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替換  直到芭芭拉姐姐把蛋糕端到自己麵前, 哈莉都還是懵的。


    這是她第一次吹蠟燭……


    看著圍繞著自己的, 一張張微笑鼓勵的臉龐(達米安哥哥當然依舊麵無表情),哈莉鼻頭發酸,她屏住唿吸, 強迫自己把眼淚咽肚子裏。因為她覺得如果自己哭了,吹蠟燭時肯定會把鼻涕一起噴出去的吧,那多丟人啊。


    “堅強一點兒, 哈莉,”她在心中告誡自己,“這叫‘幸福’,你要習慣這個東西, 不能再哭鼻子了。”


    按照芭芭拉姐姐的示範, 哈莉閉上眼睛,在暖暖的燭光前交握雙手,開始默默地許願——生平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已經很滿足了,突然不知道許什麽願好。


    她不想為自己許願了,也不需要為自己許願了——“希望所有家人都健健康康,幸福美滿。”


    默念完這句話,哈莉睜開眼睛,深吸一大口氣,將八根蠟燭一下子全部吹滅——太好啦!願望一定能實現!


    **************


    阿爾弗雷德看到哈莉已經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作為飯後甜點的生日蛋糕, 按照和布魯斯老爺的安排, 阿爾弗雷德起身, 輕輕地對主座上的布魯斯點點頭後,走到因為提姆和芭芭拉關於數據敏感度的辯論,而正昏昏欲睡的哈莉身邊。


    “哈莉,布魯斯叔叔希望你現在去趟書房,關於下周一的上學的事,咱們要一起準備一下課本。”


    哈莉瞬間清醒了,認真地點頭,拉起阿福爺爺的手,由他帶自己上樓。在落地大書架的壞繞中,乖乖在沙發上等著布魯斯叔叔。


    和布魯斯叔叔一起走進書房的還有紮塔娜姐姐,哈莉稍稍有一點疑惑,難道紮塔娜姐姐是一個小學老師?


    哈莉挺直腰板,希望能給老師留個好印象。


    紮塔娜對沙發上單純的小女孩兒微笑,走到她的身後,在布魯斯的眼神示意下,將手撫上女孩兒的頭。


    “覺的夢噩無個睡。”*(反語魔法)


    哈莉應聲軟綿綿地倒在沙發上。


    布魯斯上前,將哈莉整個小身子抱上沙發,撥開她的劉海,暴露出那道閃電型傷疤。


    “這就是那道鼎鼎大名的印記了,”紮塔娜在哈莉身邊蹲下,描畫著女孩兒額頭的閃電形狀。


    “連你們美國的魔法師都知道她?”布魯斯皺眉,這增添了太多不確定性,如果美國魔法世界也有伏地魔的狂熱信徒該怎麽辦?


    “隻是某些關心世界形勢的巫師知道,對他們來說,也跟你看到英國換了首相一樣稀鬆平常,放鬆,布魯斯。”


    女魔法師忽然輕輕地笑了,“閃電俠一定會非常喜歡這個圖案的。”


    “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小紮,”布魯斯的嗓音中顯露出淡淡的不認同。


    “你還是老樣子,布魯斯,你有時候真的需要放鬆一下,”紮塔娜俏皮地衝他眨眼,手上動作卻毫不含糊,她按住哈莉的傷疤,同時喃喃道:“相真之疤傷該現展我向……”


    下一秒女魔法師就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彈開了,重重跌倒在地。


    布魯斯也嚇了一跳,跑過去扶起紮塔娜。


    二人一起看向睡夢中無知無覺的哈莉。


    “這是……什麽?”


    紮塔娜搖搖頭,神情嚴峻,“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傷疤裏附有某種魔法、或者有魔法的載體,我剛才似乎感受到了另一個頻率的心跳。”


    “再試一次,”布魯斯拉起了女魔法師,不知不覺用上了聯盟裏的命令語氣。


    “不行,布魯斯,”紮塔娜推開了他的手,眉頭緊皺,“在未熟悉目標物屬性的情況下,貿然使用我剛才的魔法,會導致意想不到的後果——如果我們把這個藏在傷疤裏的‘東西’喚醒了怎麽辦?如果它真是某種寄生物,哈莉下一秒就會被吞噬或者俯身。”


    布魯斯眯起雙眼,“那我們就放任不管?”


