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閉上了眼睛,在羊公遠看來,他這是放棄抵抗的表現,怎麽說老子也是堂堂一妖將,連你個黃口小兒都搞不定的話,豈不是要成為星宿海最大的笑柄。


    刀鋒勢如破竹,謝天雖然閉上了眼睛,但麵色卻極為平靜,一點兒也不像是山窮水盡的樣子。


    謝天的從容是羊公遠最大的忌憚,雖然殺一個三階人族修士對於五階妖將來說就是一碟小菜,但這碟小菜裏麵恐怕真的藏有玄機。


    刀鋒繼續朝額頭落下,將額頭上的一顆汗珠震成一縷霧氣,樹林的傳來一陣嘩啦嘩啦的聲音,像是有無數隻鳥兒在林間飛過。


    “滾!”


    隨著嘩啦聲的逼近,大片樹葉被震離樹枝,一聲震耳欲聾的暴喝,浪潮般滾滾而來,巨大的衝擊波直接將羊公遠掀翻在地。


    始料未及的不止羊公遠,謝天同樣驚異,精心醞釀的殺手悄然沉寂,緩緩睜開眼睛,羊公遠在地上一滾,靠著大樹站了起來,大刀橫在身前,狼狽的四下張望。


    “還要我重複一遍嗎?”


    還是那個聲音,聽得出來這聲音的主人離現場應該還有些距離,他以無上靈力,發出的音波能將一名五階妖將震翻,實力之恐怖,怎能不讓人心驚。而這一聲吼,如同一隻利箭,直射人心,羊公遠胸中血氣翻湧,張嘴“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最後一絲疑惑變成了恐懼,嘴角上的血漬都來不及擦拭,蹭的一聲躍起,消失在密林深處。


    空空蕩蕩的樹林,瞬間隻剩下謝天一人站在原地,聲援的人遲遲不肯露麵,謝天隻好隔空行了個禮,朗聲道:“謝過救命之恩!”


    道過謝,朝著胡香兒她們離開的方向疾速掠去,他相信,有顏夙和胡香兒,還有暗藏著的咪粒,自保肯定是沒有問題。


    一番急馳,出了林地,謝天縱目四顧,開闊地的打鬥痕跡明顯,甚至還能看見數十具妖修還沒來得及迴複真身的屍體。


    但是卻沒有發現顏夙他們,謝天緊繃著的心稍稍放鬆,地上沒有發現他們的屍體,最起碼他們都還活著。


    一場大戰,謝天有些疲憊,拿出一壺靈酒,補充體力的同時,仔細的查看著地上留下的痕跡,希望能找到關於大家下落的蛛絲馬跡。


    最終隻發現了亂做一團的腳印,中間那一片應該就是顏夙他們留下來的,外圍則是包圍他們那些狼騎的足印。


    這些足以證明他們之前被包圍過,但是後來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所有人會莫名其妙的都消失了呢。


    想不通就不再想,謝天畢竟不是搞刑偵工作的,打架他在行,找人則在天。


    一壺酒很快見底,酒壺被謝天用力的扔了出去,酒壺的嘴子灌著風,發出“嗚嗚”的鳴叫聲,打了一架,結果是丟了所有人,這尼瑪是個什麽運氣?


    很快謝天就覺得哪裏不對勁,他若有所思的朝著扔酒壺的方向尋了幾步,他突然醒悟,酒壺是土陶燒製的,為什麽落地會沒有聲音。


    走了一段距離,開闊地的草叢中的石灘上,並沒有看見酒壺的蹤影,隻發現了幾滴殘酒滴在石頭上的痕跡,酒壺不見了!


    這本來就是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但謝天卻覺得,他無形之中犯了個大錯誤,那酒壺是流波府的東西,流波府被滅,可是被謝天嫁禍給了榮一海的,這酒壺一現,等於是洗清了榮一海的嫌疑。


    唉!謝天歎了口氣,希望星宿海的妖修和榮一海沒那麽快反應過來,不然麻煩就大了,光是一個羊公遠就將自己殺得****的,再加上個榮一海,謝天不敢想象。


    如今的事態發展已經有些失控,顏玉不知所蹤,張徹與羅森下落不明,剛剛與自己分開的周大路他們更是生死難料,到底是禍是福還猶未可知?樹林中震退羊公遠的人又會是誰?為什麽救了人卻不肯露麵?


    謝天一籌莫展,找了一棵高大古樹,躺在樹幹上,養精蓄銳。耳邊是柔柔風聲,夾雜著陳年腐朽的味道。


    謝天突然十分懷念黃郎的洞府,雖然深在地下,但最起碼還有一張舒適的床。短暫的寧靜、短暫的修養、短暫的思緒都被樹冠上的天空中傳來的一聲鳥鳴驚斷。


    尖銳而亢長的鳴叫,至少能傳出十幾裏遠。謝天的心一沉,這明顯是在報訊,報什麽訊,發現我了嗎?


