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晟瑞頭一次過的如此憋屈,有火還發不出來。真的如同易不凡說的,他撇去了王爺的身份後,就什麽都不是了。浦晟瑞意識到這一點卻無法接受,畢竟他不是真正落魄。他想的更多的是,將來離開春素樓後如何報複!這口氣不可能就這麽咽下去的。 除此之外,易不凡還可這勁兒整他。後半夜的時候,易不凡就會拉著浦晟瑞去聽牆角,隻可惜不能現象觀摩。易不凡不僅僅是偷聽,還跟浦晟瑞上課,嘲笑浦晟瑞把雙方都應該享受到快樂的事情辦得跟殺豬一樣,一方爽了,過癮了,另一方幾乎沒了性命。 浦晟瑞挺納悶的,這個緋櫻憑什麽如此說他,他又沒對緋櫻怎麽過。易不凡當初可是親眼看到過的,知道浦晟瑞這家夥不僅沒什麽技巧,還喜歡亂來,正確的說把自己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這個習慣可不好,得改正。現在這光景,易不凡說什麽,浦晟瑞也隻能去做。隻待有朝一日,狠狠的報複迴來! 這些還不算什麽,最讓浦晟瑞痛苦的是,他有幸成為易不凡第一個觀眾,觀看易不凡準備出台的表演。易不凡存心去誘惑人的時候,手段生疏,動作僵硬,可是他跳舞的時候,不自覺展現出一種獨特的魅力。而且那種舞姿充滿了誘惑和挑逗,浦晟瑞又怎麽能夠把持的住! 平常看易不凡,這就是個妖怪!恨的不能成,可是在他麵前舞動的時候,那就是個妖精。那眼神,那動作,不經意間流露出媚人的神態。浦晟瑞真的很不好過,他最大的難處就是有了欲望卻無法發泄出來,就算他想自己解決,那也是不可能的,根本就沒機會。 禁欲不算什麽,就怕一直有人在身邊誘惑,卻不敢也無法發泄。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對浦晟瑞來說,想不忍受也不成,一個彤兒他都對付不了,怎麽可能找人發泄呢。易不凡他更是惹不起,每次誘惑的他上鉤了,然後就來盆冷水潑下來…… 這種日子還得再過十二天,浦晟瑞得著空就算日期,才三天,他覺得跟過了三年一樣。如果現在有人救他脫離苦海,他一定會痛哭流涕的感激那人。如果有人能把易不凡這個妖怪弄離他身邊,他也一定會感激那個人。春素樓裏整他的,也就易不凡一個了,沒了易不凡,他的日子會好過多的。 他後一個願望是能夠達到的,不過他卻沒有感激那個人。因為,那人帶走了易不凡卻把他給忘了。不用說,帶走易不凡的肯定是浦晟煜了。對於那個叫緋櫻的人,浦晟煜沒什麽興趣,跟著蕭書羽還有燕柳文去春素樓,也隻是想看看浦晟瑞,好歹是他弟弟。 浦晟煜直接到樓上的包間坐好,這次易不凡沒有過來招待他們,因為易不凡要出台。映央和惜文兩個給易不凡打扮停當,帶著易不凡去前樓,剛到後門就看到浦晟瑞端著個盤子,滿臉怒容的瞪著他對麵的人。那人明顯是想占浦晟瑞的便宜,而且那人浦晟瑞還認識,曾經送給他幾個男寵,巴結過他。 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初是別人給他送男寵,倌兒,如今他卻被調戲。浦晟瑞的火氣自然就更大了,恨不得把托盤裏的菜全摔那人身上。就在他準備付諸於行動的時候,易不凡他們過來了。對於易不凡來說,他可以欺負浦晟瑞,笑話浦晟瑞,卻容不得別人作踐浦晟瑞,好歹曾經也算是他的朋友。 “這位爺,您不在樓裏跑這兒做什麽。”易不凡的小臉上了裝,給他原本就俊美的麵容上添加了幾分妖媚,那人轉頭看到易不凡,簡直驚為天人,嘴巴張開都何不攏了。浦晟瑞也鎮了一下,他知道這個緋櫻漂亮,如今更是明豔動人。有了易不凡這麽個主兒,那人肯定是拋下浦晟瑞轉來調戲易不凡了。 “小美人多少銀子一夜,你若是陪本公子,本公子肯定少不得你的好處。”那人滿臉的猥瑣,手裏還拿把扇子裝瀟灑,明明才二月。