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洋眉頭微微一皺，“我們集團太大了，而且子公司太多，這種要求很容易違約的。”
趙立誠明顯也考慮到了這點，“我和那邊有提過這個事情。他們仔細考慮以後，認為這個要求確實不太合理，所以最後我們的商議結果是，相關公司隻有嘉點影視和嘉點經紀兩家。集團旗下的其他公司不受這個合約約束。”
“這部劇是嘉點影視製作的，演員是嘉點經紀的演員，一旦有負麵新聞，容易被人針對，也確實會影響收視率。所以這樣的要求還算合理。”
“至於演員和劇組不能出負麵情況就不用說了。這算是業內規矩。”
蘇洋琢磨了一下，覺得可以接受。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那如果出了負麵新聞的話，如何執行合約？”
趙立誠道，“對方會要求降低價格，或者實行對賭協議以減少風險。”
聽到趙立誠這麽說，蘇洋放下心來了，有著小哈的鼻子，蘇洋對於這種對賭協議，是無比的放心：對方可能賺，但他永遠不會虧...
掛斷電話以後，蘇洋給韓怡發了條微信，說了一下《武瞾傳奇》定檔的事。
韓怡很開心。畢竟芒果衛視是現在國內衛視收視率一哥，在這樣的平台上首播，對於收視率和名氣，都是很大的提升。
而蘇洋也叮囑了她幾句，說了一下芒果和天藍兩家衛視的要求，不能有負麵新聞，讓韓怡注意一下。
韓怡則是有點不在意，她說自己剛拍完戲，整個人還處於修養的狀態，根本就不會出門。如果這樣都能有負麵新聞，那這鍋她也認了。
...
與此同時，帝都，一家咖啡廳，一個長著一雙眯縫眼的人正在和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見麵。
如果王棟在這裏，估計就能認出，這個男人正是中午和他一起吃飯的男人。
相比魔都，帝都距離杭城比較遠，所以這個男人在先見過王棟以後，就從魔都機場做飛機來到帝都，與這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見麵。
“你好。是顧充先生，是嗎？”中年男人一邊打了聲招唿，一邊把菜單遞給他，“我們不著急，你可以先點一下菜。”
那個眯縫眼沒有絲毫客氣，一邊笑著說道，“行。那我看看。”然後一邊接過菜單開始點菜。
麵對這個眯縫眼，中年男人明顯要更客氣一些，這也代表著在王家的心中，眼前的人手裏很可能有著比王棟更有價值的信息。
而點完菜，待服務員出去，中年男人果然問道，“我聽說你手裏有嘉點經紀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還有關於他們藝人、公司的黑料？”
眯縫眼沒有猶豫的說道，“當然了。我可是嘉點經紀公司的老員工。知道的東西可多了。”
中年男人拿出了一份資料，然後讀著，“顧充。前三線明星羅毅（之前的那個男明星）的專屬經紀人，新藝經紀公司的藝人組長。後來因為羅毅違法被抓，在公司的地位一落千丈。再後來，嘉點集團進行統一考核，考核未通過，再次降職。”
聽到男人說的自己的資料，眯縫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但是他明顯是一個心意陰沉的人，所以他哈哈笑了兩聲，“你們的情報還真詳細啊。”
他很“坦誠”的說道，“對。沒錯。我原來隻是個經紀人，後來也是個普通員工。但是畢竟以前羅毅是公司的頂梁柱啊，所以我很多事都知道。”
中年男人沒再說話，而是從衣服內側口袋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了眯縫眼的手邊。
