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亮此時也沒想到自己想撿軟柿子捏,來個下馬威,卻踢到了鐵板上,心中不由得直扇自己嘴巴“叫你嘴欠!”


    正在劉亮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五短身材,頗為肥胖的青年男子嚷嚷道“怎麽迴事?!”一邊趾高氣昂的向這邊走來,那架勢就像隻老公鴨在地上打滾。


    看到這個人,劉亮仿佛見到救星一樣,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激動的說道:“二狗表哥!你可算來了!”


    望著周圍想笑又不敢笑的眼神,那胖子看向劉亮的眼中多了一絲厭惡,將他推開後,開口訓斥道:“你瞅你那熊樣,還有,人前叫我大名!”


    劉亮連忙惶恐的說道:“是是是,二狗表···劉能表哥說的是!”


    胖子劉能皺眉道:“記住了,這是純陽宗,以後別他媽瞎幾把亂喊,叫我劉師兄!”


    任江流看著劉亮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搖了搖頭。


    劉能大聲說道:“分到膳堂的,跟我來!媽的,還要趕著去做飯呢,一幫短命鬼!”


    將手裏的木牌翻過來,任江流不禁一愣,心道:靠,這麽巧!


    隻見牌子上漆著一個大大的“膳”字。


    任江流暗叫一聲倒黴,就不聲不響的跟在隊伍最後,見前麵的劉亮轉過臉尋找著什麽的時候,威脅的咧了咧嘴。


    劉亮連忙把頭縮迴去,對著劉能低聲嘀咕著什麽。


    劉能迴過頭來任江流幾眼,又轉過身趾高氣昂的走在前麵。


    純陽宗除了主峰,也就是任江流所在的太白峰外,另有三峰二穀,分別為紫玉峰、青雲峰、射虎峰,還有藥靈、禦獸二穀,正所謂“術業有專攻,”在修行界也是同樣的道理。


    紫玉術法、青雲養氣、射虎鑄器、藥靈煉丹、禦獸訓妖,而太白峰則是純陽宗的重中之重,主修武戰,負責宗門的安全和防禦。


    此時任江流跟著前麵的幾個弟子們走馬觀花的向山後走去,路過開闊的演武場時,那些同他們一起來的內門弟子正在接受訓導,其他內門老弟子頭也不迴的站在一旁。


    謝觀應也在其中,看到任江流時,對其微微一笑,算是打過招唿了。


    在前麵帶路的劉能得意洋洋道:“看到沒?這才算是純陽宗的弟子,師兄我過段時間也就正式拜入內門了!”


    幾個膳堂新收的弟子連聲恭維道:“劉師兄真是天資絕倫啊!”


    其實這時劉能已經年近三十,靠著這些年在膳堂的鑽研經營,方才爬到了今天這個位置,自然要拚命抖擻賣弄來顯示自己高人一等。


    任江流大聲拍馬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劉師兄如此年輕就能步入內門,說是純陽宗古往今來第一人也不為過!”


    那些內門弟子聽到他這番話,都哄然大笑起來,更有幾個陰陽怪氣的衝劉能戲謔道:“劉胖子···哦不,劉師兄,以後還要靠你這第一人來提攜啊,哈哈哈!”


    劉能臉色發青,賠笑連連,但又拿不準任江流是裝傻還是無知,隻好將心中的無名業火壓下。


    一行人在劉能的帶領下逃也似的跑到膳堂,劉能正要對任江流發難,任江流就笑嘻嘻的湊了上來:“劉師兄,你看我今天那番話說的得體吧?多給你長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見任江流這副模樣,劉能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嗬嗬幹笑,咬牙切齒道:“這位師弟,以後在膳堂內自己說說就行了,要是被其他人聽見了,可是會惹來大禍的!”


    任江流毫不在乎道:“有劉師兄這棵大樹,我們也好乘涼啊!”


    其他不明就裏的弟子也紛紛附和道:“是啊是啊,劉師兄···”


    劉能連忙打斷這幫人的馬屁,恨恨的望著任江流,心中咆哮:蒼天呐!我不過是偶爾吹個小牛逼而已,這油鹽不進的二貨,是你派來整我的吧!!


    抱怨歸抱怨,該幹的活還是要幹,劉能帶著劉亮往後廚走去,對其他幾個人說道:“在膳堂混,就要眼裏有活,你們自己分派吧。媽的,可算等到你們來了,自從膳堂的上波弟子下山以後,這活就我一個人幹,累死老子了!”