易不凡冷笑,說:“就怕您出不起!” “想讓緋櫻陪公子倒是沒問題,一盞茶一千兩銀子,這位公子想讓緋櫻陪著過夜的話,您自個算得多少銀子。”映央在一旁幫著易不凡說話,惜文也插嘴說:“公子若真有錢,今天看好是緋櫻掛牌的日子,價高者得,就看公子您又多少銀子出了。” 那人一臉鄙夷,不就是個倌兒嗎,他有什麽出不起的,他就不信承安還有人敢跟他搶!不是沒人跟他搶,而是人家都不屑跟他這種人爭風吃醋搶倌兒。再說了,承安真正數的著的倌兒都在春素樓,別的地方的倌兒不是沒漂亮的,但是氣質,品味什麽的還是春素樓的最好。 這個人以前沒來過春素樓,因為春素樓這裏的倌兒不是出銀子就能買到的,花上一大筆錢,隻是喝盞茶對他來說不值得。這種人就是那種比較膚淺,還好色的人,也看不出春素樓的這些倌兒好處,自然不會來這裏了。但是春素樓在承安是數的著的,而且裏麵的倌兒也不是絕對不陪夜的。 有得了好處的人,自然會到處炫耀一番,這人就動心了。他認為自己要家世有家世,要錢有錢,還是一表的人才,肯定會有倌兒看上他。可惜他在樓裏溜了一圈了,愣是沒一個人理會他。他也花了大筆的銀子包了個倌兒,到樓上雅間就想對人家動手動腳,自然沒人給他好臉色了。他也倒黴,包的是問夏,問夏那張嘴巴毒的狠根本就不是他能承受的。 他不甘心就這麽白扔了銀子,又跑到後麵溜達,碰上浦晟瑞,調戲一番,發現這是個啞巴。剛吃過問夏的虧,他豈能放過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嘲諷他,也不會大喊叫人的啞巴呢!可惜,他又碰上易不凡和惜文、映央這三個。平常在其他歡館都被奉為座上賓的這位,怎麽可能忍受得了這仨的嘲笑和蔑視。 “本公子有的是錢!你們不就是些下賤的倌兒,跑本公子麵前充什麽大爺!!”所謂的惱羞成怒,就是這位這樣的。他打心底看不起賣笑賣身的倌兒,對這些人也不可能有基本的尊重。他罵易不凡和惜文、映央也就算了,錯就錯在他拿扇子指的是浦晟瑞。 浦晟瑞終於施行了他方才一直想做,還沒來得及做的事,把盛著菜和湯水的托盤扣到那人頭上。那人一身華麗的錦袍,以及腦袋上都掛著菜葉子,還是剛出鍋的菜有點燙,那人嗷嗷的叫喚。浦晟瑞抬起腳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跺了一腳,把那人踹到在地,覺得還不夠,又走上前又跺了幾腳。 “你們竟然敢對我這樣,知不知道我是誰!!!”那人被浦晟瑞跺的滿地打滾,扯著嗓子大喊。浦晟瑞的麵容發愣,他怎麽可能不知道,等他一離開春素樓,第一個置辦的就是這個人!!這下他的目標完全轉移,也忘了他一直打算頭一個就找易不凡算賬呢。 203 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春素樓一年裏都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次,多數外省來的官家子弟或者是富商什麽的。官家子弟覺得自己出身高貴,瞧不起倌兒很正常,富商認為自己有錢,倌兒不就是靠出賣身體換錢的嗎。正因為有了這個認識,多數人到春素樓的時候,也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認為自己有多麽的了不起。 像這種人,他們同行的如果心好,會知會一聲,別到春素樓去攪場子。也有那種故意不做聲,還特意邀請這類人到春素樓逛一圈,借春素樓裏麵的倌兒好好的打擊一番。這個人來承安的也有一倆月了,對春素樓的規矩和底細知道一點,卻也不算太多。 覺得自己的爹和兄長都是朝廷中的官員,他前陣子有給浦晟瑞送了份大禮,一個小小的歡館後台再硬能硬實的過他嗎!他到什麽地方都是人家巴結奉承他的,還是頭一次被幾個倌兒嘲諷,甚至痛打。這人肯定不會樂意了,大聲的吼叫和辱罵易不凡他們。 