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晉江文學城首發。  “沫兒,你先走,不要管我。咳... ...”沙啞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周沫兒卻聽得清楚。


    他說話間還咳嗽了兩聲, 不知是熏的還是本來就生病的咳嗽。


    兩人加快腳步, 急走兩步卻因為那素色身影走不動步而告終, 素色身影沿著抄手遊廊的廊壁慢慢滑落坐下,“咳咳...咳...”


    “你怎麽樣?”周沫兒聽到自己這樣問道。聲音焦急,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沫兒,你走吧!咳...咳咳... ...”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看著遠處漫天的火光,周沫兒神情漸漸悲涼,忽的抱緊素色身影道:“老天為何不給我們活路?”


    “不, 咳...咳...沫兒, 你走, 你自己一個人可以的,不要輕易放棄,要活下去, 你要記住, 你可以的。”沙啞的聲音堅決篤定。


    “不,我們一起, 我不怕, 我不怕......”周沫兒正待看清那素色衣衫的人, 卻覺得越來越悶熱。


    眼睛忽然睜開, 待看清眼前的天藍色繡著牡丹花的帳幔, 心裏放鬆下來,夢太真實,她都覺得自己幾乎就要死在那漫天的火光裏,感受著身體接觸到的柔軟光滑的錦被,她有些苦笑,高床軟枕自己都睡不慣,果然是個丫鬟命啊!


    忽的抬起手摸摸眼睛,入手一片濡濕,周沫兒又有些想笑,做夢而已。


    唿吸間一片淡淡的清香,周沫兒皺眉,門突然從外麵被推開,走進來了那個周夫人身邊的嬤嬤,就是接周沫兒迴府的嬤嬤,她昨日已經被周夫人安排給周沫兒,以後就是她的教養嬤嬤了。


    嬤嬤姓姚,是周夫人的陪嫁丫鬟,嫁給了周大人的隨從,就一直管著流光院的事情,可以說是周夫人的心腹。


    “大小姐,還早呢,要不要再睡會兒?”姚嬤嬤輕輕走到床前,輕聲問。


    “香爐是怎麽迴事?”周沫兒淡淡的聲音從帳幔裏傳出。


    聲音淡淡,並不嚴厲,不知怎的,姚嬤嬤就聽出來一股冷意,她心裏就沉了沉,低頭恭謹道:“是昨日夫人送來的寒月香,有安眠的效用,夫人擔心大小姐初初迴府,可能會睡不好。”


    “以後不要再用了,我不喜歡香料。”聲音淡淡。


    姚嬤嬤卻更恭謹了幾分,沉穩道:“是。”


    一大早,周沫兒後麵跟著姚嬤嬤並兩個丫鬟走在園子裏,去給周夫人請安。


    周府的院子比起鎮國公府小得多,周夫人的流光院正正坐落在正中央,往右就是周明嶽的朗月院,是周府裏除流光院和福安堂外最好的院子。


    周沫兒的院子位於流光院的左邊不遠處,聽說是自己小時候就留出來,給自己做閨房的,名為怡然院,邊上就是柔兒的悅柔院,周沫兒往悅柔院看了一眼,隱約看到花草修剪得還算雅致,就明白自己這個庶妹不是個簡單的。


    雖然她不否認這裏麵有周夫人大度的原因在,一個人再大度,也要看人的。就像昨日柔兒給自己解圍一樣,她付出了,周夫人才會迴報。


    正思索間,就見柔兒帶著一個小丫頭往自己這邊過來,一身粉色繡梅花的衣裙,素雅精致,頭上簡單的一支銀釵,不搶自己風頭又覺得她不會過於素淡,剛剛好。


    “姐姐,你起這麽早,我正想來叫你一起去給母親請安。”溫柔的語氣讓人聽得舒服。


    周沫兒就笑道:“我想起來看看風景,順變熟悉下園子。”


    柔兒跟著她後麵半步,笑道:“這裏是姐姐的家,以後有的是空閑慢慢逛。”


    “怕是不行,我還得學規矩呢!”周沫兒說完,仔細看她神色。


    她的神情語氣並無異樣,笑道:“不如我跟著姐姐一起,規矩學好些,總歸是不會錯的。”


    “就怕你嫌煩躁,一下子就受不了了。”


    兩人相攜著往流光院去了。


    周夫人已經梳妝好,見兩人進來臉上就露出笑意,道:“昨夜可睡得好?”


    “好。”周沫兒笑著迴道。


    柔兒請安後很快知機的告退。


    周夫人揮退屋子裏的丫鬟,道:“到底睡得好不好?寒月香喜不喜歡?”


