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來是作家,後來轉的編劇,他文筆真的特別好,有點民國風。”宋琛說。 他就特別愛民國的幾個作家,有貴氣,用詞也有特色,很多詞屬於你一看就知道隻有那個時期的作家才寫的出來,現代人都不會用。 孟時說:“還行吧。在圈裏隻能算還可以。” 孟時是電影世家出來的,他爹孟平就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導演,他從小接觸的那些電影工作者,全都是國內翹楚,拿獎拿到手軟的,鄭庸對他來說隻能算是中上水平。 “你先跟著鄭庸學學,等入門以後,哥們帶你見見黃叔他們,那才是大編劇。” 宋琛知道孟平在電影圈的人脈,雖不知道黃叔是誰,但聽孟時的語氣,肯定比鄭庸還要牛逼,他就問說:“能介紹麽,熟麽?” “黃叔可是看著我長大的,沒事就去找我爸喝茶,不是跟你吹,電影圈的大神,我十有八九都認識。以後跟哥混,三年保你混出頭。” 宋琛說:“要是能跟這些大神多學習,那肯定受益匪淺,不跟他們學,就是跟他們交流交流也好啊。” “你看你這點誌氣,”孟時說:“幹一行就得行一行,不幹就算了,既然幹,那就得幹出點樣子來,咱們哥倆互幫互助,將來也做我爸和孫叔一樣的金牌搭檔。” “孫叔又是誰,編劇?” 孟時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孫四省啊,當今影視圈最牛逼的製片人,我爸的片都是跟他合作。” 宋琛就明白了,大概就是類似“雙張”那樣的組合了吧,一個牛逼的大導演,和一個牛逼的製片人,雙強合璧。 “你野心還不小。”他說。 “我昨天還跟我爸聊呢,說我要好好幹。你們趙家不是要開影視部了麽?咱們倆聯手,我有人脈,你有資本,咱們起步就比別人高,還能不成功?” “你消息倒是靈通的很。” “我靠,你們興雲這麽大的公司,一說要開影視公司,業內誰不知道啊,將來肯定也是影視一條龍,現在你們興雲都蓋多少電影院了,有資本就有話語權,將來娛樂圈你們趙家肯定不可小覷。” 宋琛被他說的野心都起來了。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是容易比一般人都高。 “那我好好學。”宋琛說:“爭取幹出點成績來。” 他也是男人,也有事業心,成為牛逼哄哄的大編劇,一直都是他的終極夢想。 等他把鄭庸的所有作品都看完以後,就到了約定的和鄭庸見麵的時間了。 他一大早就激動的很,六點多就爬起來了,拿著手機背鄭庸寫過的經典台詞,就跟應付考試是一樣的。 趙近東說:“你也不用這樣。” “萬一他和我聊起他的作品,我不知道或者搭不上話,那多尷尬,我得讓他看出我的誠意來啊。”宋琛說。 他在吃早飯的時候還在背,趙雲剛問說:“今天是不是要去見鄭庸?” 宋琛點頭:“約好的上午十點。” 趙雲剛點點頭:“好好表現。謙虛點,別叫人家覺得咱們家的人不懂事。” “趙近東陪我一塊去呢。”宋琛說完,看見趙雲剛扭頭看了他一眼,趕緊改口,說:“二哥陪我一塊去。” 趙雲剛這才沒說什麽。趙太太倒是高興的很,說:“怪不得今天你們倆都打扮的這麽精神。” 趙近東隻要外出,一向打扮體麵,宋琛今天穿的也很正式,看得出精心打扮過。 等到吃完飯上了車,趙近東才說:“好久沒聽見你喊我二哥了。” “不喜歡啊?” “沒有,”趙近東說:“有點不習慣了。” 反倒有點習慣宋琛喊他趙近東。 這次趙近東沒帶司機,親自開的車,宋琛也難得坐了一會他的副駕駛,一邊係安全帶一邊說:“喊老公你是不是更不習慣?” 