路過的小廝和童兒看到這情況立刻去叫花娘,倒不是怕事,隻因為花娘的氣場很足,多麽惡劣的客人到了花娘手裏都跟小綿羊一樣。在樓裏招待客人的花娘一聽後麵有人砸場子,那還能樂意,很快就趕了過來。她帶著幾個打手到的時候,浦晟瑞還在踢打那人呢,惜文和映央倆在一旁說風涼話,易不凡則是給浦晟瑞加油,讓浦晟瑞狠狠的打那個人。 “你們幾個還在這裏做什麽!緋櫻到你出台的時候了,快給老娘出場去!”花娘連經過都不用問,肯定是那個被打的人惹著映央他們。易不凡縮下腦袋,他最怕花娘了,連忙跟著映央和惜文從後門進樓。浦晟瑞底下頭有些不安,之前有一次他也是拿著盤子砸客人,被花娘狠狠的嘲諷又訓了一頓,這次他不僅用盤子砸人家,還踢了不少下。 “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以後碰到這種人給老娘放著膽子狠狠的打!!”花娘看到浦晟瑞低著腦袋有些畏懼的樣子,多少還是不忍,她也看到浦晟瑞的衣服因為那人的拉扯而有些淩亂。浦晟瑞的性子暴,一點不如意就想打人,如果單是浦晟瑞一個,花娘可能會問下緣由。可是映央和惜文兩個都在,那一準就是別人生事的。 浦晟瑞聽到花娘的話有些困惑,這次竟然沒罵他?他記得他去過別的歡館,倌兒敢反抗客人的話,老鴇絕對不輕饒倌兒的,這也是他為什麽一直忍受那些客人的騷擾而不敢出聲的緣故。給花娘通風報信的小童看到浦晟瑞傻愣愣的樣子,連忙拉著他往樓裏走,小聲的對他說:“我們這裏和別處不一樣,隻要不情願就可以不接待客人的,如果客人做了些你不喜歡的事情,拒絕無效的話那就隻有出拳頭,反正有花娘撐腰。” “你也來了幾天了,應該能看到沒什麽人敢在我們這裏隨便惹事,花娘可厲害。”這個小童絕對是崇拜花娘的,眼睛都冒著星星。對於花娘厲害的程度,浦晟瑞早就領教過了。他還以為花娘會借機狠狠的整他,卻沒想到居然會維護他…… 小童帶著浦晟瑞到樓上招待客人,那邊易不凡已經上台開始表演。易不凡穿著一身新讓人趕工出來的衣服,不是繁瑣的複雜的長袍,而是……有點異域風情的短褂,和兩片長到腳跟的布條組成的,說裙子不是裙子,說袍子不是袍子的東西。前後各一片,兩側露著大腿,上麵的褂子也很簡單,佩戴著不少飾品,閃閃發光,襯托著人更加嬌豔。 長發披肩並沒有紮成髻,隻是在發梢的部分梳了幾十小撮紮上小鈴鐺,隨著他身體的舞動叮叮當當的作響。他這打扮屬於相當暴露的,即便是歡館這種地方也很少見。所以一出來便引起眾人的驚訝聲,都顧不上別的,全過來圍觀易不凡了。 易不凡在台子上聽到樂聲響起,隨著樂聲開始舞動。曲子是淩霏找的,鼓聲較多,節奏較快。易不凡並沒有展現太多街舞的技巧,他知道他擅長的那些,這裏的人接受不了。他跳的是當初跟學姐一起跳的那種,動作大膽而充滿誘惑和挑逗。 易不凡的那身衣服本來露的就多,哪經得起他踢腿抬腿的,裏麵都快露完了。他還時不時的用手撩過自己的唇,眼睛半眯著掃過台下諸人,眼神似有似無那麽一挑,媚態橫生,引得一幹客人都覺得眼睛不夠用了。這裏什麽時候也沒看到過這樣的舞姿,鼻血都快噴出來了。 樓上蕭書羽和燕柳文兩個也是早早的推開窗子,等著看易不凡出台都表演些什麽。浦晟煜是沒什麽興趣的,坐在桌前品茶,他什麽稀罕的東西沒見過,一個歡館的倌兒表演不值得他貼著窗戶去看。他這邊的茶剛喝了一口,門就被推開了,一名小童和一名長得比較豔麗的男子進來。 浦晟煜的眉頭一皺,他不想來這裏就是因為他不喜歡男色,尤其一個男子,非要做出女態,他受不了。正準備擺手讓那兩人出去的時候,浦晟煜看到後麵那人的個體和身形的時候,愣了下。還有那人看向他時的眼神,他能確定這人是熟人,而且是浦晟瑞的可能占了九成九。 “瑞?”浦晟煜試探的喊出聲,浦晟瑞被花娘易容的事他聽蕭書羽說了。浦晟瑞看到浦晟煜也吃了一驚,他沒想到浦晟煜竟然會來,還認出他了。浦晟煜一向討厭倌兒男寵,他是知道的,曾經他送給浦晟煜幾個男寵,其中有一個因為做的太過分而被浦晟煜賜毒酒,毒死了。 