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未亮,花容子帶著變性的大徒弟段嫣潛入媚媚仙居住的合歡殿,求見掌門師姐。

    依照媚媚仙現在的元嬰中期修為,不吃不喝不睡,一兩年也可以精神抖擻。

    可她偏生保留著世俗界的習慣,每天要打坐幾個時辰,權當睡覺。

    花容子掐著媚媚仙打坐的時間打擾,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媚媚仙很驚訝,師弟這個時間前來,莫非有什麽要事?

    當即起身穿戴整齊,離開房間,到前殿見花容子。

    一踏進前殿,媚媚仙的目光即被花容子……身邊的年輕人吸引。

    媚媚仙接任掌門至今已有三百年,見過的美人無數,師弟花容子就是其中翹楚,修真界第一美人絕非浪得虛名,所到之處無論男女春心高漲,多少修士隻因在人群中多看了花容子一眼,此生非他不可,合歡派多少少男少女將花容子奉為心中神祗。

    花容子也一直以自己的容貌為傲,一日十二個時辰,每天至少要花兩個時辰在整理儀容上,比女修還要專注外形。

    今日,師弟依然是一身華服,看上去英俊無比,可媚媚仙的眼光卻全部被他身邊的少年吸引,她也不知如何形容這少年的容貌。

    世間任何詞匯都無法描述他的萬分之一,多看他一眼,似乎都要被他的光芒灼目,可不看到他,卻又心生悵然。

    “師弟,這位是……”

    花容子長長歎了一口氣,自小到大,隻有別人當他的背景板,沒想到啊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被自己徒弟逆襲了一把。

    這滋味別提多惆悵了。

    這個看臉負心的世界!

    見師父瞪著自己,段嫣眨眨眼,很是無辜。

    昨天她自己照鏡子都被自己現在這張臉迷住了,長成這個樣,真不是她故意的。

    “你讓他自己說!”花容子看著自家徒兒這張帥的驚天地泣鬼神的臉就氣不打一處來,根本不想迴答好嗎?心塞塞!

    好想將這個徒弟丟出去自生自滅!

    “掌門師伯,我是段嫣……”美少年輕啟朱唇說道。

    媚媚仙光顧著看帥哥的臉了,聽言也沒注意,自顧自地說道,“段嫣,段嫣,好名字,好……額,段嫣,這名有點耳熟?”

    合歡派掌門媚媚仙仔細琢磨了一下,然後瞪大眼,“段嫣,師弟你的大徒弟似乎也叫段嫣哎——”

    說完媚媚仙向花容子和美少年看去,師徒倆一起用憂鬱地眼神盯著合歡派掌門人。

    掌門人媚媚仙被師徒倆周身散發的鬱氣嚇了跳,隨後腦洞大開,非常沒有禮貌地豎起手指頭,指著段嫣,“你,你,你是……”

    段嫣無比悲傷的點點頭,是的,我就是你想得那個段嫣!

    媚媚仙整個人都懵逼了,她無比呆滯地將腦袋轉向花容子,“師弟,你收了幾個叫段嫣的徒弟?”

    “就那一個。”已經震驚過了,花容子此時無比淡定,看著掌門師姐賣蠢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你家收徒小嫣兒不是個女的嗎?難道我記錯了!”媚媚仙依然懵逼中,那個段嫣不是個小姑娘嗎,因為前段時間衝擊築基接二連三失敗,她還特意關照過門內某些不老實地弟子,怎麽一轉眼,就變成男兒身了?

    “師姐你沒記錯,我家大徒兒確實是個女的,嗯,你現在也沒看錯,她現在確確實實是個男的。”

    媚媚仙:“我不信我不信,我要親自看看……”

    說著伸手向段嫣兩腿之間抓去。

    段嫣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掌門的手,一字一頓地說:“師伯,請、自、重!”

    媚媚仙悻悻地收迴手,“我不就想要證實證實麽,嗬嗬嗬……”

    段嫣:(#‵′)凸!

    一陣雞飛蛋打,媚媚仙全程懵逼臉,聽完師弟和師侄講完事情來龍去脈。

    然後,媚媚仙就沉默了……

    媚媚仙羨慕嫉妒恨地端詳著段嫣地那張俊臉,無比怨念地碎碎念,“我不要求女兒身,我不介意多塊肉,怎麽我沒有遇到這種好事兒……”

    片刻,她抬起頭,“師侄要不然這樣吧,師伯我費點事兒,給你動動刀子,把你下麵那塊肉割了,反正你都變異雷靈根了,變迴去也沒那麽重要,就這樣算了吧!”

    段嫣腳底一踉蹌,看向花容子。

    不愧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師伯和師父一樣一樣的不靠譜!

    身為一派掌門,媚媚仙到底還是比花容子要靠譜一點的。

    粗略了翻閱了一下花容子送給段嫣的那卷功法,媚媚仙皺了皺眉頭,“這功法怎麽和佛門的《般若心經》有點像,師弟你從誰那得到的。”

    “十方真人。”花容子不假思索地說道。

    “前段時間飛升成仙的十方真人?”媚媚仙大吃一驚,“他的功法怎麽在你手中?你怎麽得到的?”

