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國之君,燕柳文再有能耐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替代他完成。君是君,臣是臣,臣如果做了君的事,那就是謀逆。沒有哪一任君主隻管吃喝玩樂,而不顧政務的,除非,他希望亡國。身為臣子權勢過大的話,即便他自己不起反心,別人也會當他準備獨大一家,當浦晟瑞是個傀儡皇帝。 燕柳文是個聰明,陰謀算計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他又豈能落下把柄等著別人來算計他。該浦晟瑞下旨的事務他絕對不會逾越半分,浦晟瑞真想不出辦法,他才會提示一二。浦晟瑞這個人心思根本就不在朝政上,雖然也有些小聰明,如果認真起來還真能辦點實事。可是,他以前心心念的是如何除掉浦晟煜,但浦晟煜就那麽死了,他卻滿是茫然,似乎沒了目標一般。 浦晟煜的死給浦晟瑞帶來的打擊絕不比易不凡小,或許浦晟瑞雖然嘴上說一定要將浦晟煜置於死地,心裏卻根本就沒有想過讓浦晟煜死。他隻是想證明,他比浦晟煜強,他想要在成功之後可以仰著頭俯視浦晟煜。但是他得到的卻是浦晟煜故意飲下毒酒,笑著斬殺了數百名高手,最後死在燕柳文的劍下。 他,再也沒有機會向任何人證明,他比浦晟煜強,他輸得一塌糊塗。 其實,他想要的並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可他得到的卻隻是一副屍骸,還有一個虛位。一國之主,聽著好像很偉大,高不可攀,真正得到後,卻是一副枷鎖。如果是一個隻顧自己享受的人,如果隻為滿足虛榮心,這個位置確實能夠給人帶來無上的滿足感。 即便浦晟瑞再不是東西,他也不可能將整個東源的萬千百姓當初兒戲。可是他真的不想負擔這一切,如果,如果浦晟煜還活著,他就可以躲在浦晟煜的羽翼下,繼續當他那個閑散的王爺,不務正業,玩他的男寵,逛他的窯子,不用承擔一點責任。 和浦晟煜同樣長在爾虞我詐的後宮中,浦晟瑞又怎麽可能什麽都不懂。那些對他阿諛奉承的臣子都報著什麽樣的心態,他又如何能夠不明白。即便是把國事打理的井井有條,讓東源盡快恢複繁榮的燕柳文,浦晟瑞都無法給予全部信任。他和燕柳文是一同長大的夥伴,相處了十幾年,他卻不知道燕柳文竟然有翻天覆地的能耐。 燕柳文之所以會幫他,不過是因為他蠢,太蠢,蠢到令人發指的地步。也正因為他的蠢,才可以讓燕柳文更好的發揮,更可以讓燕柳文隨心所欲,一手遮天。或許再過幾年,東源除了還屬於浦這個姓氏的之外,恐怕就和他們半點關係了。 朝中的文武大臣,一半是燕柳文新提拔上來的,另一半除了一些不成氣候的老臣,餘下的多是祥裕王的爪牙,寥寥數人屬於宮家一派,屬於他的卻一個沒有。文官武將皆是如此,他隻是掛個皇帝的名號,看著好看,說著好聽。雖然說現在還沒有人會對他陰奉陽違,不過隻是遲早的事,現在燕柳文還會給他麵子,一切都請示他,但是等到燕柳文根基穩固之後呢? 浦晟瑞登基後也隻過了半年,他卻好像什麽都看透了一樣,自憐自哀。他覺得他篡位就好似一場笑話,給那些懷有異心的人一個機會,他卻什麽都沒有得到。假若做下篡位之事的人是浦晟煜的話,浦晟煜絕對不會坐以待斃,他會暗地培養屬於自己的心腹,謀取他日將天下完全攥在手中。浦晟瑞卻隻會哀歎,時不待我! 