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瑪,拿了一張假臉糊弄我。

    還說有什麽問題嗎?

    你還有臉說,有什麽問題嗎?

    對哦,你有很多臉。

    你個二皮臉!

    簡殊將自己所有知道的罵人的髒話,在心裏對段嫣用了一遍。

    然後惡狠狠地說了兩個字,“沒有。”

    段嫣眨眨眼,佯裝收拾算命的家夥,就在收拾銅錢的時候,段嫣樂了。

    你猜怎樣?

    看似兇險的卦象後麵,竟然還有一個隱藏卦在裏麵。

    這平淡無奇的兇卦中,竟然還是個卦中卦。

    它還有另一層解毒——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兇中透吉。

    比先前諸事不順的卦象,好了不知道多少。

    想到令狐白黯淡無光本命石,想到強大的讓自己本能產生畏懼感的碧璽,段嫣抬起頭,目光堅定的望著遠方。

    師弟,等我。

    我帶你迴家。

    ***

    西洲大陸,不知名的山洞。

    令狐白長睫毛顫抖,雙眸閉合,眼皮下的眼球,在飛速轉動。

    若是段嫣在此,一定可以說出,這是令狐白在做夢。

    因為根據科學家研究表明,人在做夢的時候,眼球會轉。

    哪怕是極為不科學的修真界的人,這一條定理依然不會發生改變。

    碧璽撫摸羽扇。

    嘴唇一上一下,一開一合,似乎在自言自語,又好似對什麽人說話。

    但他的麵前是一片虛空,那裏什麽人都沒有。

    唯一特別的是,他周圍,熟知在瘋狂的晃動,明明沒有風,樹葉沙沙聲卻大得有些離譜。

    好似暴風來了一般。

    這些樹葉摩擦的聲音,乍一聽隻是平淡無奇,仔細分辨,卻感覺隱隱有節奏在裏麵。

    好似,樹木在說話。

    “嗬,已經到了那了嗎?”

    “唔,他不是一個人?”

    “不愧是傾城公子,無論在什麽地方,都能交到可以付諸真心的朋友。”

    “那個人的身份……不重要,反正都要死,對不對……”

    碧璽羽扇輕搖。

    絲毫不在意隨時有可能醒來,聽到他說話內容的令狐白。

    此時的碧璽,看起來宛如一個舉止優雅、慵懶閑適的貴公子。

    哪怕是段嫣這樣深諳碧璽本性的人,也會感慨一聲,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此時,不得不提一句顏值的重要性:

    若碧璽長了一張鷹鉤鼻子蛤蟆嘴,再加兩個蘿卜腿,憑他做得那些事情,已經足以讓名門正派,聯合起來,將他絞殺一百次。

    在顏值相當重要的修真界,麵目可憎又心腸歹毒的人,都不配活在這個世界。

    兩萬年前,妖界曾經有過一位妖王,那個妖王是一隻癩蛤蟆精。

    人長得醜也就罷了,品德也很差。

    許多妖族和人族,都死在了她的手中。

    因為她長得實在是辣眼睛,且心狠手辣,一貫理念不合的妖族竟然聯合人族一起,推翻了癩蛤蟆精的統治,並且扶持了新的妖王。

    那段時間,是人族和妖族的蜜月期,也是人族和妖族通婚,人妖相戀各種傳說,最多的時代。

    可惜,蜜月期是短暫的,新妖王修為不足以服眾,妖族野性難除,新妖王在任不過千年,就被其他妖族取而代之。

    而這位新上任的妖王,和大部分妖族一樣,對人類既忌憚又敵視。

    他大肆屠殺,有人族血統的混血妖族,並且驅趕生活在妖族的人類修士。

    人族和妖族的關係重新走向冰點,並至今沒有破冰的跡象。

    話題扯遠了。

    碧璽吩咐了幾句話後,輕飄飄地說道,“退下吧。”

    沙沙作響的樹葉摩擦聲驟然停止。

    或許是驟然安靜的空間,讓睡夢中的令狐白有了不安全的感覺。

    先前那麽大的聲音,他沒有蘇醒的跡象,安靜了這樣一會兒,他竟然不安的蠕動身體,須臾,緩緩地睜開眼睛。

    睡眼惺忪的令狐白,哪怕渾身髒兮兮的不成樣子,一雙清澈的眼睛,也足以讓他看上去,像幼年的小獸一樣,可愛的過分。

    一雙耳朵,一聳一聳的,非常有意思。

    令狐白想要揉揉眼睛,可惜下一秒,他的喉嚨間發出痛苦的“嘶——”聲。

    他的手腕,連帶著手指,被碧璽連筋脈帶骨頭,一同踩斷。

    再抬不起來了。

    “小家夥,醒了?”

    碧璽笑盈盈地看著小臉灰撲撲,滿眼驚懼的令狐白。

    宛如一個友善的長輩。

    “睡得可好?”

    他溫和地問道。

    令狐白的身體,因為恐懼,開始顫抖,他蜷縮著小小的身體,不斷向後蜷縮身體,不想讓眼前的男人碰觸自己。

    可惜,碧璽並沒有打算按照令狐白的心意做事情。

    他如一隻慢慢欣賞敵人掙紮的豹子,慢條斯理地走到令狐白麵前,蹲下身體,笑嘻嘻地看著麵前的四頭身小童: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一個?”

    令狐白沒有說話。

    他低著頭,豎起的耳朵卻出賣了他的想法。

    碧璽笑了,“罷了,本座大發慈悲,決定先告訴你好消息。”

    “傾城公子,你那善良美麗的段師兄,很快就要來了,難為他竟然在這麽短的時間,竟然追到了這裏。”

    令狐白的身體顫抖,他低著頭,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看不出任何想法。

    碧璽見狀,笑了起來,“小東西,這是合歡派教你的吧,假如不想讓敵人看出你的想法,又不會隱藏情緒,就低下頭,不讓別人看到你的表情,這倒是一個很好的方法,不過……”

    “這一招對我來說是不管用的,本座想要知道你心裏的想法,哪裏用看你的臉。”

    說著伸手,點了點令狐白的額頭,“本座是可以看你這裏的……”

    令狐白身體戰栗,耳朵上的絨毛,隨著唿吸的起伏而顫抖。

    “怕了?”碧璽絲毫沒有覺得,威脅一個小孩子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令狐白沒有說話,可緊繃的身體,並沒有因為碧璽這番話而有所緩解。

    碧璽“嗬嗬”笑起來,“現在知道怕,是不是有點晚了。”

    令狐白沒有說話,但聲音卻有些嗚咽。

    碧璽充耳不聞,“好了孩子,好消息我已經說過了,現在,我要說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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