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時見趙近東去了洗手間,本來想不去了的,可是感覺了一番,覺得自己憋的有點厲害,於是便趕緊跑洗手間去了。 宋琛去了外頭等著,餐廳裏呆久了,出了門感覺外頭有些冷,空氣卻比餐廳裏要新鮮冷冽,他站在路邊深吸了一口氣,就見趙近東先出來了。 “讓王珺先送孟時迴去,還是給他找個代駕?”趙近東問。 宋琛說:“給他叫個代駕吧。” 趙近東就給孟時聯係另一個代駕過來,剛打完電話,就見孟時從裏頭出來了,叼著一根煙,走到門口的時候打了個火。 代駕就在附近,大概五分鍾能到,孟時似乎對宋琛欲言又止,但是趙近東也在旁邊,他最後還是忍住了,說:“你們倆先走吧,不用陪我。” 趙近東的司機王珺已經開了車在路邊等著了。 宋琛還是等代駕來了以後才上了車,剛上車以後,手機就叮咚響了一下。 他掏出來看了一眼,見是孟時發過來的。 可是孟時的車子還在旁邊停著呢,剛拐過彎來。 明明就在跟前發什麽信息,孟時這是要搞什麽鬼。 宋琛便點開信息看了一眼。 “我靠,我靠。”孟時發。 宋琛咳了一聲,迴道:“你靠什麽。” “看見了。” “?” “你家趙老二的老二。” 宋琛心裏一跳,趕緊扭頭看了一邊的趙近東一眼。趙近東上了車,對王珺說:“走吧。” 宋琛趕緊朝旁邊挪了挪,臉上有點熱。 孟時緊接著發:“你多保重。” “明天我去探望你。” 最後又是一個吃驚落汗的表情。 宋琛臉上就更熱,心裏也熱。 他後悔了,他應該喝醉的。他又清了清嗓子,靠著車窗看了趙近東一眼。大概剛才在外頭吹了風,這一進封閉空間,酒氣突然就濃了起來,他在濃重的酒氣裏,感覺吹了冷風的臉到了車裏以後變得更熱了,然後他就看見趙近東解開了他這一晚上一直緊扣著的領口。 趙近東穿衣服很講究,袖口領口都很少解開,穿外套也不會敞著懷,走的是嚴謹紳士的路線。 宋琛也覺得有點熱了,嗓子還有點渴,趙近東的車子上是有各種飲料的,他就打開櫃門,拿了一瓶水,擰開了瓶蓋,對著瓶就”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他喝得有點急,氣息有點喘,說:“好熱。” 糟了,他現在就想浪了。第85章 本文第八次加更來啦 那邊孟時的車子也已經掉過頭來,從他們車子旁邊開過去的時候,孟時大概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略有些猥瑣的小興奮,在他們車旁停了下來,王珺見他停了,便也停了車,孟時打開車窗,趴在窗上一直曖昧地笑,喊道:“小琛,保重哦。” 趙近東還朝孟時揮了一下手。 宋琛指著他喊:“我看你是喝少了!” “今天多謝你們兩口子的招待,這樣,改天等你們倆都有空,我請你們倆吃飯。”孟時說。 宋琛趴在窗上不說話,伸手指了指孟時。 孟時笑著坐車過去了。宋琛關上窗,臉上更熱。 他看了看時間,晚上八點多,還不到九點,再朝外頭看,孟時的車子已經走遠了。 冬天了,天黑的早,看外頭冷颼颼的天氣,這兩天可能就會有初雪。開著窗,冷風就往裏頭吹,趙近東說:“把窗戶關上。” “我熱。”宋琛說。 關於戀愛,宋琛有過太多想象。 他一度覺得就是自己想象的太多太美好,才導致他在現實中遇不到心動的人了。 他要的愛情完美,渴望的對象完美,但他本身條件有限,又受梏於現實。 但正因為沒有談過,所以對愛情有更多幻想,大街上看到的,網上看到的,自己憑空想到的,那些情侶之間相處的細節,有的很甜,有的很撩人。 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都要在趙近東的身上試一試。 清新到一起看初雪,激烈到做一整個晚上。 “熱。”他又說了一遍。 趙近東說:“熱就把外套脫了。” 宋琛就把外套給脫了,襯衫也解開了,露著胸膛。 宋琛的胸膛是年輕男子正常的輪廓,有薄薄的肌肉線條,這是年輕男子隻要不發胖,即便不鍛煉也會有的輪廓。他膚色很白,所以襯托的紅的地方反而紅的有些過分,隔著白襯衫隱約都能透出顏色。 宋琛往前頭看了看,覺得王珺應該看不到他。 他就把手伸到襯衫裏頭去了,醉兮兮的看著趙近東。 趙近東把他的手抽出來,說:“不要浪。” 宋琛被他抓住了手,卻還不老實,胸膛起伏著,閃躲又堅定地盯著趙近東看,反而拉了趙近東的手往自己襯衫裏按。 趙近東將手抽出來,直接替他係上了扣子,然後一字一頓地對宋琛說:“在外頭,不要浪。” 