    “十方真人好酒,尤好桃花夫人釀的女兒紅,師弟送了他一個蓄酒的仙器。”

    雖然仙器難得,但那仙器不過是裝酒的,裝酒的仙器換一個大能的功法,花容子還是覺得挺劃算的。

    媚媚仙雖然有點心疼仙器,但一想這是十方真人的功法,也覺得劃算。

    很快,她像是想到了什麽,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師弟,你可知十方真人世俗界的身份。”

    “什麽身份?”這花容子真不知道,他今年不過五百歲,十方真人橫掃修真界的時候,他還沒出世呢。

    媚媚仙一臉便秘色:“雖十方真人是個道修,但他入修真界之前,是個真真正正的和尚!”

    段嫣和花容子不解地望向媚媚仙,這和他們有關係嗎?

    媚媚仙簡直要被這師徒二人蠢得吐血,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花容子,“你將一個和尚修煉的功法給你的女徒兒,她不出問題才怪!”

    段嫣譴責地看著花容子,造成我現在這樣的罪魁禍首果然是你!

    “不對!”

    還不等段嫣做出欺師滅祖之事,媚媚仙再次發聲。

    “按理來說,你雖然會有不適,但也不會變成這樣,頂多就是長個胡子變人妖什麽的,怎麽可能徹底成為男人……”

    媚媚仙無比困惑地自言自語,話裏的內容卻讓段嫣吐血。

    沒長胡子還怪我嘍!

    媚媚仙再次露出恍然大悟地神色,她用一種詭異地眼神上上下下打量著段嫣,“你之前修習的功法是本門《雲雨陰陽冊》對吧?”

    段嫣點點頭,沒錯啊,合歡派上上下下弟子不都修煉的這個功法嗎?

    “你至今還是女兒身,從未和男子親近過對嗎?”媚媚仙又湊過去問道,神情略猥瑣。

    花容子嘴角抽搐,師姐,知道我徒兒變帥了,能不能不要露出那種垂涎欲滴的表情!

    “那又、怎麽樣?”段嫣結結巴巴地問道。

    “那樣就解釋地通了。”媚媚仙露出了然地表情,花容子和段嫣見她一派輕鬆,想必已經知曉答案,忍不住側耳傾聽,但聽媚媚仙說道,“《雲雨陰陽冊》的本質在於陰陽調和,修煉《雲雨陰陽冊》男子先修煉陰冊,女子先修煉陽冊,然後通過雙修之術,將陰陽貫通,男子再修習陽冊,女子再習陰冊,達到陰陽調和的平衡。”

    “而你現在應該之修習了‘陽冊’,是也不是?”媚媚仙看向段嫣。

    “是。”段嫣點點頭。

    “那就解釋地通了。”媚媚仙點頭,“你師父給你的功法高明異常,但確實是不適宜女子修煉,女子修習功法,可能出現長胡子或者有喉結,但並不會像你這樣完全改變了性別,你之所以會有現在的你變化,還是因為修習了《雲雨陰陽冊》的‘陽冊’,造成體內陰陽徹底失調,築基塑體時,因你體內陽氣過剩,誤以為你是男兒,塑體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想要變迴去,多和幾個女子睡一覺,采些陰氣就可以了。”

    “啊!”段嫣目瞪口呆。

    花容子瞪眼看段嫣,“沒聽到你師伯說的話嗎,快去找幾個師姐師妹睡一覺!咱合歡什麽都不多,就女修多!一天十個都不重樣的!”

    開什麽玩笑!

    段嫣震驚臉,我才不要和女人上床!

    “就沒別的方法了?”段嫣一臉灰敗。

    “自然也是有的。”媚媚仙笑著說道,“不過那需要的時間就長了,當然,這也是最為治本的法子。”

    “是什麽?”師徒倆一起問道。

    “修習《雲雨陰陽冊》的‘陰冊’。”媚媚仙說了一個出乎二人預料的答案。

    花容子聽後眼睛立馬亮了,“這個注意妙,太妙了;這本功法至陽至剛,《雲雨陰陽冊》的‘陰冊’至陰至柔,一柔一剛,這就實現了陰陽平衡。”

    “不過,這個法子之前從未有人嚐試,”媚媚仙無比擔憂地說道,“《雲雨陰陽冊》自創派以來,都是陰陽兩卷,一起修習,從未有人將兩卷分開單獨修習,前路不可預知。”

    媚媚仙說完,又說了一句肺腑之言,“其實我覺得當一個男修士未嚐不可,修真界曆來陽盛陰衰,女修之路艱難,你何苦執著恢複女兒身?”

    媚媚仙身為女修,又是一派掌門,遠比常人更了解時下對女修的苛刻。

    段嫣搖搖頭,“掌門錯了,段嫣並不拘泥性別,不過,老天既將我生成了女兒,我也喜歡女兒身,雖女修艱難,但師侄相信,女人也可創下一片天,故師侄還是想重迴女兒身,無論前途怎樣,但求無愧於心,我合歡一貫講究隨心而行,隨性而起,段嫣隻是聽從本心!”

    “好一個聽從本心!”花容子拍掌叫好,“小嫣兒,說得好,為師鼎力支持。”

    媚媚仙也用一種讚賞地眼神看著段嫣,“不愧是我合歡弟子,這才是我合歡弟子應有的風姿。”

    段嫣握起拳頭,雖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女兒身,但既然老天給了她一條路,不試試怎麽知道。

    她已經下定決心,走出一條前人從未走過的路,前路變幻莫測又有何妨,她堅信,人定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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