    “對,放任不管,直到我們徹底了解那是什麽,並掌握了對法它的方法。魔法的規則就是這樣,布魯斯。”紮塔娜毫不退讓。


    “……”長久的對視交鋒後,布魯斯放棄,這畢竟不是自己熟悉的領域,“好吧……那你能幫忙調查那傷疤究竟是什麽嗎?”


    “當然,不論你是否要求,我都會去做的。”


    “還有另一件事,”布魯斯注視著這位曾經在幼年時用魔法逗自己笑的女孩,現在的她已經成長為正聯獨當一麵的魔法師,“你能……教哈莉魔法嗎?既然你已經知道哈莉背後有什麽故事,一定能理解,必要的自保能力對她而言有多重要。我知道她會在11歲時去魔法學校就讀,但,我們擔心,她很有可能一進入那個世界就會碰到危險。”


    善良的女魔法師猶豫了,“我們的魔法是不同的……”


    她看看沙發上的小女孩,“他們這些巫師……更傳統,人數更多,我們數百年前就獨立於他們之外了。我們不用魔杖,咒語反說;而且,她太小了……”


    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決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說我們兩種魔法殊途同歸,我們都需要掌握發音變化,都必須經常練習,還有集中力,具象化,意誌力。*我會教她,但……我隻能教她我們的東西,他們的魔法世界對保密性要求十分嚴格,她不能使用魔杖。而由於我們兩種不同魔法能力的分化,她可能永遠都學不到我的一半兒。”


    “沒有關係,我和阿福已經很感激了,”布魯斯真誠地表達。


    同時,在主廳,四個男孩兒,加上一個芭芭拉,和阿福麵麵相覷。


    迪克攤手,“想到我昨天剛表揚過布魯斯的坦誠,就感覺虧大了。”


    “迪克少爺,為什麽這麽說,”阿爾弗雷德慢慢地給各位倒茶,神色平靜。


    “哦,得了吧,今天他甚至邀請了紮塔娜!現在他們兩個在書房,不知道和哈莉一起鼓搗什麽。”


    迪克搖搖頭,手裏的茶都要灑了,“明明說好大家這次要團結起來保護哈莉,結果還是自己留了一手,這麽神秘,我們很受傷啊。”


    達米安翻翻白眼,仰頭喝掉自己的茶,對他來說,這更是一種尊敬阿福的義務。


    “格雷森,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還是沒有習慣父親的方式,”他拎上自己的刀,戴上製服的兜帽,衝眾人擺手,“星火來接我迴泰坦塔了,迴見。”


    “各位少爺今晚不睡大宅嗎?”阿爾弗雷德挽留。


    “不了,我不想聽格雷森的囉嗦,”達米安頭也不迴,“再說了,你們還沒有向波特坦白我們家庭情況的‘特殊’,我們坐在一起除了哥譚治安和正義聯盟的行動外還能聊什麽?天氣嗎?”


    “等等我,小屁孩,”傑森也跳了起來,抓起藏在沙發後的紅色頭罩,發現大宅的狗——艾斯,把頭罩咬得都是口水,十分無奈,“說真的,哈莉早晚會知道,你跟老家夥一起挑個日子攤牌吧。我也迴自己的基地了。”


    “他們倆說的有道理,”芭芭拉往茶裏加奶,“我們總有瞞不住的時候。”


    迪克點頭附和,他同樣藏在沙發後的短棍,今天也被艾斯當成了玩具。


    阿爾弗雷德歎息,“布魯斯老爺也一定想到了,我們會……隨機應變。”


    這一切,對於在紮塔娜魔咒效果下睡得香甜的哈莉來說,自然是毫不知情的。直到第二天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她想的隻是自己居然又一次沒有洗漱就睡著了。


    我可不是懶姑娘!這樣會被大家嫌棄的!哈莉握拳,痛心疾首。


    **************


    即使達米安再想抗議,麵對老管家的誠懇眼神,依然嘴都張不開。


    於是身為少年泰坦主力(自封)的前羅賓,不得不在周日晚上從氣派的泰坦塔迴大宅,肩負起第二天和哈莉一起上學的重任。


    他寧願現在哪個超級反派能趕緊出來興風作浪一下。


    跟隊友們,達米安自然說是蝙蝠俠需要他的前羅賓,如果讓隊友們知道自己今晚迴來是為了照顧一個小破孩兒就太丟人了!