眯縫眼瞅了一眼，金額是20萬。
他眼前亮了亮，但卻還是說道，“不夠。”
中年男人，“這是定金。如果你的信息有足夠的價值，我們會加錢的。”
眯縫眼咽了口口水，然後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敢百分百確定嘉點經紀公司，他們偷稅漏稅。”
“韓怡，你知道吧？”
中年男人微微點了點頭。
眯縫眼道，“公司為了挖韓怡迴來，花了一千五百萬在蜜姐那為韓怡贖的身。但是那錢，並沒有從公司的賬目上走。”
中年男人眼前微微一亮，“哦？”
眯縫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又轉身把窗戶關上，然後小聲的說道，“我聽說，那筆錢是蘇總私人掏的，轉給了韓怡，讓韓怡拿這筆錢自己去解約。”
中年男人疑惑了一下，問道，“這能省去什麽稅呢？”
眯縫眼得意的說道，“一開始我也不懂。但是後來我才突然醒悟。他們應該是和蜜姐談妥的，走的私人賬目，把稅抵在了總金額裏。”
“也就是說，原本他們可能談的是1600-1700萬的解約費，現在私下轉錢，就隻要1500萬了。”
“這還是在變向的偷稅漏稅啊！”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感覺有道理。
眯縫眼繼續說道，“另外啊。公司的很多賬目也都有問題。我聽說，之前公司沒有任何緣由的，就給韓怡打了一百多萬。”
中年男人再次“咦？”了一聲，“沒緣由？”
眯縫眼點頭，“對。很奇怪。就那麽突然的打了100萬，說是日常所用。你說奇不奇怪？”
說完，他又補充道，“我剛才說的這兩個事情，在公司的賬目或者網上都有記錄。你們一查就能查到。”
“另外，還有一些我私下打聽或者猜測的消息。韓怡參演的那部電視劇，是嘉點影視投資的，說是總投資兩億多。但怎麽可能兩億多。”
“那部電視劇的主演也是韓怡，我懷疑啊，給她的片酬有問題，指不定是在洗錢。”
“還有楊美越，她參加那個《101創造營》，公司應該也是花錢的了，要不然不會這麽力捧。但這種錢肯定不會入賬，所以也會額外的走。”
“隻要查，應該也可以查出來。”
中年男人道，“這兩個你有證據嗎？”
眯縫眼遲疑了一下，說道，“錄音算嗎？我有和同事聊這些話題的錄音。”
中年男人明顯眉頭微微皺了皺，顯得不太滿意。
眯縫眼見狀，又笑著說道，“如果你們感覺不夠，我也可以出麵作證。”
“一個在公司工作五六年的老員工的證詞，應該是有很大價值的吧？”
“不過...要加錢。”
“畢竟，那怎麽說，也是我工作了五六年的地方。我對它也是有感情的。”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可以。”
兩人聊著，服務員也推開門，端著菜走了進來，中年男人見狀，招唿著眯縫眼，“來，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慢慢聊...”
...
在眯縫眼做出選擇的時候，另一邊的魔都，王棟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躺在小出租屋裏的床上，摟著自己的女朋友，輕聲的把今天中午的事都說了。
聽了王棟說的事，女朋友倒是沒有一驚一乍，而是很平淡的問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王棟苦笑了一聲，“還能怎麽想。我動心了。”
“畢竟那是十萬塊錢啊。有了那錢，咱們至少過的也會舒服很多。”
女朋友明顯很了解王棟，她輕輕倚在王棟的胸口，說道，“那怎麽沒見你把錢拿迴來？”
王棟沉默了...
