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德魯大叔……”陶蔚眉頭緊皺,她要如何幫助他們呢,總不能隻會逃跑吧。


    對方既然讓自己跑了,肯定是打不過的意思,如果她走了,剩下兩人又會怎樣呢?“它想要獵物,就把這長林獸扔給它吧,丟出去的瞬間及時跑掉,可行嗎?”


    “也許可以試一下。”奇肯悄悄的動了一下腳步,“陶蔚,你先走。”


    陶蔚慢慢往後蹭著,不敢太大動作,就怕激得這紅毛獸大開殺戒。


    他們一動,它也動了,張開嘴嘶吼一聲,內裏長長的獠牙分外可怖。跳躍力更是驚人,忽的就縱了上來,近在眼前!


    “啊!”陶蔚下意識的發出一聲驚叫,不敢再仔細看,扭過頭拔腿狂奔。


    與此同時,罕德魯把手邊的長林獸扔了過去,稍稍擋住了紅毛獸進攻的攻勢,他和奇肯緊隨其後,跑了起來。


    緊要關頭生死攸關,陶蔚使出吃奶的力氣,恨不能長出四條腿,才跑出沒多遠,便聽身後一聲怒吼。


    麵對逃脫的獵物,紅毛獸生氣了,它竟然棄了那新鮮的長林獸,直接朝三人追了過來!那速度非常快,不愧是以敏捷聞名。


    “怎麽辦?”三人很快就被追上了,跟紅毛獸比賽跑是不明智的,哪裏跑得過?陶蔚幹脆停了下來,急忙問道:“你們可以獸化嗎?”


    奇肯和罕德魯沒有多加猶豫,立即化出獸形,那紅毛獸跟著停了下來,即便麵對的是老獸人和殘疾獸人,但因為他們人數上勝出,它沒有立即撲上來。


    “跟它拚了!”


    這樣跑下去隻是消耗他們的體力,早晚被弄死,陶蔚握緊自己的小刀,太短了,估計還沒碰到對方,她就先被拍死。但是,她要活下去。


    紅毛獸甩了甩尾巴,齜牙咧嘴,忽然朝陶蔚竄了過來,因為她是最沒有抵抗力的那一個。


    而陶蔚幸虧早有準備,就地一滾,勉強沒有被傷到。旁邊的奇肯和罕德魯早就丟開骨刺,用自己天生的利爪適時進攻。


    他們得手了,爪子死死的扣住紅毛獸,然而它的皮毛太結實,盡管被傷的血淋淋,但遠遠不到致命的程度,隻是讓它更為暴怒。


    紅毛獸一個爪子朝奇肯拍了過去,這位年邁的獸人瞬間被拍飛了,倒在地上,一時間爬不起來。


    隻剩下罕德魯一個,緊接著被它一個飛撲,就把人按在自己爪子底下,張著獠牙啃向他的喉間。


    獸人的力氣很大,但野獸的力道也不小,罕德魯咬牙抵抗著,這樣下去,他會被咬死的!


    “攻擊他的眼睛!”驚慌間陶蔚叫道。


    再怎麽銅皮鐵骨,眼睛也是弱點,奇肯和罕德魯怎麽說都是獸人,即便殘缺,他們的利爪還在。


    罕德魯沒有時間猶豫,直接伸出爪子朝對方臉上抓去,深深的刺入他左眼,紅毛獸一個吃痛怒吼著甩開他。


    這時奇肯爬起來了,他和罕德魯發出一聲獸吼,這是在示威,透著一股堅決。


    紅毛獸疼得嗷嗷直叫,它終於退卻了,眨著冒血珠的眼睛穿入林子裏,快速的消失不見。


    現場忽然安靜了下來,三人都有點氣喘籲籲,身上還帶著大大小小的傷。


    陶蔚還好些,隻是滾在地上的時候被石子擦傷了,而奇肯被拍出去的時候,背部摔得不輕。最嚴重的還是罕德魯,他被紅毛獸安在底下的時候,胸膛上好幾個利爪紮出來的小孔,在冒著血呢。


    “你們沒事吧?還能走嗎?”陶蔚實在是怕了,好在他們把紅毛獸趕跑了,起碼保住了性命和獵物。


    罕德魯被扶了起來,盡管受了傷,但他臉上卻是笑著的,“我沒事。”


    他已經很久沒有以獸形的姿態參加過狩獵,也許是不想看自己殘缺的樣子,或者是不自信,今天這一場架倒讓他迴想起自己曾經的血性。


    三人相互攙扶著,把長林獸抬迴部落裏,才進去就被人圍了上來。


    諾森眼尖的看到罕德魯身上的血跡,“你們遇到攻擊了嗎!”


    “看他抬著的是長林獸,這不會是他們打到的獵物吧?”


    罕德魯搖搖頭,“這是我們依靠陷阱抓到的,剛才林子裏有紅毛獸,被我們趕跑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些許自豪,許多人瞧不起他,他也挺瞧不起自己,今日居然能把紅毛獸給趕跑了,想想都有點不可思議。


    “罕德魯,你不會是跟奇肯帶著這個雌性一起去的吧?”安魯大叔大嗓門平地一聲炸,幾人都朝陶蔚看去。


    “這太危險了!”諾森睜大眼睛,向陶蔚走來,“你沒事吧?”