    “娘,我不喜歡香料,以後都不要給我了。”周沫兒直接坦白道。


    果然,周夫人明顯更高興了些,道:“那你喜歡別的嗎?我去叫掌櫃來,你慢慢挑。”


    正說話間,裏間正房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儒雅男子,神情溫和,眉眼間和周明嶽很是相像,周沫兒明白,這就是自己的爹周秉周大人了。


    忙站起身,規矩站好,這位可是決定自己身份地位的人。


    就見他看到周沫兒後腳步頓住一瞬,又恢複常態,走到桌子邊坐下。


    從他出來就一直有些緊張的周夫人臉色緩和下來,她剛剛清楚的看到周大人眼神波動了一下,這對一個官場沉浮十幾年的人來說頗為難得,他們是夫妻,周夫人才能窺見一二。


    “沫兒見過爹爹。”周沫兒福身道。


    就見一直溫和的男子突然轉開了臉,道:“坐下吧!”


    周夫人有些微的震動。


    “過兩日是個好日子,去把族譜上了吧!”周秉端起手裏的碗,突然道。


    周沫兒手指捏緊了一瞬。周夫人先是呆愣,隨即滿臉喜色的看了周沫兒一眼,又擔憂道:“可是母親那裏……”


    周秉拿起調羹,頓了頓接著開始喝粥,隻一句話傳出:“娘那裏我會去說,你不用管了。”


    直到周秉出去,也沒有和周沫兒說話,周夫人卻很高興的拉著周沫兒道:“這下好了,有你爹在...你的身份就不用擔心了,隻要上了族譜,你就是周家的嫡長女,以前的那些過往在周家就沒有人敢提,你的婚事也會好許多。”


    “娘。”卻是周明嶽掀開簾子進來了。


    見周夫人神情激動,他笑道:“娘,發生什麽好事?這麽高興?”


    “沒什麽,趕緊吃完了去上課,認真些,不要讓你爹失望。”


    周明嶽皺皺眉。


    “我會的。”


    周沫兒有心想要說幾句,又覺得來日方長,以後再慢慢來就是。


    周秉出門後,一路去了老夫人的福安院,嬤嬤見是周秉,滿臉笑意的迎進去。


    “什麽?我不同意。”老夫人“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顯然怒氣衝天。


    “她是不是我周家的骨血還說不準,更不用說她以前的身份實在上不得台麵,我念在你們思女如狂才鬆口讓她迴來,不管是不是以後嫁人隨便一副嫁妝也就打發了,如今……”


    周老夫人看著周秉站在那裏無動於衷,越發生氣,怒氣衝衝接著道:“反正不可能,我周家的嫡長女隻能是蓓兒。”


    周秉站在中間,麵無表情道:“娘,沫兒是我的女兒,我肯定不會認錯,至於嫡長女身份,就算沫兒沒有迴家,也不會是蓓兒。”


    周秉退後兩步,道:“過兩日就是好日子,正好給沫兒把族譜上了,娘,你還是在福安院安享清福,不要管這麽多了。”


    果然,初秋後麵的小丫頭手裏還端著一個托盤上前。


    “世子,奴婢為了公平起見,搜了所有人的房間。這是發現的不和常理的東西...”


    周沫兒心裏“咯噔”一下。


    後院本來就許多陰私事,她們這幾個丫鬟雖然還算不上,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備上點東西有備無患,還是有可能的。


    餘光看到倚梅和初春臉色不好 ,心裏更肯定她們有點問題了。


    初春本來就跪在那裏臉色蒼白,本來她以為,世子就算是沒想把她收房,上次的事情是她會錯了意。江淮嶽對她至少是有點情誼的,畢竟她們這幾個丫鬟伺候他時日也不算短了。


    不說鞠躬盡瘁,忠心耿耿還是有的。


    剛剛江淮嶽對她的求情不聞不問,她就有點不好的預感,其實,從臘八那天她就覺察到了江淮嶽對她們的複雜和冷漠。


    初春越想越害怕,臉色慢慢變得蒼白。


    邊上的倚梅不敢抬頭看初秋從小丫頭手裏接過來的托盤裏的東西,隻用餘光看到初秋一步步的端著送到了江淮嶽的坐著的桌子上。


    一聲聲輕微的腳步聲幾乎踏在了她們的心上。


    饒是周沫兒覺得自己問心無愧也有點緊張起來,迴想自己屋子裏是不是有什麽東西見不得人的。


    想了想,放下心來,一個月前,她發現了一包可疑的藥粉,包在一個精致的荷包裏,開始她以為是香包,拿在手裏聞了下,就覺得臉紅心跳,想起來初夏後來的身份,她隱約猜到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沒兩天就被她秘密處理掉了。


    她要是知道,她處理的是初夏花了三個月月銀托人買的有名的春藥“銷魂散”,估計會心疼銀子。


    銷魂散,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什麽東西,在花樓裏用得尤其多。


    聽說,用了這個藥以後,男人不會覺得自己是被刻意勾引或者下藥,隻會覺得自己血氣方剛,身體好……不過價錢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因為藥粉裏麵有味藥很是稀有,有銀子也不一定能買到。


    江淮嶽早已將手裏的荷包收起,這會兒慢條斯理的喝粥,聞言,不在意的道:“都是些什麽?說來聽聽...”