過了片刻，他再次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卻帶著輕鬆，“你會不會覺得我傻？”
女朋友搖頭，“不會。”
她輕聲道，“人，要有良心。”
“當初是他帶著你起來，他給了你充足的信任，也給了你很高的位置。”
“後來你離開，是自己的選擇。”
“當時我就和你大吵了一架，不同意你的選擇。但你並沒有聽進去，一意孤行。”
“所以現在你這樣，怨不得他，隻怪你自己。”
王棟歎了口氣，“對。當時的我，太自視甚高了，認為自己能力很強，即使離開了他，也可以很好的發展。”
女朋友搖頭，“不是你自視甚高。而是你當時已經被錢迷住了眼睛。”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那麽失望嗎？”
“因為我覺得你為了錢，可以在最困難的時候離開他。未來也就可能為了錢，拋棄我。”
“我不介意你離職，去尋找更好的機會。”
“但...不能是在一個信任你的朋友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甚至還加入到他對手的旗下，那已經算‘背叛’了。”
王棟再次沉默了。
見到氣氛有點沉重，女朋友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往王棟的懷裏鑽了鑽，蹭出個舒服的姿勢，然後說道，“不過，這也不是壞事。至少你後來變了，變得成熟穩重了。雖然我們沒有當時那麽有錢，但生活的踏實了。”
王棟笑了笑。
然後說道，“就是感覺很對不起你。”
女朋友搖頭，“沒什麽對不起的。當初我不也有頂不住壓力，要離開你的時候嘛。”
“更何況，在蘇總那裏工作的一年，咱們還是攢了十幾萬塊，比咱們最初談戀愛要好多了。”
“所以就不要多想了。也不要再去賺昧良心的錢。會愧疚一輩子的。事情過去就過去吧，讓我們重新開始。”
聽到女朋友的話，王棟點了點頭，望著出租屋頂部，小的隻有抹布那麽大的窗口，輕聲說道，“其實還沒過去，至少...我還欠他的。”
望了半天窗外的風景（其實什麽都看不到，漆黑一片），王棟拿出手機，然後說道，“不過，我把這件事和他說一聲。算是還了當初我離開他的虧欠。”
“雖然可能不夠，但已經是我能做到最大的幫助了。”
“從此以後，互不相欠。那才能真正的重新開始...”
聽了王棟的話，女朋友微微點了點頭，握住了他的手。
小小的出租屋裏，一時間，無比的溫馨。
...
接到王棟通話請求的時候，蘇洋正在三樓的空中花園和幾個小妖怪一起看星空。
索科特島地處哈威夷群島，不是工業基地，又地處太平洋中間，沒什麽汙染，所以星空很漂亮。
蘇洋以前在鄉下時，經常會在院子裏抬頭看看星空，但是來到魔都以後，可能因為空氣問題，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能看到一次。就算看到，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今天難得有雅興，蘇洋也就拉著小迪，咕嚕，小哈，青竹他們一起數星星。
“你們看。這個叫做北鬥七星。”蘇洋指著天上的勺子介紹道。
小哈打了個哈欠，“那不是八顆嗎？”
蘇洋，“第八個那是太白星。”
小哈，“那它為什麽不在北鬥七星裏？”
蘇洋：...
“因為它願意！你要是不想看，你出去！”
小哈撇撇嘴，給了蘇洋一個哈士奇的凝視，它覺得蘇洋比自己這個拆家專業戶還暴躁。
蘇洋瞪了它一眼，然後隨手指著天上的兩顆星，隨口講解道，“你們看那是牽牛星。那是織女星。”
咕嚕、青竹它們托著腮，睜大了眼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嘴裏還發出了“哦~”“咕~”的應和聲音。
隻有小迪悄悄的笑了笑，然後也不拆穿，學著它們的樣子，也認真的“學習”著。
就在氛圍無比舒服，大家相識一家人一樣的時候，突然，蘇洋的耳邊響起了微信通話的聲音。
蘇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愣住了：王棟？
真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啊。
自己已經又多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他這事隔快一年，找自己做什麽？
這麽想著，蘇洋接起了通話。
通話接通，蘇洋沒說話，王棟一時間也沒說話。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片刻，還是電話那頭的王棟出聲了，“蘇，蘇總。我是王棟。”
蘇洋“嗯”了一聲，“我知道。”
出租屋裏，聽著蘇洋那冷漠的聲音，王棟在心裏歎了口氣。
在打電話的那一刻，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是不是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和蘇洋“破鏡重圓”，但是當聽到蘇洋聲音的時候，他明白了：有些事，有些傷害，是無法被原諒的。
所以他也就不再抱有幻想，也不再想著敘舊，而是低聲把與王家的事和蘇洋說了一下。
說完，他向蘇洋道了別，也沒有聽蘇洋的反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蘇洋，此時一臉的迷茫：what？王棟在幹嘛？他怎麽就打了個招唿，安靜了一段時間，就掛電話了？是羞愧的嗎？
趙立誠明顯也考慮到了這點，“我和那邊有提過這個事情。他們仔細考慮以後，認為這個要求確實不太合理，所以最後我們的商議結果是，相關公司隻有嘉點影視和嘉點經紀兩家。集團旗下的其他公司不受這個合約約束。”
“這部劇是嘉點影視製作的，演員是嘉點經紀的演員，一旦有負麵新聞，容易被人針對，也確實會影響收視率。所以這樣的要求還算合理。”
“至於演員和劇組不能出負麵情況就不用說了。這算是業內規矩。”
蘇洋琢磨了一下，覺得可以接受。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那如果出了負麵新聞的話，如何執行合約？”
趙立誠道，“對方會要求降低價格，或者實行對賭協議以減少風險。”
聽到趙立誠這麽說，蘇洋放下心來了，有著小哈的鼻子，蘇洋對於這種對賭協議，是無比的放心：對方可能賺，但他永遠不會虧...