有本事和沒本事的人一比較就出來了,就算再給浦晟瑞十年準備,他也比不過浦晟煜!卻癡心妄想,想要比浦晟煜強!!!別說這輩子了,下輩子他也比不過!他就是一個扶不起來的阿鬥,還愛疑神疑鬼的!!! 向他這樣的人,總覺得自己很悲慘,總覺得別人都欠了他的,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卻不在自己身上找問題。他的下場一般來說,都不會太好,因為物極必反。他總是覺得他是個悲劇性的人物,沒有一個人對他好,那他也不會讓別人好過!昏君,暴君,就是這麽來的。 250 他要當昏君也沒所謂,他要當暴君,那就去當,隻要他有那個本事。但是,他也沒事去找易不凡的茬兒呀,找易不凡的茬兒,他注定要承受更多的打擊。易不凡是誰呀,不怕死的主兒!橫的怕愣的,愣的怕傻的,傻的怕不要命的。浦晟瑞就是個傻子,易不凡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浦晟瑞把景豐殿賞給易不凡後,就沒再找個易不凡,易不凡更樂得清閑。原本在景豐殿伺候的一些宮人又都迴到景豐殿,還繼續拿易不凡當主子對待。這大半年時間易不凡一直躲在景豐殿,無望的等待浦晟煜,他總算明白那時候浦晟煜絕望的等著他的感受了。 他比浦晟煜要好點,至少他知道死之後還能看到浦晟煜,而那時的浦晟煜呢。除了整天跟傻子一樣思念他,發瘋一般的到處尋找他的身影,根本就不知道未來是什麽樣的。這大半年的時間,易不凡改變了很多,原本張狂的性格也內斂不少。愈發的慵懶,卻添加了一股子特別的魅力。 這大半年沐雪和春素樓的人始終沒來皇宮找過易不凡,易不凡也沒有出去過,景豐殿宛若如同世外桃源一般,與世隔絕。宮內宮外的波動從不涉及到景豐殿,景豐殿的人似乎也無心關切外麵的事。如今留在景豐殿內的宮人從當初的三五百,到如今到幾十人,這幾十個人至少都是安分守己的。 那幾名影衛出身的宮女還陪伴著易不凡,因為浦晟瑞是篡位,所以很多屬於正統皇帝該有的,浦晟瑞是無法擁有的。比如說影衛,如今保護浦晟瑞的是魯總管挑選訓導出的。比不得浦晟煜的那些影衛,卻聊勝於沒有。皇宮中還有許多秘密,就此隱藏。 原本被浦晟煜留下的福公公早已失蹤,浦晟瑞也不去追究,因為他沒有心情趕盡殺絕。現在卻有些後悔,為什麽任燕柳文去處置福公公,而沒有將人留下來。至少,至少還能有個人知道曾經的浦晟煜。不,還有一個人,浦晟煜待那個人是不同的,不似後宮的那些女人,隻是一時打發時間的玩物。 趁著酒意,浦晟瑞讓人攙扶他前往景豐殿。已是夜半,這時候易不凡早就睡了。可浦晟瑞的那些太監卻不管易不凡睡不睡,他們早就看不慣易不凡了。憑什麽這個男寵能如此清閑自如的生活,憑什麽這個失勢的男寵還能享受最高的待遇,而他們卻要當牛做馬,整日惶恐不安。 “皇上駕到,緋櫻速來迎駕!”剛進大門太監尖細的嗓音就喊起來,景豐殿的宮人一陣慌亂,因為他們的主子易不凡習慣早睡,用不著他們伺候,他們便也早早歇下了。浦晟瑞突然親臨讓他們折實亂了一陣,而易不凡卻雷打不動的繼續睡,伺候他的宮女都知道他的脾氣,當初浦晟煜的麵子易不凡都不給,如今換成浦晟瑞,會給他麵子嗎?自然不可能,深知易不凡脾氣的宮女並沒有叫醒易不凡。 浦晟瑞走進寢宮的時候,易不凡還在熟睡中,提前進入寢宮的小太監就更看不慣易不凡了,扯著嗓子喊:“緋櫻,還不趕快起來拜見皇上!!” 皇上!