    “奴婢不敢說,世子……”初秋把托盤放在江淮嶽不遠處。


    “啪”一聲,拍桌子聲音讓地上跪著的幾人都抖了抖。


    初秋頭垂得更低,她現在有點後悔,不該為了立威去搜其他幾個人房間。老老實實找到荷包不好嗎?


    想起娘教導自己說過的話,說自己太嫩,她那時候還不服氣...這會兒她是真的後悔了。


    屋子裏噤若寒蟬,安靜的連唿吸都隱隱能聽到。


    半晌後,江淮嶽飽含著怒氣的聲音傳來。


    “我倒是不知道,我這清暉堂裏人才輩出,都是人物啊!讓你們做區區丫鬟簡直屈才,應該去做暗衛才對。”


    這話一出,初秋也“撲通”跪下,不敢再說話。


    “奴婢惶恐。”


    “惶恐?我看你們膽子挺大,惶恐什麽?”


    一個荷包落到地上。


    周沫兒看到那繡工,就知道是初春的。


    “惶恐什麽?”江淮嶽飽含怒氣的聲音再次傳來。


    這迴落下的是一包包藥粉。


    “怎麽?不說話,這些髒東西都是誰的?自己出來認領,要不然,我就讓你們家人來認領了。”


    這話一出,下麵跪著的幾人臉色煞白。


    家人來領,領什麽?


    “世子饒命,不關奴婢的事兒啊!這些藥...這些藥是夫人……”


    倚梅最先受不了這緊張的氣氛,率先磕頭哭道。


    此言一出 ,話語裏透露出來的意思太多,屋子裏的人齊齊噤聲。


    初春正準備趴伏下去求情的身子頓住,扭頭看向倚梅,模樣有些滑稽。不過沒有人注意她。


    都看向倚梅,就見她手裏一方帕子哭得梨花帶雨,不停用微紅的眼眶偷瞄江淮嶽。


    說是哭,不如說她的這些話在暗示江淮嶽,她是夫人安排來伺候的,且這些藥也是夫人給的,明顯不是一般丫鬟的伺候法。江淮嶽要是腦子正常,就應該收了她,才算是保住國公夫人的臉麵。


    而且,倚梅也不是傻子,她來這麽久江淮嶽一直不讓他近身伺候,就已經說明江淮嶽不喜歡她,她來的目的沒有達到,那麽,等待她的,肯定沒有什麽好去處,再說,在國公府裏,最好的去處就是江淮嶽這裏,這位可是未來的國公,要是能生下一男半女……


    江淮嶽的臉色周沫兒不敢抬頭去看,想也知道肯定不會好看。


    “你,滾迴去,告訴夫人,我不需要。”江淮嶽怒氣衝衝道。再沒想到一個普通丫鬟也能明裏暗裏威脅自己。


    這話一出,倚梅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著麵無表情,但無端端覺得他很生氣的江淮嶽。


    母親給到了年紀的兒子安排通房,在大家族裏是常態,一般母親給的人,就算不喜歡,扔在後院自生自滅就是,可如今是什麽情形?倚梅有點不懂。


    左右看看,屋子裏的人都噤若寒蟬,都暗暗用餘光往掃自己。


    一股莫名的屈辱感從心底裏升起,倚梅站起身,忽然往外麵跑去。


    她一動作,江淮嶽手指動了動。


    初秋跪在地上叫了一聲“蘭兒,攔住她!”


    外麵就傳來一陣掙紮聲,很快,就沒有聲音了。


    屋子裏的氣氛更加緊張起來。


    “還有誰?”江淮嶽漠然道。


    初春迴過神來,深深趴伏下去道:“世子,奴婢有罪,求世子饒命。”


    見她幹脆利落的認罪,江淮嶽臉色緩了緩,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


    “你看在伺候這麽久的份上,你哪兒來的,迴哪兒去吧!”慢悠悠的聲音卻讓初春絕望的閉上眼。


    “是。”


    聲音裏的無助和絕望聽起來讓人憐惜。


    半晌後,沒有等到江淮嶽的吩咐,初春慢慢直起身,深深地磕下頭去。


    “願世子事事順心,平安康健。”


    看著初春往後一步步退,似乎退出這道門,就沒有了希望。


    終於,屋子裏隻剩下了坐在那裏的江淮嶽,跪在地上的初秋和初冬,周沫兒跪在中間,心裏微微鬆了口氣。


    “啪”一聲,又是一樣東西落了地。


    “誰的?” 江淮嶽再次開口。


    從那以後,周沫兒就有點怵趙如萱,隻要見她來,她自己必然是要躲出去的。


    其實,在世子身邊伺候了些時日,周沫居然覺得還不錯,她還懷疑自己是不是天生奴性?說起來,她們這幾個大丫鬟,平時也不用做什麽,就伺候好江淮嶽就行,包括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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