所以浦晟煜專程跑到這裏尋歡作樂的可能性不大,那就隻有一點,是來救他的。浦晟瑞的心裏剛泛出一絲感動的時候,燕柳文在窗口迴過頭對浦晟煜喊道:“表兄,快來看,不看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204 燕柳文的嚷嚷聲引起浦晟瑞和那個小童的好奇心,這倆忽略了浦晟煜直接跑到窗前朝下看。易不凡跳的那種豔舞浦晟瑞已經領教多次了,也就沒什麽震撼的感覺,對於易不凡那種暴露的打扮,浦晟瑞就一個想法,傷風敗俗!易不凡的衣服確實很簡單,前後兩片布,上麵釘兩下搭在肩上,中間用腰帶一纏。 另外多了一個小褂子和不少的配飾,但是也隻是讓簡單的服飾變得華麗一點,沒別的用處。胳膊和大腿全露出來的,這個時代即便男子也很少有那種打扮,歡館的倌兒雖然為了吸引客人穿著也比較暴露,可那是若隱若現,不像易不凡這樣,基本全露出來的。若隱若現會引得人更加好奇,更加心急難耐,也更加誘惑。 全露光了,看看就沒興趣了。可是,露也有露的好處,就比如易不凡這樣的,不該露的一點沒露出來。但是隨著他的動作似乎看到了一點什麽,其實什麽也沒看到。易不凡的動作大膽露骨,充滿了挑逗,把眾人的視線完全集中在中間身上。這時候已經沒人有空去想他是光著還是裹著的,眼睛都直直的盯著他,不放過他的每一個動作。 樓下無論客人還是小廝、童兒和倌兒都被易不凡的舞動鎮住了,除了樂器的響聲再無半點聲音,燕柳文叫浦晟煜的聲音雖然不算大,在這種寂靜無聲的場合卻顯得那麽突兀。易不凡的眼睛朝聲音出處瞟了一眼,那個窗口他知道是蕭書羽他們包下的,隻是,能讓燕柳文稱作表哥的隻有一個人。 浦晟煜慢慢走向窗戶,恰巧和易不凡的目光對視。易不凡衝著浦晟煜一笑,果然是這個王八蛋!!!易不凡那種充滿的挑釁的笑意讓浦晟煜的心神一震,再接著看下去,浦晟煜的腦子徹底亂了。易不凡對著浦晟煜的那個方向,飛了個媚眼給浦晟煜。 輕輕的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唇,好像在誘惑那些人來品嚐下其中的味道一般。頓時不少人都覺得口幹舌燥,浦晟煜卻一股無名火上來,他,他怎麽在這麽多人麵前做這樣的動作!這還不算什麽,自打看到了浦晟煜,易不凡的動作比先前更露骨了,他就差一點沒跳脫衣舞了。 彎下小腰,身體一起一伏,手還在露出的大腿根處摩挲,這種動作那些人怎麽可能看不明白。此時易不凡完全豁出去了,不是為了誘惑浦晟煜或者是別人,而是一種單純的報複行為。怎麽妖媚他怎麽來,施展盡渾身解數,讓本來就充滿誘惑的動作更加誘人。 他的這些動作在這個時代是罕見的,可是現代卻常常能看到,說起來易不凡已經夠含蓄了,隻是跟豔舞掛個邊,畢竟他不是專門學那個的。可就這樣也已經讓不少人心癢難耐了,終於有人再也忍耐不住了,大聲喊價:“五千兩銀子,五千兩銀子買緋櫻公子一夜!” 這種妖精誰要放過誰是白癡!可遇不可求的。第一個人開口了,後麵跟著就較上勁了,無論樓下的,還是樓上包間的,都開始叫價。可易不凡的眼睛始終看著樓上,燕柳文和蕭書羽倆都沒想到易不凡看的是浦晟煜,倆人以為易不凡是給他們暗示,讓他們倆也參合進來。燕柳文一聽都叫到八千兩了,連忙喊:“一萬兩!” 希望那些人別再添了,一萬兩銀子是純粹打水漂的,他可不信易不凡會好好伺候他。燕柳文剛喊完就覺得身後涼颼颼的,好像有股殺氣,燕柳文僵硬著脖子扭迴頭,看到浦晟煜黑著臉,悶聲說:“三萬兩!!!” 浦晟煜的聲音不大,可是他的內力深厚,又是刻意使出內力讓樓上樓下所有的人都聽見的。浦晟煜站的比較靠後,樓下的那些人也隻看到燕柳文和蕭書羽以及易了容的浦晟瑞。心想這兩個主兒太有錢了,出一萬還不夠,又出三萬,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