煜迴來了!!易不凡猛的睜開眼睛,驚喜的神情透露在麵容上,坐起身,激動的朝聲音往過去。這個時候浦晟瑞剛好走進來,看到易不凡喜悅的神情,似乎有種莫名的滿足感充盈浦晟瑞的心肺,原來這個緋櫻還會有這樣的表情。難道說他早就期盼自己的到來嗎?跟浦晟煜的那些為了繼續保持地位,仍舊享受之前奢華的妃子一樣虛偽嗎! 浦晟瑞還沒來得及嘲弄易不凡,易不凡卻變臉了,因為他看到的並不是他一直想念的人。易不凡心情不好,自然不會說什麽好聽話,掃了浦晟瑞一眼,說:“這年頭黃瓜番茄都能當皇帝,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半夜三更少他媽的裝鬼來騷擾小爺,滾!!” 易不凡抓起被子又躺迴去準備繼續睡,跟著浦晟瑞一起來的太監都低著頭偷樂,這下這個狂妄的緋櫻要踢著鐵板了。那幾個侍候易不凡的宮女卻蓄力待發,假如浦晟瑞要治易不凡的罪,或者直接殺易不凡的話,她們勢必豁出性命也得保全易不凡的安危。 這不是誰給她們下的命令,而是相處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她們對易不凡有了感情,也認定易不凡為她們的主人。這幾個宮女的出身易不凡早就知道了,她們再次迴到景豐殿時便向他表明身份,並且告訴易不凡隨時可以帶易不凡離開皇宮,過易不凡想要過的生活。易不凡自然是拒絕,因為他要等浦晟煜,他沒有辦法接受這些影衛的好意。他更加憎恨自己,明明,浦晟煜是那麽的在乎他。明明,浦晟煜什麽都不記得,卻還留下影衛保護他。 “你,看來皇兄實在是太寵你了,現在皇兄已經死了,不管我是不是東西,如今的皇帝是我!!!”易不凡的話成功的激怒了浦晟瑞,他原本隻是想找易不凡懷念下那個永遠都無法觸摸到的影子。如今,他改變了主意。既然在易不凡心中東源的皇帝隻有浦晟煜一個配,而易不凡也隻在乎浦晟煜一個,那他為何不可以從易不凡身上尋找浦晟煜的影子呢。 衝到榻前,浦晟瑞彎下腰,伸出一隻手,死死的按在易不凡的脖頸上,另一隻手則是掀開蓋在易不凡身上的被子。易不凡喜歡裸睡,哪怕浦晟煜不在,這個習慣是不會改變的。看到易不凡赤裸的身體,浦晟瑞笑起來,說:“你這是等朕寵幸你嗎,這麽迫不及待!” 要說浦晟瑞最忌諱誰,最憎恨誰,其實不是浦晟煜,而是易不凡。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易不凡在浦晟瑞心底都是紮根的。所以浦晟瑞帶著機會肯定要嘲笑易不凡,誰讓他被易不凡欺負苦了呢。但是他想報複易不凡,他想嘲弄易不凡,就算有這個機會,他也隻能瞪眼幹看。否則的話,他的下場通常會更淒慘。 251 易不凡抬手狠狠的給了浦晟瑞一耳光,浦晟瑞吃痛鬆開手,易不凡算是能夠喘口氣,向那幾個意欲出手的宮女使個眼神,示意她們按兵不動,才張口對浦晟瑞說:“怎麽,王爺您這是看上小爺了,想要小爺這個身體?可惜王爺您不配!爺隻伺候一個人,生生世世隻有他一個!!!” “你算什麽東西,也敢碰小爺!”易不凡坐起身,光溜溜的身體挺的筆直,他以前就沒怕過浦晟瑞,現在就更不會害怕了。真如他所說的,浦晟瑞算什麽東西!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裏。易不凡毫不遮掩的鄙視刺激著浦晟瑞的神經,為什麽,為什麽就連一個小小的男寵都敢看不起他!!! “你以為朕為什麽會留下你,你真當你是個人物嗎!!