宋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做的事,結果被趙近東那麽嚴肅強硬地製止,就不好意思肆意妄為了。 雛雞,即便借著酒勁,勇氣也是有限的。 他就朝窗外看去,在人行道那邊,看到一個老人蹲在馬路邊上,在那賣襪子。 宋琛對於的善心經曆過幾次變化。剛上大學的時候,看到個乞討的都受不了,能給都會給一點,盡管自己家庭也一般,都是血汗錢。後來工作了兩年,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心腸硬了,覺得自己也是可憐人,沒能力去救濟別人。火車站等車的時候,常遇到一些年輕的男孩女孩或者老人拿著碗追著他“可憐可憐”,宋琛都冷漠地坐在那裏看手機,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他冷漠的直接又帶著一點暗戳戳的尷尬和羞愧。 可是如今有錢了,聖母心就有點泛濫,見大冬天一個老人家不容易,於是便叫司機停了車。 趙近東看向他,宋琛披著外套下了車,到了那攤子前蹲了下來,不一會就抱了一堆襪子上來。 “這下一整個冬天都可以天天穿新襪子啦。”他對趙近東說。 趙近東有點意外,主要是宋琛這思維太跳脫,不久前還在浪,這突然就下車做好事去了,一會一副麵孔。 他就說:“你還有這善心。” “老人家不容易嘛。”宋琛說。 他把那一塑料袋的襪子都放到了座椅上,襪子都很老派,不是紅紅綠綠的就是花紋的,倒是都很厚實。他抬頭問趙近東:“給你一半?” “我都穿黑白灰。”趙近東說。 宋琛自己其實也都是穿黑白灰。這種紅紅綠綠的襪子,確實不適合他們。 “可是買了也不能扔啊。”宋琛說。 “你給錢,不要襪子,不是更省事。” “那怎麽行,老人家大冷的天出來擺攤,人家是憑自己的本事賺錢,跟那些乞討的又不一樣。我都買了,她就能早點迴家,大家都好看。” 宋琛醉醺醺地扒了扒,說:“王媽她們應該會要。” 他一迴到家就把襪子掏了出來,開始全家推銷。 “扔了太可惜了,不過我一個人也穿不完。”宋琛坐在沙發上:“你們看看,都誰要。” 趙太太是肯定不會要的,他們家的人,就算是襪子也都是品牌的,這種雜牌花襪子,誰會穿。就連陳嫂和王媽,都是有點嫌棄的。不過她們還是看在宋琛的麵子上,一人要了兩雙。 “多拿點啊。”宋琛熱情地說。 “夠了夠了,我自己的襪子都穿不完。”王媽說。 “我昨天才新買了一打呢。”陳嫂說。 趙太太見宋琛有點晃晃的,就問說:“你是不是喝多了?” “沒有啊。”宋琛把剩下的襪子拎起來,趙近東早已經上樓去了,他又晃了一下,趙太太忙說:“讓陳嫂扶你上去,額頭上的傷才掉疤,可別再摔了。” 陳嫂趕緊扶著宋琛上了樓,隻把他送到三樓便迴來了,到了客廳拿起剛才挑出來的那兩雙襪子看了看,笑了笑。 趙太太說:“他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也不知道是哪兒弄的這些襪子。” 王媽看了看手裏花花綠綠的襪子,說:“別不是咱們平日裏給他買的襪子,他不喜歡吧?” “也沒到他本命年啊,要穿紅的麽?”陳嫂也很疑惑。 趙太太就問說:“你們平時都給他買什麽的襪子?” “家裏的爺們都是一樣的啊,都是黑白灰,先生和他們哥幾個,別的顏色他們也都不要啊,男人的東西差不多都是這幾個顏色,有花紋的什麽的,他們都嫌棄,嫌不素淨。” 趙太太就問:“他們的內衣褲呢,也還是你們買麽?” “近東的都是自己買了,他都是固定的內衣牌子,小琛的還是我們在買。”王媽說。 “也都是黑白灰?” 王媽點頭:“是啊,小琛在穿衣打扮上也不花哨,跟家裏幾個哥哥的審美是一樣的。” 低調奢華。 趙太太就說:“會不會是他現在口味變了?” 她覺得還蠻有道理。 她們女人的內衣就有很多風格,有舒服寬鬆的,有緊致性感的,鏤空的一條線的,趙太太一直都覺得她這個年紀還能懷上孩子,就和自己風格多變的內衣有關係……向來這內衣都是床上的武器呀。 “他以前單身,現在結婚了,內衣你們還買這種中規中矩的……”趙太太沒有說完,王媽和陳嫂卻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王媽有些為難:“這男人也就一個內褲,都有什麽花樣,我們也不了解呀。要不,我們跟小琛說一聲,問問他喜歡什麽樣的……” 她覺得很尷尬,想想便有些尷尬。 “要不就跟他說一聲,以後都讓他自己買?”陳嫂說。 趙太太其實很想自己親自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