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初笙真想直接站出來,質問洛雲清,他這是做什麽。


    明明對自己親都親了,還差點兒奪走了她的貞潔,還說喜歡她,現在這是幹什麽?


    她又倒了好幾杯酒,一口一口地往喉嚨裏灌,她對著錢遠墨說:“你們男人都一個德行。”


    錢遠墨就委屈了,他做什麽了?


    不經意地,魚初笙掃到常柔音的表情,要多得意有多得意,仿佛今晚她就能嫁給洛雲清跟他洞房似的。


    隨著在場的人的祝福,魚初笙心裏那股無名火,漸漸地熄滅,轉換成了濃濃的委屈。


    她上輩子造了什麽孽了?


    這時又聽到淩太後說:“子舟,你可有中意的姑娘?”今日很多重臣家眷是都來了的。


    祁子舟下意識便瞟了一眼魚初笙,見她悶悶地,因為喝了一點酒,臉上也染上了一抹緋紅。


    她應該是為太後給洛雲清和平陽郡主指婚而傷心吧?


    祁子舟笑了笑,道:“臣暫且沒有考慮過成家之事。”


    淩太後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再逼迫。


    宣文帝和太後做著主,又給幾家的姑娘和公子賜了婚,就在準備讓人上歌舞時,一道男聲飄了過來:“母後,兒臣也還沒有正妃呢。”


    這是一道從未聽過的聲音,魚初笙也不由地抬起頭,見那人就坐的離洛雲清很近。


    猝不及防,魚初笙的視線,跌入洛雲清那雙漆黑的瞳仁裏。


    洛雲清似乎是盯著她看了很久了,眼睛甚至都一眨不眨,執著而認真。


    明晃晃的月光和暖黃的宮燈光融合在一起,灑在他的身側,憑白添了好麽些魅惑。


    魚初笙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但又想到剛剛洛雲清親口說的那些話,還有最後那一個莊重的“好”字,魚初笙錯過他的視線,把目光轉到剛剛說話的人身上。


    青年穿著黑色的親王裝,嘴角勾著隨意的笑容。


    淩太後這才問:“哀家粗意,把老八給漏了,那你可有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魚初笙側著頭,問錢遠墨:“他是誰?”


    錢遠墨見魚初笙還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道:“那是八王爺洛雲起,封號玨,玨王。”見魚初笙沒什麽反應了,他又離魚初笙近了些,低聲道:“哪家的姑娘被他看上就真倒黴了,還沒納正妃,府裏已經有好幾房妾了,挺玩世不恭。”


    魚初笙點了點頭,又把頭垂了下去,根本不去看洛雲清還注視著她,用那燙死人的目光。


    在明晃晃的月光下,眾人聽見洛雲起含著笑意說:“我看上了那位姑娘。”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視線都落在了祁繡影身上。


    祁繡影今日穿的很素雅,一身淡藍色的衣裙,有白蝶貼在上麵,針針精致。


    她坐在祁子舟和祁如尚中間,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低垂著眉眼,她的背後恰好是開的正好的花樹,上麵掛著的宮燈發出淡淡的光暈,將她本就柔和的五官照的更加柔美動人。


    這一刻,魚初笙腦海裏顯現的是:遠方有佳人。這一句話。她以前也沒發現,原來祁繡影是那麽美。


    這樣看來,錢遠墨是挺有品味的。


    而原本微垂著頭正跟祁如尚說著什麽的祁繡影,似乎是察覺到了眾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微微抬頭,眼神裏還有一絲迷茫。


    魚初笙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錢遠墨,見他原本平和的麵容,一瞬間變得不太好看。


    錢遠墨的雙手本來是垂在身側的,聽到這話的他,一隻手下意識地握緊,另一隻手,端起桌上裝著酒水的杯子,就灌了下去。


    而洛雲起似乎是以為眾人不知道他說的是誰,刻意又解釋了一遍:“母後,兒臣看上的是左相大人的妹妹,祁姑娘。”


    祁子舟的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了,他從小到大極其嗬護的妹妹,怎麽能給那樣一個紈絝王爺做妃?


    雖說洛雲起貴為大光的親王,但他不學無術,頻繁出入風月場所,還未納正妃,府裏就有幾個暖床的妾了,幾乎眾人都知道。


    即使他身份尊貴,祁子舟又怎麽願意讓自己的妹妹嫁給這樣一個人?雖說在大光,男人有個三妻四妾,特別是這些高官權貴,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也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妹妹。


    祁子舟扭頭,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祁繡影,見她從迷茫中反應過來,也是一臉的不情願似的看向自己,就開了口:“八殿下身份尊貴,影兒實在無法與殿下相配。”


    眾人都心知肚明,左相這是不想讓自己的妹妹嫁給玨王,也都沒有人吭聲。


    哪知玨王不依不饒,嘴邊還是掛著笑容,繼續道:“本王都不在意,左相大人何必在意,更何況祁姑娘還是左相大人的妹妹,人又知書達禮。”


    這一腔話,讓祁子舟無話可說。


    淩太後也開了口:“哀家看也行,老八尚未納正妃,繡影也沒有許婚,就這樣定下了。”


    魚初笙悄悄地看看祁繡影,看到少女原本柔和的臉變得有幾分蒼白,一雙手也緊緊地攥著。


    還真是會亂點鴛鴦譜。


    魚初笙狀似不經意的,又往洛雲清那看了一眼,見他微低著頭,已經收迴了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在心裏自嘲了一番,又飲了一杯酒。


    淩太後和宣文帝的賜婚,終於終止,隨即而來的,是歌舞,庫西國派來的舞者已經緩緩走了過來,停在看台前方的空地上。


    魚初笙覺得身上的力氣好似被人抽幹了一樣,再沒有心情幹任何事,她默不作聲地站了起來。


    眾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舞者身上,魚初笙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裙,從一側下了看台。


    她憑著白日的記憶,到了那一處靠著湖的木亭,此刻連那邊,也掛滿了宮燈。


    群樹閃耀,湖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是波光粼粼,無數光點刺的魚初笙眼疼。


    她坐在木亭裏的石凳上,輕輕仰著頭,眼神逐漸變得縹緲。


    無塵曾說,她來到大光皆是命中注定,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也幾乎篤定,她和洛雲清就是命中注定。


    命運似乎又跟她開了個玩笑。


    在魚初笙的眼眶微微發熱時,身後,響起了一道溫和的聲音:“人生總有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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