不過是個下賤的倌兒,人盡可夫的賤貨!!!”憤怒的浦晟瑞口不擇言,什麽難聽說什麽,隻是宮語蝶對他的管教太好,他並不會說太多髒話。浦晟瑞小時候是個乖寶寶,就是笨了點,淘氣了點,其他惡習沒有。長大之後奪位失敗,也就是變得暴虐了點,跟人鬥嘴的本事沒有。 易不凡是誰呀,真惹怒了他,他可以說上兩天兩夜,不帶一個髒字,卻能把人氣得跳腳。更何況對上浦晟瑞這麽一個知根知底的人,挖苦嘲諷什麽的都是小菜一碟。易不凡攏了下略有些淩亂的長發,嘴角一翹,滿臉鄙視的說:“王爺您不瞎呀,腦袋好像也沒被雷劈,挺明白的。爺就是個倌兒,隻要是人,爺就可以陪睡。爺是下賤,可誰讓爺是做這種營生的呢。” “可是爺再下賤,爺也是個人!爺沒做過傷天害理的勾當,爺更不會做大逆不道,豬狗不如的事!”易不凡的眉毛一挑,直視著浦晟瑞。他說的話滿屋子的人都聽明白了,弑兄篡位的浦晟瑞連一個下賤的倌兒都不如,說起來還真是這麽一迴事。倌兒是身不由己,沒辦法才出賣身體的。一個情非得已才成為男寵,一個卻為權勢而謀害自己的親哥哥。 雖然明麵上說浦晟煜是暴斃的,可是但凡明白點的都知道浦晟煜的死絕對沒那麽簡單,況且當時軍營中還有不小的動靜。不少官兵都聽到了浦晟煜駐紮的營地傳來打鬥的聲音,第二天突然說浦晟煜暴斃,有仔細的人發現原本跟隨在浦晟煜左右的侍衛,和太監宮女一下子少了很多,還有不少頭天好好的,現在一看竟然帶著傷。 自古以來謀權篡位的就不少,而六年前的爭鬥還沒過多久呢,想不胡亂猜測都難。再加上早晨宣布浦晟煜急病身亡,下午就把人給釘進棺材裏了,仗也不打了,幾十萬人又都原路返迴各自所屬的領地。隨同浦晟煜出征的那些官兵在私下裏沒少議論,等後來浦晟瑞成為皇帝已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後,更是有些知道點秘密,嘴巴把不住門的透露了不少東西。 成王敗寇,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哪怕浦晟瑞真的是篡位,可是他成功了。如今的皇帝是他,如今的天下也是他的,私下裏有再多了流言蜚語,也不會有人傻到站在浦晟瑞麵前斥責他,說什麽他是叛臣賊子?除非不想要小命了!但是易不凡敢,因為易不凡壓根就不怕丟了他那條小命。 “哼,你覺得浦晟煜就清白了!他殺的人可是比我多,在他手上死去的無辜之人更是數不勝數!!他連父皇都敢害,我殺了他又算什麽!!!”浦晟瑞真的被易不凡給氣惱了,壓根不管這身邊還有人呢,說:“你一定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吧,所有他親近的人都背叛了他。我不過向他服個軟,低下頭,敬他兩杯酒,他竟然激動的連讓人試毒都忘記了。虧得我還得特意尋來無色無味,連銀針都無法試出來的毒。” “真是浪費了──”浦晟瑞好像很惋惜一般,歎息著,臉上帶著淡淡的失落。其實那一刻他就後悔了,但是根本就容不得他反悔。浦晟煜飲下毒酒,未等發作,早就埋伏好的刺客便開始攻擊。刺客是祥裕王和燕柳文準備的,他根本就無法製止的住。而他這幾個月的動靜又太大,他放過了浦晟煜,浦晟煜卻未必會放過他。 那時候他為了自保,也隻能任其發展,隻要浦晟煜死了,他的心願才算了結。