產生了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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