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笙耐心地聽李鴛說完,冷不丁地拋出了一個問題:“昨晚有人說,看到你半夜不睡在府中溜達,你怎麽解釋?”


    李鴛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劉忝,男子也隻是坦坦蕩蕩地看著她。


    李鴛低垂著頭,眉眼微垂,出聲解釋:“我昨晚並沒有出去,一直在房裏睡覺。”


    張二道:“但是沒有人可以證明,因為劉忝昨晚睡在書房裏。”


    李鴛不說話了,過了良久,才低聲地說:“我確實沒有離開房間,我沒有撒謊。”


    魚初笙去看她,見她神色正常,那個猙獰的傷口靜靜地貼在她的臉上,似一朵詭異的花朵,吐著血肉模糊的花蕊。


    魚初笙微皺著眉頭,把手心裏那塊兒玉佩露了出來,遞到李鴛麵前,道:“你認不認得這塊兒玉佩?”


    李鴛迷茫地抬起頭,眼睛看向魚初笙的手心,當她看到魚初笙手心那塊兒玉佩時,瞳孔猛的一縮,手幾乎是同時地撫了撫自己的衣袖。


    “這是……”李鴛喃喃著,又湊近那塊兒玉佩看了看。


    李鴛臉上的神情一瞬間變得很複雜,甚至她那雙透亮的眼睛,都看的不分明起來,隨即,她看向了劉忝的方向。


    魚初笙注意著她。見李鴛和劉忝對視了一眼,劉忝似乎還衝著李鴛點了點頭。


    有意思。


    魚初笙也不說話,隻是端端正正地托著手心裏的玉佩,一邊留意著李鴛和劉忝的表情。


    李鴛垂著雙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想了一會兒,才抬起了頭,看向了魚初笙,有幾分猶豫地問:“昨晚有證人說看到我晚上在府裏溜達了?”


    魚初笙點頭,張二也點頭。


    李鴛低低地道:“其實我昨晚確實出去過。”


    聞言,魚初笙和張二都看向了李鴛,見她看著外麵,仍然低低地說:“我睡不著,所以在府中散步。”


    魚初笙問:“為什麽剛才不承認?”


    李鴛看了她一眼,繼續說:“怕被懷疑。”簡單而很有說服力。


    正常人一般都會這樣的,怕被懷疑,所以隱瞞真相,魚初笙倒不意外,隻是還有些想不通。


    張二問:“那這玉佩是你的嗎?”魚初笙看著李鴛。


    李鴛看了劉忝一眼,道:“是我的,這是我爹留給我的玉佩,我一直戴在身上的。”說這話的時候,李鴛的眼神有幾分躲閃,都被魚初笙看在眼裏。


    “不過。”李鴛停頓了一下,又接著往下說:“看這玉佩燒成這個樣子,應該是在現場發現的?我不是兇手,也沒有放火,玉佩應該是不小心掉落的。”


    劉忝似乎是想說些什麽,隻是看了一眼李鴛,最終沒有張口。


    魚初笙想起了什麽,繼續問李鴛:“你剛才說昨晚你跑出來後就去書房救劉忝了?”


    李鴛緩緩地點了點頭。


    李鴛撒了謊。玉佩哪裏是不小心掉落的,玉佩在與書房相反的方向的房間門前,前後根本對不上。


    魚初笙也沒有直接拆穿,截止到現在,整個案子還存在著種種疑點。


    她覺得劉忝有些不對,李鴛也有些不對,甚至都覺得,這塊兒玉佩都有些不對。


    也許這個案子根本就不對,但目前的線索就這麽多,魚初笙不能知道到底是哪裏不對。


    想了想,魚初笙最終還是問:“你沒有放火?”


    李鴛點頭,道:“我沒有,我沒有放火,我為什麽要放火殺了自己的家人?我是劉府的少夫人,是公公的兒媳婦兒,是劉忝的妻子,我怎麽可能放火燒了劉府?”很有道理。


    李鴛確實沒有犯案的動機,而且現在並不能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李鴛就是縱火犯。


    魚初笙的目光不經意地落在劉忝身上,見男子的表情微怔,眼神裏有淡淡的憂傷,眉毛也皺的很緊。


    他緊緊地握著拳,甚至手背上的筋都很明顯。


    魚初笙猜不透了,她總覺得,劉忝和李鴛這對兒夫妻,有名無實。


    半晌,李鴛又問:“能不能把我的玉佩還給我?”劉忝也是一副急迫模樣。


    魚初笙蹙著眉頭,看了玉佩一眼,又仔細地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對不起,雖然這塊兒玉佩是你的,但它現在算是線索,暫時不能還給你。”


    李鴛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


    魚初笙又想起來,不是說劉員外也沒有被燒死嗎?就問道:“劉員外呢?”


    劉忝神色微變,還是出口解釋:“父親有事,不在家中。”


    這劉府昨晚才出了事兒,劉員外今日就有事,不在家中?能有什麽事比這個還急?


    沒等魚初笙問出來,李鴛就出口解釋道:“今日……是我父親和母親的忌日,公公一早就去跟我父親喝酒了,每年的這天他都會去的,風雨無阻。”


    看來劉忝的父親和李鴛的父親關係還真是很好。


    魚初笙雖有微微的訝異,卻還是朝著兩個人點了點頭。而張二又繼續問:“你們怎麽沒去?”


    是啊,魚初笙都忘了,作為女兒,李鴛不是更應該去嗎?


    李鴛忙解釋:“我去過了,已經迴來了,公公每年的今日都要在那裏待上一天才迴來。”


    原來是這樣。


    魚初笙和張二這就準備走了。出府的路上,魚初笙跟張二交代,讓他派人再仔細排查一下劉員外,或者劉府是否跟人有過過節,有沒有什麽仇家。


    雖然現在案件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了李鴛,但證據還並不明確,所以也不排除,是仇家尋仇一把火燒了劉府的可能。


    兩個人剛走到府門口,就又遇到了方才出府的中年婦人,是從劉府那個方向過來的,不知道去了哪裏。


    中年婦人依舊提著食盒,走的匆匆,根本不看魚初笙和張二一眼。


    有什麽東西從魚初笙的腦海裏飛逝而過,她下意識地叫住了中年婦人:“大娘,我們是官府的人,能不能問一下,您是給誰送飯去的?”


    中年婦人聽到魚初笙叫她,迴過頭,換了一隻提食盒的手,道:“哦,我是給我家那口子送飯的,我在劉府做事,我家那口子沒人做飯,所以我每天得給他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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