可是事實卻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得到了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位置,也是他一直認為本就屬於他的位置,可是他並不開心。他錯了嗎?不,他絕對不會錯,錯的人是浦晟煜!明知道是他下的毒,也明知道幕後的主謀有他一個,卻在被數刀砍中後朝他笑了一笑,那表情分明在說,這下總算讓你滿意了。 那種無奈又帶著溺愛的笑容是他熟識的,幼年時的他經常可以看到,每次在他的胡攪蠻纏之下,浦晟煜向他妥協時,都會露出這樣的笑容。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疏遠了浦晟煜,再不會像幼年那樣纏著浦晟煜,總是想出一些出格的事來讓浦晟煜幫他的。又是什麽時候,他把浦晟煜視為仇敵,恨不得拚個你死我活,才能了結。 “他真的藏的很深,以前我隻知道他會武,比一般強點,卻沒想到他中毒之後還能重創上百名武功非凡的人,可惜他怎麽也抵不過人多,最後被亂刀砍死,死無全屍。為什麽會那麽急的把他下葬,就因為他的屍體太難看了,除了臉還能認出是他,身上都不知道中了多少刀。恐怕就連你這樣的枕邊人,看了都認不出來,哈哈哈哈。”浦晟瑞瘋狂的大笑,似乎這樣才能把憋悶在心中抑鬱一掃而光。聽到他的話,按理說易不凡應該憤怒,可易不凡卻異常的平靜。 “你不知道的多了,我想你恐怕不知道其實你所做的一切都沒逃過煜的耳目,甚至……”易不凡淡淡開口,浦晟煜去涿州找他的時候告訴過一些浦晟瑞的事,那時他是當笑話聽的,現在卻覺得無比的諷刺。為什麽,以前可以防範,這次卻好像故意去送死,真的是因為自己的一句氣頭上的話嗎。 “宮大人並不是個經商的料,若不是煜暗中派人協助,那些你出巨資的商號根本就是血本無歸。他明知道你開商號的目的,卻出手相助,替籌備下謀反的資金。你也真的如他所願,還算成了氣候,我是不是應該佩服你呢?我原本以為你很沒有,哪怕遞給你一把刀,你都砍不死煜,可惜我小看你了。”不僅是他小看了浦晟瑞,恐怕所有的人都看低了浦晟瑞。 以前覺得浦晟瑞是那種做事不經過大腦的,被人家拿扇子扇兩下就衝動的人,後來聽浦晟煜一說才發現這家夥是個扮豬吃虎的主兒,可是還是沒什麽腦子,也沒什麽膽量,更沒有一點擔當!否則就不會躲在幕後指使宮言卿出麵了,光想得現成的,自己卻不願意出力。其實是有賊心沒賊膽,哪怕有浦晟煜在暗中幫忙,一樣不成氣候。這次還真的是長了點本事,至少把一直想幹的事情給做成了。 252 易不凡的話讓浦晟瑞覺得很震驚,雖然說他是個撒手掌櫃,當初把一切事宜都交給宮言卿打理。錢出了事情也交代了,可是他真的沒有指望宮言卿能辦成事兒。宮言卿是一個書生,飽讀詩書有點迂腐的書生,還是個曾經官居要職的書生。可能會拿下架子當商人,然後為他積攢錢財嗎?不說別人了,浦晟瑞自己都不信,他太了解宮言卿了。 他之所以把私藏的家當都給宮言卿,讓宮言卿做生意積累金錢,多是給自己一個念想,讓自己有點盼頭。即便宮言卿最後失敗了,他也能告訴自己,因為資金不夠雄厚,他無法和浦晟煜一爭長短。頭年是虧了不少,幾乎就剩下一個空架子了,因為宮言卿這個人絕對不是做生意的料,也不屑放下身段和那些商人平起平坐,把自家的管家指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