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朱啟玨等人也知道了江堯新婚不睦一事。


    一個個輪番來安慰江堯。


    當然,以葉淩雲和鄭清淮的性子,委實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來。


    “你媳婦自小嬌慣著長大,現在嫁你為妻,她這是有意要試探你的底線。這等時候,你萬萬不能退讓。否則,以後可就徹底夫綱不振了!”


    “說的沒錯。一定要趁著這時候將她徹底治服才行。來來來,我教你一招。你看看她身邊哪一個丫鬟最貌美,你直接就將美貌丫鬟收房……”


    葉淩雲話還沒說完,就被朱啟玨踹了一腳:“盡出餿主意!江六,你別理這套胡言亂語。娶了媳婦,就要好好過日子。這樣折騰,夫妻情分可就折騰沒了。”


    江堯長歎一聲,沒精打采地嗯了一聲。


    葉淩雲一邊彎腰揉著被踢的腿,一邊嘀咕:“我看,還是用我的主意試一試。又不是真得收房,做做樣子,嚇唬嚇唬她,她心裏一怕,態度自然就軟和了。”


    賀祈似笑非笑地瞥了大放厥詞的葉淩雲一眼:“你這番高論確實不錯。不如,我讓人寫在紙上,送去周家,請周二小姐看一看如何?”


    葉淩雲頓時被捏住了七寸,連連彎腰拱手陪笑:“我純粹是胡言亂語,半點當不得真。江六公子大人有大量,千萬別和我一般計較。你媳婦已經娶進門了,我的親事周家還沒點頭哪!”


    江堯終於被逗得笑了起來:“行了,不說這些鬧心的事了。”很快扯開話題。


    其實,有些事他實在難以啟齒,就是對著賀祈也說不出口。


    成親好幾天了,他和新婚妻子還沒圓房。


    那一日過後,他心中有氣,直接就去睡了書房。


    裴繡約莫是心裏覺得格外委屈,這幾日根本就不和她說話。他索性也不理她。別人新婚蜜裏調油,到了他這兒,簡直就是冷如冰霜。


    ……


    程錦容每隔五日迴府一晚,和賀祈夫妻相聚。


    夫妻閑話時,賀祈將江堯新婚鬧得滿心不快的事說給程錦容聽:“……江六也夠憋屈的。他還以為自己瞞著不說,我就看不出來了。他成親這麽多天,連新婚妻子的手都沒碰過。更別說圓房了。”


    程錦容想到刁蠻任性的裴繡,不由得一聲輕歎:“娶了這樣的媳婦,真是夠江六受的了。”


    “裴繡也不是什麽壞人。不過,她從小就任性,也沒什麽心機城府。心裏不痛快,就要露在臉上。江六也是被嬌寵著長大的,不會伏小做低哄人那一套。”


    “而且,這門親事是永安侯和衛國公定下的。他們兩人心裏都不情願。也難怪一成親就鬧成這樣。”


    說到底,最後一條才是根本問題。


    兩人毫無情意,且看不上彼此,還沒成親就心有隔閡。幾乎陌生的兩個人,驟然間就被捆到一起成了夫妻,矛盾重重是必然的。


    賀祈為好友惋惜:“江六雖然愛哭了些,其實本性不錯。偏偏娶了這麽一個能作能鬧騰的媳婦。”


    程錦容沉默片刻,低聲道:“聽聞永安侯夫人,不肯住在永安侯府,現在搬去和裴璋同住。”


    賀祈嗯了一聲。


    這大半年來,永安侯府為喜好八卦的婦人們提供了許多嚼舌之資。


    裴璋父子反目,就不必細說了。就說裴繡成親那一日,裴璋過家門不入,也成了一樁笑談。緊接著,永安侯夫人又搬出了侯府。


    雖然裴家在外宣稱“永安侯夫人思念兒子所以出府小住”,個中精彩內情,難免有人揣度一二。


    就連裴皇後都知道此事。


    母女兩人私下說話時,裴皇後冷笑道:“裴欽心思陰毒,做盡壞事,現在也算遭報應了。兒子不認親爹,妻子也寧肯離府另居。”


    “他現在百般抬舉庶子裴鈺,說不定,還打著將爵位傳給庶子的主意。先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一日。就算他寫了折子,皇上也絕不會允!”


    宣和帝對二皇子有多不滿,對永安侯隻會加倍不滿。大半年裏,永安侯在神策軍裏的人手被拔了大半。忠勇郡王做了副統領,也是一個極明顯的信號。


    眾人都看在眼底,永安侯已經失勢也失了聖心。


    不過,裴皇後一日是中宮皇後,永安侯府身為後族就不會倒。立儲風聲極高的六皇子,也是永安侯嫡親的外甥。


    在眾人看來,永安侯還有翻身的餘地。


    ……


    永安侯心裏在想什麽,無人知曉。


    他重迴朝堂後,說話行事低調了許多。


    每日上朝,能不張口就不張口。偶爾張口說話,必然會順著天子的話音口風。散朝後便去軍營,時常就住在軍營裏。


    永安侯府沒了當家主母,永安侯在府中的時間也極少,內宅總得有理事之人。永安侯將瑣事交給了一個生過庶子的妾室。


    至於府中雜務,則交給了裴鈺。


    裴鈺心中有些不安,幾番張口推辭:“父親如此信任我,我心中十分高興。隻是,我年少識淺,從未理過外務,也不敢擅做主張。父親還是……”


    “還是什麽?”永安侯冷冷詰問:“是我要低聲下氣地去請你兄長母親迴來?還是抬舉你三弟四弟?”


    裴鈺之下還有兩個庶子。一個十二歲,一個七歲。


    裴鈺被噎得滿麵漲紅,不敢再吭聲。


    不過,裴鈺頗有自己的智慧。小事也就罷了,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便騎馬去找嫡母永安侯夫人。


    永安侯夫人冷言冷語沒能趕走裴鈺。裴鈺頗有些逆來順受的模樣,時常去請教。永安侯夫人半推半就,也就指點幾句。


    如此一來,永安侯府倒也沒出什麽紕漏。


    永安侯對這些事心知肚明,隻做不知。


    他鉚足了勁頭,要做一件大事。


    朝堂中立儲的風聲漸高,上奏折請立儲君的官員越來越多。不過,多是四五品的中等官員。真正有分量的文臣武將朝堂大員,還在默默觀望中,或是等火候到了,再出言表態。


    三公四侯中,永安侯第一個上奏折請立六皇子為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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