趙近東愣了一下,嘴唇動了動,又清了一下嗓子,很正經地說:“在外頭不要亂喊。” 語氣跟以前說“不要浪”是一樣的。 宋琛心裏有點熱,臊臊的,又想調戲一下趙近東,就說:“喊老公也算浪麽?” 趙近東的反應還挺大的,氣息都有點粗了,沒說話,伸手鬆了閘。宋琛沒得到自己預想的反應,有點意外。 車子都轉過彎來了,趙近東忽然開口說:“你這麽浪,那晚上我要進去,你捂著哭什麽呢。” 宋琛大窘,想到昨夜情景,輪到他不說話了。 “還說感受不到愛,”趙近東語氣有點兇:“這還不叫愛。” 宋琛臉色潮紅,眼睛噙著淚水,他將他的手挪開了,他就又捂上去,瑟瑟發抖的模樣,趙近東憋到爆炸,又有點不舍得了。 愛是情感上放肆,但身體上克製,因為人的心是控製不住的,但身體卻是可以的,這是趙近東現階段的愛情觀。第90章 本文第九次加更來啦 宋琛還特地去新理了一個發型,依舊三七分,配上他一身西裝,一副精英範兒。 結果趙近東讓他換一個:“見老師你就不要打扮的太張揚。” 他眉眼淩厲,油頭一梳上去,看起來是有點囂張兇悍的,就是富家子弟的那種頤指氣使的氣勢。大概也是和長相氣質有關係,因為也不是每個富家子弟看起來都這麽張揚。 宋琛就把劉海放了下來,做了個小清新美男子的發型,看起來像是個大學生。 這樣的打扮,趙近東真是看一次心就軟一次。 昨夜也是這樣,宋琛頭發略有些潮濕,有幾根貼著額頭,哭哭唧唧紅著眼,他的心就軟到一塌糊塗。 身體有多硬,心就有多軟。 就像宋琛,白日裏看起來有多好不好惹,多愛浪,到了床上就有多慫。 慫唧唧地說:“也太大了吧……” 因為宋琛是作為興雲影視部的人見的鄭庸,所以見麵的地點約在了興雲大廈二樓的咖啡廳。 宋琛在進咖啡廳之前都在背誦鄭庸的經典台詞,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問趙近東:“咱們就這樣空著手來行麽,第一次見,要不要帶點什麽東西?” “這些不用你管,托了關係找的。”趙近東說:“你隻需要表現的乖一點就行了。” 宋琛覺得自己太過緊張,想要放鬆一下,便故意對著趙近東蹙起眉,身體歪過去,說:“這樣嘛?” 趙近東就推了一下他的頭,說:“來了。” 宋城趕緊站直了身體,迴頭看,身體沒站穩,好在趙近東伸出胳膊攬了他一下,頭碰到趙近東的下巴,趙近東往後退了一步,就笑了。 鄭庸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了,宋琛事先有看過照片,不得不說,照片和真人差距還挺大的。 鄭庸在網上的照片很少,基本都是那幾張,戴著眼鏡,長頭發,不算瘦,但也不算胖,看起來頗有些文藝氣息。沒想到真人白白胖胖的,個頭也很高。 “鄭老師,”趙近東很客氣地和鄭庸握了手,然後給他介紹:“小琛。” “ 幸會。”鄭庸又跟宋琛握了一下手。 宋琛有點緊張,還鞠了一躬:“鄭老師好。” 鄭庸目光很直接地打量了他幾下,他其實不知道宋琛的身份,他又不是豪門圈裏的人,趙雲剛的名字可能全國人都知道,但也不至於連每個兒子的名字大家都如雷貫耳。就連趙近東,他都是前些天才認識的,見宋琛生這麽好看,甚至於好看的有點過分,想的便有點歪了,覺得趙雲剛話裏的”我家孩子“,可能還有另一層含義,便說:“小夥子長這麽帥,不去做明星可惜了。” “我不是做演員的料。”宋琛說:“想拜您為師,多學點編劇方麵的東西。” 鄭庸還是非常和氣的,笑著說:“不要說什麽拜師不拜師的話,我很願意跟年輕人切磋,互相學習。” 太會說話啦,成功地讓宋琛打消掉顧慮。 趙近東留給了他們兩個人單獨談話的時間,自己先去了一趟辦公室,其實第一次見,也不可能開篇就聊怎麽寫作,不過是互相了解了一下,宋琛和鄭庸聊了半個多小時,約好了以後見麵的時間。 