掛斷電話以後，蘇洋給韓怡發了條微信，說了一下《武瞾傳奇》定檔的事。
韓怡很開心。畢竟芒果衛視是現在國內衛視收視率一哥，在這樣的平台上首播，對於收視率和名氣，都是很大的提升。
而蘇洋也叮囑了她幾句，說了一下芒果和天藍兩家衛視的要求，不能有負麵新聞，讓韓怡注意一下。
韓怡則是有點不在意，她說自己剛拍完戲，整個人還處於修養的狀態，根本就不會出門。如果這樣都能有負麵新聞，那這鍋她也認了。
...
與此同時，帝都，一家咖啡廳，一個長著一雙眯縫眼的人正在和一個身穿西裝的男人見麵。
如果王棟在這裏，估計就能認出，這個男人正是中午和他一起吃飯的男人。
相比魔都，帝都距離杭城比較遠，所以這個男人在先見過王棟以後，就從魔都機場做飛機來到帝都，與這個賊眉鼠眼的男人見麵。
“你好。是顧充先生，是嗎？”中年男人一邊打了聲招唿，一邊把菜單遞給他，“我們不著急，你可以先點一下菜。”
那個眯縫眼沒有絲毫客氣，一邊笑著說道，“行。那我看看。”然後一邊接過菜單開始點菜。
麵對這個眯縫眼，中年男人明顯要更客氣一些，這也代表著在王家的心中，眼前的人手裏很可能有著比王棟更有價值的信息。
而點完菜，待服務員出去，中年男人果然問道，“我聽說你手裏有嘉點經紀公司偷稅漏稅的證據？還有關於他們藝人、公司的黑料？”
眯縫眼沒有猶豫的說道，“當然了。我可是嘉點經紀公司的老員工。知道的東西可多了。”
中年男人拿出了一份資料，然後讀著，“顧充。前三線明星羅毅（之前的那個男明星）的專屬經紀人，新藝經紀公司的藝人組長。後來因為羅毅違法被抓，在公司的地位一落千丈。再後來，嘉點集團進行統一考核，考核未通過，再次降職。”
聽到男人說的自己的資料，眯縫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但是他明顯是一個心意陰沉的人，所以他哈哈笑了兩聲，“你們的情報還真詳細啊。”
他很“坦誠”的說道，“對。沒錯。我原來隻是個經紀人，後來也是個普通員工。但是畢竟以前羅毅是公司的頂梁柱啊，所以我很多事都知道。”
中年男人沒再說話，而是從衣服內側口袋拿出了一張支票，放在了眯縫眼的手邊。
眯縫眼瞅了一眼，金額是20萬。
他眼前亮了亮，但卻還是說道，“不夠。”
中年男人，“這是定金。如果你的信息有足夠的價值，我們會加錢的。”
眯縫眼咽了口口水，然後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敢百分百確定嘉點經紀公司，他們偷稅漏稅。”
“韓怡，你知道吧？”
中年男人微微點了點頭。
眯縫眼道，“公司為了挖韓怡迴來，花了一千五百萬在蜜姐那為韓怡贖的身。但是那錢，並沒有從公司的賬目上走。”
中年男人眼前微微一亮，“哦？”