    達米安還沒告訴泰坦成員們,自己多了一個妹妹。


    希望格雷森那小子不要跟星火說漏嘴了!


    於是第二天拎著小書包的哈莉,就在阿福爺爺的車後座發現了一個交叉雙臂的、低氣壓的達米安哥哥。


    達米安也許以為冷臉會讓哈莉膽怯,但他低估了這個妹妹的承受程度。在哈莉眼中,所有沒有帶著同樣重噸位的朋友、追著她打的哥哥,都是絕世無雙好哥哥。


    孤兒院負責照顧女孩兒們的艾琳阿姨說,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對此,哈莉十分不信服,如果真是這樣,那上帝一定特別特別不喜歡她。


    就像姨媽姨夫表哥和學校的老師同學一樣,不喜歡穿破舊男生襯衫的自己。


    哈莉用襯衣袖子抹了一把臉,扒拉了幾下亂糟糟的頭發,她希望自己能整潔一些,這樣校長和孤兒院的小夥伴也許會喜歡自己,她真的很想有人喜歡自己。


    聽瑪麗說,等她到孤兒院滿一周,就會收到統一製作的小裙子了——哈莉可期待了。


    哈莉已經胡思亂想了這麽多,院長還是沒有進來。透過窗玻璃,哈莉看到院長正和一個老爺爺在談話,老爺爺的目光時不時隔著玻璃窗,落在自己身上。


    哈莉也隻能繼續等著,她的思緒又遊離到了四天前,自己被帶到孤兒院的情景。


    當社工出現在費格太太家裏的時候,她看上去特別不情願哈莉走,可費格太太平常明明沒有表現出喜歡自己呀?


    費格太太一直在阻攔社工,說等她寄一封信給一個叫鄧什麽的教授,然而社工們還是執意帶走了哈莉。


    她還想起來,艾琳阿姨說過,生日當天的小朋友,可以得到一小塊蛋糕。而今天就是哈莉的生日,她從今天起,正式8歲了。


    而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如果這麽在院長室耗著,會不會就錯過了自己人生第一塊兒專屬的蛋糕?


    她從來沒有屬於自己的蛋糕,她隻在表哥生日的時候,有機會吃到一兩口——取決於她吃東西的速度,因為表哥總會搶走所有的蛋糕。


    這時,院長和老爺爺終於聊完了。哈莉看到,老爺爺在院長的帶領下,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在哈莉好奇的目光下,院長拉了一把凳子,坐在了哈莉麵前,而老爺爺,和哈莉一起坐在了院長舒服的軟沙發上。


    院長是個嚴厲的阿姨,哈莉不討厭她,也許將來會喜歡她。


    “哈莉,”院長笑眯眯的,這說明自己應該沒有闖禍,哈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個大人的表情,得出了這個結論。


    “這是你的親人,”院長指著哈莉身邊的老爺爺,對哈莉說,“他是你媽媽的舅舅,他今天是來接你的,你不用再呆在孤兒院了。”


    哈莉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到了,她從院長看到老爺爺,再從老爺爺看到院長,不知道該怎麽做。


    如果還是像姨媽那樣的親人……她寧願呆在孤兒院,她不要再吃不飽飯了,也不要再穿表哥的襯衣了,她馬上就要收到小裙子了……


    或許是哈莉驚恐的眼神,讓兩個大人都很意外,他們對視了一眼。


    院長輕聲說道,“怎麽了,哈莉?有人接你你不開心?……”


    這時老爺爺抬手,示意院長由他來說。


    老爺爺從沙發上起身,蹲在哈莉麵前,平視進她的眼睛。


    “我叫阿爾弗雷德,你可以叫我阿福爺爺,你叫哈莉是嗎?哈莉·波特?”


