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廳的人都屏住唿吸,側耳聽季含冰的話。


    他臉上的表情始終都很淡然,配上他絕美的容顏,讓人覺得他不是準備說他的犯罪過程,而是要講動聽的故事。


    他的目光在李氏夫婦、趙氏夫婦和張氏夫婦身上掃了一眼,最後落在那件事情唯一的幸存者張謙身上。


    “我有個妹妹,去年她才十三歲,已經出落得極美。我的父母已經故去,所以是我把妹妹養大。她一直過得很快樂,她想要什麽我都會滿足她。”


    魚初笙聽到這裏,突然想到什麽,打斷他:“季掌櫃應該還有個弟弟吧?”他似乎故意略過了他的弟弟。


    季含冰眉頭跳了跳,誠實地迴答:“的確,但是那個不知羞恥的入了常樂府,我跟他已經斷絕了關係。”


    他說這話時,神情變得有些縹緲,眼神晦暗不明。


    魚初笙點點頭,道:“繼續。”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


    他雖跪著,但身子跪的很直,繼續說:“去年香鋪裏的生意還不算好,我們兄妹三人日子過得挺清苦,但是很滿足,可是那一天晚上,一切都變了。”說著,他的目光變得寒冷,幽怨,深深地掃著張謙。


    再開口,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那天晚上,含雪去給花月樓送脂粉,迴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被抓的破爛不堪,一張臉上滿是淚痕,頭發淩亂。”


    他沉默了一會兒,魚初笙看到他的淚水落在地上。


    他指著張謙,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是他!還有那兩個畜生!是他們害了含雪!含雪還那麽小,她那麽善良,卻被那三個畜生***你們知道嗎?她的下麵在流血,把衣服都染紅了,她哭著跟我說,阿哥,我好痛,阿哥,我好痛。”他把頭埋在胳膊上,喉嚨裏發出一聲聲的低泣。


    雖然覺得殘忍,但是魚初笙還是說:“後來,你妹妹上吊了。”


    季含冰抬起頭,似乎是有些詫異,眾人也疑惑。


    魚初笙笑了笑,解釋:“因為你掐死了趙如月後,又把她吊在了梁上,你之所以殺她,也是因為她是趙如風的妹妹,雖然是趙如風害了你的妹妹,但你覺得殺了他不夠,他害死了你的妹妹,你也要害死他的妹妹,還要讓他妹妹和你妹妹一樣羞辱的死去。”所以趙如月被強、奸後,又被掐死,然後掛在梁上。


    但季含冰明顯對趙如月有些憐惜,所以在她死後還給她穿上了肚兜和裏褲。


    也許他殺死趙如月的時候,又覺得她像季含雪。


    季含冰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說:“你說得對,他害了我的妹妹,我也要害死他的妹妹。”


    這是一種病態心理,其實趙如月是無辜的,可惜,她是趙如風的妹妹。


    如果李成材有妹妹,下場會和她一樣。


    魚初笙沉默,一屋子人也沉默,一個人的執念可以如此深。


    半晌,還是錢遠墨說:“說說你是怎樣殺了李成材和趙如風的吧。”


    畢竟,他們死的太詭異,讓他一度懷疑兇手是個女人。


    季含冰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地就像是在說他怎麽做一種脂粉一樣:“我已經暗中盯了很久,知道李成材好色,他每天晚上都會喝酒,那天晚上,等他睡下以後,我穿上了女裝,把自己打扮成一個女子的樣子,然後往自己身上放了我製的香,他體內的酒精一碰到這種香,就會變成藥性最強的春、藥,我進入他的房間,他一看到我,眼就直了。”說到這,他的嘴邊浮現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錢遠墨也忽然明白為什麽魚初笙說兇手是一個長相俊美的人。


    李氏夫婦看著季含冰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怪物,其實他們的兒子又何嚐不是一個怪物。


    魚初笙示意他繼續說。


    季含冰看著她那雙清澈的眼睛,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繼續不疾不徐地說:“我假裝成一個女子勾引他,撫摸他的臉,不停的挑逗他,他真的把我當成了一個女子,猴急猴急地脫衣服,他已經中了藥,隻想和我行床第之事,他把所有的衣服都脫光,我陪他玩了一會兒,在他意亂情迷之時,我掐死了他,然後我拿刀,把他用來傷害含雪的東西割掉。”


    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仿佛季含冰是一個最可怕的惡魔。


    過程和魚初笙推理的差不多,所以她沒有多震驚。


    有人顫抖著罵了一句:“畜生!畜生!”魚初笙順著聲音望去,是趙老爺,想必是猜到了自己的兒子也是這麽死的。


    魚初笙不理會,錢遠墨也沒理會。


    魚初笙看著季含冰,覺得這樣的他也很可悲,她繼續試探:“趙如風也是這樣被殺的?”


    季含冰點了點頭,又補充:“隻不過他沒有喝酒的習慣,我隻好直接帶了催情藥。”


    一直不怎麽說話的錢遠墨發問:“趙如月呢?”他有些不相信,看起來一派君子模樣的季含冰竟然會強、奸少女。


    季含冰笑了兩聲,不答反問:“你們不是都知道嗎?”


    問完,他還是繼續說:“男人愛貌美,女人也愛,所以我給趙如風的妹妹下了藥之後,她便對我投懷送抱,當她在我的身下扭動腰肢時,我妹妹卻已經在寒冷的墓地裏!”


    趙夫人想到她如花似玉的女兒,不住地流眼淚,拿帕子擦。


    魚初笙皺眉,問:“所以你本來沒想殺她,隻是想淩辱她?”


    季含冰點點頭,迴答:“是的,但是我想到含雪,我……”他又開始哽咽:“我就掐死了她,我要讓她和含雪一樣死去。”


    “畜生!畜生!”這次是趙夫人在罵,帶著哭腔和怒氣。


    魚初笙很平靜地說:“如果這樣說,趙如風也是畜生。”趙夫人噤聲。


    魚初笙揉揉眉心,最後發問:“所以那一個果字,是有因必有果的意思?”


    魚初笙這幾天一直有研究果字的意思,除了這層意思,她想不出其他。


    季含冰稍稍頓了一下,明顯有些怔愣,隨即迴答:“是的,他們害死了我妹妹,就該受到懲罰。”


    錢遠墨輕歎:“為什麽不報案?”


    季含冰嘲諷地笑了兩聲:“去年那個官大人?他會管?報了案我妹妹就能迴來嗎?”


    錢遠墨搖了搖頭:“可是你殺了這麽多人,你妹妹就能迴來嗎?”


    一切都迴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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