    眾人見他就這麽做了甩手掌櫃的,都將目光投向今天大為露臉的任江流。


    見眾人眨巴著眼看著自己,任江流咳嗽一聲說道:“既然大家都分到了膳堂之中,那以後彼此間應當相互照應,先都說說自己叫什麽吧?”


    一個看起來頗為機靈的小瘦子擠開眾人,搶著說道:“任小師兄,我叫王二,別看我瘦,身子皮著呢!”


    其他人也紛紛報上自己的名字,那個臉上有撮毛的高個子叫李虎,家住洛河郡;話最多,寬的跟門板似的那個劉得才,家中在禹安做小本生意,而一直木訥不語,相貌平平的那個隻吐出“吳飛”二字以後,就始終站在旁邊一言不發。


    任江流幾人互相介紹以後,拍拍手道:“好了好了,大家既然都認識了,那我們就分一下工,李虎,你剛剛說自己獵戶出身是吧?你跟劉得才去領肉食米糧吧,肉要新鮮,糧要足稱;王二,你去打探打探咱們這兒幾點開飯,吳飛,你···你把菜刀都磨一磨。”


    眾人見他分配的如此詳盡,不由大感佩服,心道任江流看起來年幼,辦事卻如此妥帖。而任江流則撇撇嘴,想當年在極樂舫,六位娘親忙起來的時候,自己可就是大管家,那陣仗比這可大多了。


    想起六位娘親,任江流心下又是一陣黯然,隨口對眾人吩咐道:“你們各忙各吧,我去看看劉師兄還有什麽差遣。”


    說罷也不等眾人反應,徑自往後廚去了。


    王二等人見任江流好好的突然變了臉色,也不好多問,於是就分頭去忙活了。


    任江流正要推門進去,隻聽劉能問道:“那小子什麽來頭?”


    劉亮猶豫半晌,說道:“表哥。”


    “豬腦子!叫我劉師兄!”


    劉亮連忙賠笑道:“劉師兄,我···我也不大清楚,隻不過那小子好像頗有本事,我們還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任江流聽到他這番話,心中竊笑道:“沒想到這劉亮剛開始人五人六的,原來是個色荏內厲的貨色!”


    劉能“呸”了一聲,不屑道:“在我的膳堂,是龍你得臥著,是虎你得盤著,今晚就給他來個下馬威,讓他知道膳堂誰是頭兒!”


    聽到這裏任江流也不打算再推門進去,心中冷笑,自己去忙活自己的了。


    傍晚時分,膳堂內熱火朝天,劉能坐在一把太師椅上吆五喝六,眾人則忙的團團轉。


    劉亮好幾次眼神閃躲的想對任江流說些什麽,最後看看劉能又忍住了。


    等眾人終於忙完,收拾好膳堂,已經是酉時,劉能伸著懶腰,對眾人說道:“以後手腳麻利點,媽的,累死老子了,跟我來!”


    眾人口中唯唯,連忙跟上劉能的腳步。


    繞到膳堂後麵,一所破敗的大屋子顯露在眾人眼前,誰也不曾料到在純陽宗還有如此不堪的地方,都是遲疑著不敢確定。


    劉能見到眾人的眼神,仿佛十分爽快,哈哈笑道:“沒錯,這就是你們以後要住的地方,這破地方我是受夠了,不過還好我馬上就要搬走了。哈哈,諸位師弟,你們慢慢熬吧!”


    任江流倒是無所謂,想想自己兩年多來住的山洞,也沒覺著哪兒不好,信步向屋內邁去。


    一進到屋內,劉能就迫不及待的脫去鞋子,頓時一股濃鬱的味道撲鼻而來,眾人都忍氣吞聲的捏住鼻子,連劉亮都暗暗地皺了皺眉頭,而劉能則大嗤嗤的坐到通鋪之上,頤氣指使的說道:“喂,那個誰,就那個最小的小孩兒!你去給老子打盆熱水來洗腳,媽的,乏死老子了,趕快洗洗睡。”


    劉亮初時見任江流,隻不過心中不忿而已,如今看他年紀最幼,又要被表哥如此欺辱,連忙道:“表。劉師兄,我來吧,正好我好久沒跟你說話了。”


    床上的劉能罵道:“滾一邊去!沒你的事,那小孩,還不快去!”


    任江流一臉乖巧的模樣,連聲道:“是是是!劉師兄如此幸苦,服侍您是應該的!”


    說完也不顧劉亮的眼神,拿著木盆徑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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