    哈莉點點頭,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我是你媽媽的舅舅,我還記得她小時候的樣子,你的眼睛和你母親的簡直一模一樣。你出生的時候我從美國趕了迴來,我還能迴憶當時你父母抱著剛出生的你時,他們那幸福地表情,你是那麽小的一團……”


    “我可以不跟你走嗎?我想呆在這裏……”哈莉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知道打斷大人說話是不禮貌的,但是如果她再不說,她就要哭出來了。


    “能告訴我為什麽嗎?”老爺爺很有耐心,輕聲地詢問。


    哈莉安靜地掉眼淚,不停地搖頭。


    “哈莉,我聽院長說了一些……你的身體狀況,我很抱歉,我之前不知道佩妮……沒有對你視如己出,我也是……剛知道你父母的‘特別之處’,以及他們做出了怎樣偉大的犧牲。”


    老爺爺伸手握住了哈莉的小手,另一隻手掏出一條潔白的手帕,替哈莉拭去小臉上的淚。


    老爺爺的手很粗糙,但卻讓哈莉感到了難得的親近和溫暖。


    “姨媽說……說……我父母是車禍死的……說是我爸爸的錯……”哈莉哭得有些喘不上氣,鼻涕和淚水糊了一臉。


    老爺爺也幫哈莉擦了擦小鼻子,一點也不嫌髒。


    “你姨媽……和她的丈夫,隱去了一些關鍵的事實,我會在之後給你詳細講,等你準備好的時候,好嗎?”


    哈莉點點頭,又撲簌簌甩下兩滴眼淚。


    “……請你相信一個老人的保證,我不是你姨媽和姨夫那樣的人,我永遠不會那麽對你;我養大過不止一個8歲男孩……8歲的、像你一樣堅強的孩子。*如果你跟我走,我會把你當成自己的孩子,你還會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叔叔,四個勇敢的哥哥——沒有一個像達力那樣。他們都會像我一樣愛你。”


    老爺爺用溫柔的眼神看著哈莉,一字一句地向哈莉做出承諾。


    “你會跟我一起去美國,住進大房子,你會有自己的房間——你想要什麽顏色的房間都可以。你還會有很多玩具。我還會每天都給你做飯吃——但不能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你還在長身體,你必須多吃蔬菜少吃糖。”


    聽著老爺爺的話,哈莉漸漸止住了哭泣,她試探地小聲問道,“我能……有小裙子嗎?”


    老爺爺笑了,哈莉喜歡那些眼角的皺紋。


    “你想要多少小裙子就有多少小裙子,但你需要自己挑,我養大的五個男孩都不懂怎麽給女孩子買東西。怎麽樣?你是個有主見的女孩兒嗎?能自己做決定嗎?知道自己喜歡什麽顏色?喜歡什麽動物?”


    哈莉用力點頭,她喜歡紅色和黃色,喜歡小狗,喜歡所有小小的動物,大概除了蛇,蛇總是要跟她說話,要她放它們走,哈莉根本做不到,隻能一個勁兒的道歉,她不喜歡每時每刻需要給所有人道歉的感覺。


    “那有主見的哈莉,願意跟阿福爺爺一起去美國嗎?”


    哈莉想了一下,慢慢地點了點頭,她在英國已經沒有了親人,天天在家做家務的她也沒多少一起玩的小夥伴——好像真的沒有讓她不想走的原因了。


    阿福爺爺輕輕地為哈莉擦幹淨臉上殘留的淚水,梳理擋住眼睛的亂發,在無意間掃過哈莉額前閃電傷疤的時候停頓了一下。


    “這裏還疼過嗎?”


    哈莉搖搖頭,這個傷疤從小就有了,為此表哥達力天天嘲笑自己醜,“毀容的妖怪”,他這麽說。


    “這沒什麽,哈莉,你的叔叔和哥哥們也有很多傷疤,這是生活頒給我們的獎章。”


    哈莉似懂非懂,但她能隱約感覺到這是讚揚的話。她呆呆地看著阿福爺爺溫和的笑容,心想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誇獎她醜陋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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