眯縫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又轉身把窗戶關上，然後小聲的說道，“我聽說，那筆錢是蘇總私人掏的，轉給了韓怡，讓韓怡拿這筆錢自己去解約。”
中年男人疑惑了一下，問道，“這能省去什麽稅呢？”
眯縫眼得意的說道，“一開始我也不懂。但是後來我才突然醒悟。他們應該是和蜜姐談妥的，走的私人賬目，把稅抵在了總金額裏。”
“也就是說，原本他們可能談的是1600-1700萬的解約費，現在私下轉錢，就隻要1500萬了。”
“這還是在變向的偷稅漏稅啊！”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恍然的表情，感覺有道理。
眯縫眼繼續說道，“另外啊。公司的很多賬目也都有問題。我聽說，之前公司沒有任何緣由的，就給韓怡打了一百多萬。”
中年男人再次“咦？”了一聲，“沒緣由？”
眯縫眼點頭，“對。很奇怪。就那麽突然的打了100萬，說是日常所用。你說奇不奇怪？”
說完，他又補充道，“我剛才說的這兩個事情，在公司的賬目或者網上都有記錄。你們一查就能查到。”
“另外，還有一些我私下打聽或者猜測的消息。韓怡參演的那部電視劇，是嘉點影視投資的，說是總投資兩億多。但怎麽可能兩億多。”
“那部電視劇的主演也是韓怡，我懷疑啊，給她的片酬有問題，指不定是在洗錢。”
“還有楊美越，她參加那個《101創造營》，公司應該也是花錢的了，要不然不會這麽力捧。但這種錢肯定不會入賬，所以也會額外的走。”
“隻要查，應該也可以查出來。”
中年男人道，“這兩個你有證據嗎？”
眯縫眼遲疑了一下，說道，“錄音算嗎？我有和同事聊這些話題的錄音。”
中年男人明顯眉頭微微皺了皺，顯得不太滿意。
眯縫眼見狀，又笑著說道，“如果你們感覺不夠，我也可以出麵作證。”
“一個在公司工作五六年的老員工的證詞，應該是有很大價值的吧？”
“不過...要加錢。”
“畢竟，那怎麽說，也是我工作了五六年的地方。我對它也是有感情的。”
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笑容，“可以。”
兩人聊著，服務員也推開門，端著菜走了進來，中年男人見狀，招唿著眯縫眼，“來，先吃飯。吃完飯，我們再慢慢聊...”
...
在眯縫眼做出選擇的時候，另一邊的魔都，王棟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躺在小出租屋裏的床上，摟著自己的女朋友，輕聲的把今天中午的事都說了。
聽了王棟說的事，女朋友倒是沒有一驚一乍，而是很平淡的問道，“那...你是怎麽想的？”
王棟苦笑了一聲，“還能怎麽想。我動心了。”
“畢竟那是十萬塊錢啊。有了那錢，咱們至少過的也會舒服很多。”
女朋友明顯很了解王棟，她輕輕倚在王棟的胸口，說道，“那怎麽沒見你把錢拿迴來？”
王棟沉默了...