鄭庸是看在人情上來的,老朋友托付,也知道趙家如雷貫耳的大名,過來走個過場。這也不是他頭一迴被拜托帶帶新人編劇了。 “我比較忙,最近剛接了一個本子,手下也有幾個學生幫忙,有空我帶你見見,都差不多是同齡人,更好聊一點……對了,你多大了?” 他看著宋琛有點年輕的過分了,典型的小白臉長相。 宋琛便說:“二十四了。” 說起來,他這真算是早婚了,二十二剛滿法定結婚年齡就結婚了。 鄭庸由衷說了一句:“真年輕啊。” 宋琛就適當拍了個馬屁,說::“您在我這個歲數的時候,都寫出《秦淮》了。” 《秦淮》是群戲,他看網上介紹,是鄭庸作為編劇的處女作,一經推出就火爆一時,一下給娛樂圈推出了八位花旦,這八位裏頭至今有三個都還活躍在娛樂圈,其中一個,後來還嫁給了鄭庸。 鄭庸聽了便笑了,說:“都是運氣,我那時候沒什麽人脈,又年輕,都是靠自己摸石頭過河,其實在那之前我已經寫過幾個劇了,就是沒資格署名。不比你們現在,進圈就有門路。聽說你寫的第一本小說就要拍電影了,比我強多了,也比我那些學生強,不用慢慢熬。 ” 宋琛並不覺得出身好起點高是羞恥的事,但被鄭庸這樣說出來,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鄭庸就說:“你這份幸運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要抓住,萬一撲了幾部,再有錢也不會捧你了。” 宋琛說:“我一定好好向您學習。” 鄭庸笑了笑,大概也是性情中人,最後還是忍不住八卦了一下,問:“唐突問一下,你跟趙先生的關係是……” 他其實問的是趙雲剛,宋琛以為他問的是趙近東,雖有些尷尬,但其實他也有點自豪……他覺得這個世界最好的地方就是,身為同性戀,他也可以毫無羞色地對鄭庸說:“他是我愛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對別人說,他是趙近東的愛人。 “他是我的愛人。”這句話真是說出來都讓他自己莫名感動!! 鄭庸被雷到了一點點,神色有些尷尬,笑了笑,“哦”了一聲,意味深長。 二十四歲,這麽年輕美貌的男孩子,就做了一個五十多老男人的小情人,而且這小情人還和趙家相處融洽,出門見人,還有老男人的兒子保駕護航。 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其實所謂學習,主要還是靠自學,出了學校,拜哪個師父,都不可能像老師那樣事無巨細全都教你。他對於編劇一竅不通,鄭庸跟他聊了兩句就感覺出來了,宋琛能感受到他言語之間客氣之餘的那點輕蔑。 大概覺得他這種富家少爺,不過是仗著家裏有錢到影視圈玩一玩,既沒有真的打算好好幹,也沒有好好幹的本事。 鄭庸臨時接了個電話,要走:“你跟趙總說一聲,我這就先走了。” 感覺他對趙近東還是非常客氣和尊重的。看來走後門又沒本事的人,才會被人輕視,比如他這種含了金湯匙,肚子裏卻沒有多少貨的。 宋琛送鄭庸進了電梯,這才坐電梯去了趙近東的辦公室。 公司裏好幾個工作人員都看見他了,趙近東的秘書更是惴惴不安地跑了過來:“宋少,您來啦。” 天可憐見,自從宋琛和趙近東進大樓,樓下的工作人員便打電話報告了她,她這半個多小時一直都坐立難安,腦補了一千一萬種可能。 宋琛“嗯”了一聲,說:“我找你們趙總。” “趙總也是剛來,在辦公室呢,我幫您去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