    陶蔚搖搖頭:“謝謝關心,我們沒什麽事,但是罕德魯大叔需要包紮一下,部落裏有醫生嗎?”


    醫生是他們沒有聽過的名詞,一時間撓撓頭有點不明所以。


    “就是你們受傷了,通常怎麽處理呢?”陶蔚比手畫腳的,指了指罕德魯胸膛上幾個血糊糊的爪印。


    “這個化成獸形舔一舔就好了,重一點的傷,我們會用小紅花敷一下。”


    小紅花指的不會是三七吧?陶蔚想起剛見到伊爾薩斯的時候,他就是拿這個給自己弄傷口的。


    看來這個時代雖然還沒有醫生這一說法,但他們已經學會了敷藥,隻是仗著自己皮糙肉厚,小問題都不愛處理的樣子。


    “罕德魯大叔家裏有這個小紅花嗎?”在她看來,這麽大幾個指甲戳出來的血洞,不敷藥當真說不過去,若是感染了細菌啥的,說不定還會更嚴重。


    三人一道迴到帳篷裏,安魯大叔跟了過來,他要用獵物跟他們交換那個爐子。統共做出來的也沒幾個,先到先得。


    安魯大叔是個非常耿直的獸人,知道這爐子是他們三人共同完成之後,直接給了一整頭哼哼獸,有黃牛那麽大,說是給少了怕三個人不夠分。


    奇肯自然是感激不盡,挑了個品相好點的爐子讓他帶走。


    陶蔚則翻出自己存著的那點三七給罕德魯包紮,奇肯平時替別人鞣製獸皮,他帳篷裏有不少零零碎碎邊角,以及條狀的獸皮,充當繩子使,這迴剛好用上。


    三七有去瘀生新,消腫定痛之效,以獸人的體格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吧。


    奇肯也摔得不輕,陶蔚手裏還有一點當時沿路采摘的無根藤,治療跌打損傷還不錯,他年紀大了脊背什麽的更該當心。


    兩人沒好意思讓陶蔚上手,接過碾碎的草藥自己糊一糊,陶蔚也不勉強,在一旁看著。


    他們太瘦了,獸人在夏天沒有穿上衣的習慣,一個個曬得黑不溜秋,加上枯瘦,臉上還有點發白的胡子,真的跟非洲難民沒什麽兩樣了。


    陶蔚不由想著,再過個一年,自己是不是也會自變成這樣?……她搖搖頭,不可以,哪能淪落到這種地步,看看部落其他人也沒這麽慘的。


    伊爾薩斯銀發藍眸俊美如斯,安魯大叔高大健碩,那塊頭起碼兩百多斤,而祭司也是肥胖的,隻要食物充足了,大家都會好起來。


    迴頭看看自己得到的獵物,已經不少了,他們的爐子換出去四個,分別得到一大捆獸皮、一隻嘰嘰獸、一頭半的哼哼獸,還有今天剛剛抬迴來的長林獸。


    野豬說到底也是豬,他們的鬃毛跟針一樣,拱起的鼻子還能傷人。但是相對其他動物來說,比較好捕捉,而且出肉量足,一整頭宰下來可以吃很多天。


    “陶蔚教教我們怎麽保存它們吧?”罕德魯和奇肯顧不得身體疼痛,好不容易有這麽多吃的,隻想盡快存起來,雨季馬上就要來了呢!


    先前他們看到陶蔚做那隻臘雞,又是烘烤,又是曬太陽的,就怕沒有足夠的時間給他們曬。若是下起雨來,這麽多肉食要麽全部吃掉,要麽就等著腐爛。


    “先把它們都殺了吧,處理幹淨。”


    三人擼起袖子,準備投入殺雞宰豬的工作當中,就在這時。有幾個人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是阿妮塔和曼維爾,以及一個麵生的獸人。


    “陶蔚,我聽說你們獵到了一隻長林獸?拿出來給我們看看。”阿妮塔居高臨下的看著蹲在地上的陶蔚。


    “看什麽?”被點名的人挑挑眉,這人的語氣怎麽這樣不客氣呢?


    “別想狡辯,我都看見了。”曼維爾上前一步,指證道:“你們抬迴來的那隻長林獸,屁股上紮著一把石刀呢,那就是阿妮塔的石刀。”


    他們迴部落的時候,停頓說話那會功夫,剛好被曼維爾瞧見了,阿妮塔鍾愛紅色,她的石刀也用草汁給染紅了,非常好辨認。


    “啊?”罕德魯和奇肯麵麵相覷。


    這事真的突然,他們都沒時間仔細看,隻知道獵物的臀部跌在坑裏,確實紮了不少木梢,有沒有石刀卻沒留意。


    人都找上門來了,兩人低頭一翻看,果然見獵物屁股上紮著一把石刀……然後這是什麽意思呢?他們齊齊看向阿妮塔。


    阿妮塔雙手環胸,冷哼一聲:“果然是你們撿了我的漏,無能的獸人。”


    被一個雌性這麽說,罕德魯和奇肯頓時滿麵通紅,如今有石刀在這裏,表明他們確實撿漏了,就說區區一個陷阱,怎麽這麽好運就逮到獵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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