過了片刻，他再次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卻帶著輕鬆，“你會不會覺得我傻？”
女朋友搖頭，“不會。”
她輕聲道，“人，要有良心。”
“當初是他帶著你起來，他給了你充足的信任，也給了你很高的位置。”
“後來你離開，是自己的選擇。”
“當時我就和你大吵了一架，不同意你的選擇。但你並沒有聽進去，一意孤行。”
“所以現在你這樣，怨不得他，隻怪你自己。”
王棟歎了口氣，“對。當時的我，太自視甚高了，認為自己能力很強，即使離開了他，也可以很好的發展。”
女朋友搖頭，“不是你自視甚高。而是你當時已經被錢迷住了眼睛。”
“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那麽失望嗎？”
“因為我覺得你為了錢，可以在最困難的時候離開他。未來也就可能為了錢，拋棄我。”
“我不介意你離職，去尋找更好的機會。”
“但...不能是在一個信任你的朋友最需要你的時候離開，甚至還加入到他對手的旗下，那已經算‘背叛’了。”
王棟再次沉默了。
見到氣氛有點沉重，女朋友沒有繼續說下去。她往王棟的懷裏鑽了鑽，蹭出個舒服的姿勢，然後說道，“不過，這也不是壞事。至少你後來變了，變得成熟穩重了。雖然我們沒有當時那麽有錢，但生活的踏實了。”
王棟笑了笑。
然後說道，“就是感覺很對不起你。”
女朋友搖頭，“沒什麽對不起的。當初我不也有頂不住壓力，要離開你的時候嘛。”
“更何況，在蘇總那裏工作的一年，咱們還是攢了十幾萬塊，比咱們最初談戀愛要好多了。”
“所以就不要多想了。也不要再去賺昧良心的錢。會愧疚一輩子的。事情過去就過去吧，讓我們重新開始。”
聽到女朋友的話，王棟點了點頭，望著出租屋頂部，小的隻有抹布那麽大的窗口，輕聲說道，“其實還沒過去，至少...我還欠他的。”
望了半天窗外的風景（其實什麽都看不到，漆黑一片），王棟拿出手機，然後說道，“不過，我把這件事和他說一聲。算是還了當初我離開他的虧欠。”
“雖然可能不夠，但已經是我能做到最大的幫助了。”
“從此以後，互不相欠。那才能真正的重新開始...”
聽了王棟的話，女朋友微微點了點頭，握住了他的手。
小小的出租屋裏，一時間，無比的溫馨。
...
接到王棟通話請求的時候，蘇洋正在三樓的空中花園和幾個小妖怪一起看星空。
索科特島地處哈威夷群島，不是工業基地，又地處太平洋中間，沒什麽汙染，所以星空很漂亮。
蘇洋以前在鄉下時，經常會在院子裏抬頭看看星空，但是來到魔都以後，可能因為空氣問題，一個星期都不一定能看到一次。就算看到，也不是特別的清楚。
今天難得有雅興，蘇洋也就拉著小迪，咕嚕，小哈，青竹他們一起數星星。
“你們看。這個叫做北鬥七星。”蘇洋指著天上的勺子介紹道。
小哈打了個哈欠，“那不是八顆嗎？”
蘇洋，“第八個那是太白星。”
小哈，“那它為什麽不在北鬥七星裏？”
蘇洋：...
“因為它願意！你要是不想看，你出去！”
小哈撇撇嘴，給了蘇洋一個哈士奇的凝視，它覺得蘇洋比自己這個拆家專業戶還暴躁。
蘇洋瞪了它一眼，然後隨手指著天上的兩顆星，隨口講解道，“你們看那是牽牛星。那是織女星。”
咕嚕、青竹它們托著腮，睜大了眼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嘴裏還發出了“哦~”“咕~”的應和聲音。
隻有小迪悄悄的笑了笑，然後也不拆穿，學著它們的樣子，也認真的“學習”著。
就在氛圍無比舒服，大家相識一家人一樣的時候，突然，蘇洋的耳邊響起了微信通話的聲音。
蘇洋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愣住了：王棟？
真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啊。
自己已經又多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
他這事隔快一年，找自己做什麽？
這麽想著，蘇洋接起了通話。
通話接通，蘇洋沒說話，王棟一時間也沒說話。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片刻，還是電話那頭的王棟出聲了，“蘇，蘇總。我是王棟。”
蘇洋“嗯”了一聲，“我知道。”
出租屋裏，聽著蘇洋那冷漠的聲音，王棟在心裏歎了口氣。
在打電話的那一刻，他也不是沒有想過是不是可以借著這個機會，和蘇洋“破鏡重圓”，但是當聽到蘇洋聲音的時候，他明白了：有些事，有些傷害，是無法被原諒的。
所以他也就不再抱有幻想，也不再想著敘舊，而是低聲把與王家的事和蘇洋說了一下。
說完，他向蘇洋道了別，也沒有聽蘇洋的反應，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電話那頭的蘇洋，此時一臉的迷茫：what？王棟在幹嘛？他怎麽就打了個招唿，安靜了一段時間，就掛電話了？是羞愧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