    很快,猜測變成了現實,首先出現在樹下的是一隊狼騎。這些兇悍的動物,既可做為高階妖修的坐騎,也能單獨執行任務,最為難纏。


    它們有著狼的兇殘,卻又有著類人般的智慧,確認了謝天便是此行的目標,鼻腔中發出低沉的“嗚嗚”聲,眼中閃爍著綠色光芒,渾身鬃毛豎起,鋒利如刀的指甲從鬃毛中伸出,輕而易舉的便攀上了古樹。


    謝天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罵了句“艸”,迅速翻身爬起,嗖的一下躍上更高的樹杈,這些還屬於妖獸的狼騎也迅速跟著謝天躍起,它們懂得怎樣去圍捕自己的獵物,四下分散開來,身體敏捷的朝樹冠上攀伸。


    嗖嗖嗖!


    這些狼騎的速度堪比猿猴還要快,一隻狼爪瞬間便抓向那一隻落後的腳後跟。謝天慌忙將掉在後麵的那隻腳上抬,再猛的一腳踹下,將已經追上自己的那隻狼騎踹下樹幹。


    噗嗤!


    “傲……”


    狼騎碩大的身體從樹幹上跌落,砸起一樹葉,發出聲聲哀鳴。這隻狼騎的嚎叫更是激起其它狼騎的兇性,紛紛從樹幹躍向謝天所在的樹幹上。


    咻咻咻!


    九絕刀閃電般的出現,一隻狼騎的喉管被割斷,抽搐著落下樹冠,林中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


    九絕刀繼續大顯神威,相繼又割斷幾隻狼騎的喉管,樹下的枯葉被砸得漫天飛舞。其它狼騎並沒有膽怯,而是紛紛仰天長嘯。


    “嗷……嗚……”


    林中頓時響起無數聲狼嚎,謝天嚇得後背發涼,這得多少隻啊?


    狼騎的嚎叫聲響徹森林,招來更多的狼騎,還有天上飛的雪鷹,一雙雙電芒般的眼睛在高空中迅速鎖定了謝天的身影。


    對付這些畜生,謝天有得是手段,隻不過現在不是用的時候,他洞天中的萬劍一出,相信至少能毀滅大半妖獸,但是他保命的依仗便泄露了,暗中窺視他的那些家夥就有了防備之心,以後就不能殺敵以出其不意了。


    “我忍……”


    謝天告誡自己,不到萬不得已,有些手段是不能用的。老子就不信,還跑不過一群畜生!


    將全身的靈力匯聚在了腿上,謝天的身體高速彈起,從這棵樹冠躍向另一棵樹冠,幾個跳躍之後,終於是將狼騎甩在了身後。


    但天上的那些家夥卻撲了下來,一隻雪鷹展開近五米的大翅膀,驟然下將,一雙有力的爪子直接搭在寫謝天的領子上,小雞似的將他帶離了樹冠,朝著白雲深處飛去。


    耳畔的風唿唿的刮著,雪鷹尖銳急促的叫聲響徹雲霄,整個身體撞入雲團中,身下的樹木越來越小,謝天試了幾次,想抓住雪鷹的腳爪往上攀爬,但最終不得不放棄,雪鷹的力量太強大,根本就無法掙脫。


    而那一聲聲鳴叫,顯然是某種精神類攻擊手段,竟然讓謝天的神識短時間內無法凝聚。謝天不得不放棄掙紮,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目前脫困才是最重要的,意念方動,九絕刀已然飛出,鋒利的刀鋒劃過雪鷹的爪子,發出清脆的金鐵相擊的聲音,一溜火花之後便複於平靜,隻留下一道淺白的印痕。


    謝天傻眼了,這破鳥的爪子這麽硬,刀槍不入啊,怎麽辦?


    眼見著雪鷹越飛越高,腳下的森林都能看見全景了,卻還沒有脫身之計,難道今天就死在這隻該死的鳥身上。


    “哢嚓!”


    雲層中的一道雷驚醒謝天,對呀,我怎麽就忘記了這一茬,奶奶滴!


    兩張符紙被念力包裹著飛到了雪鷹的上前方,瞬間化成了灰,一道耀眼的光芒從灰團中閃過,接著是驚天動地的一聲響。


    轟!轟!


    兩道雷光閃過,雪鷹頓時被炸暈,身體失去平衡,一頭從雲端栽落,速度竟比上升快了何止一倍。


    “我艸……”


    謝天忍不住大罵一句,失去知覺的雪鷹,爪子收縮的更緊,想掙脫都難。如此下去,就算掉下去不摔死,也得被雪鷹砸死。


    事到如今,謝天也顧不得什麽形象不形象了,毅然決定,脫!


    死鳥抓得忒深,自己的衣服全部被抓透,要不是因為老泥鰍,隻怕這副皮囊也毀在了死鳥的利爪下。


    雪鷹帶著謝天在天上盤旋在下墜,謝天麻溜的扯開了上的扣子,滋啦一聲,身上僅剩下一條褲衩從雪鷹的爪子下逃了出來。


    來不及慶幸,因為現在要麵對的是更嚴峻的問題,怎麽降落?幾個老家夥給自己灌輸那麽多的東西,唯獨就是沒有關於禦空飛行,想想那個老泥鰍肯定是藏私了,當年他帶著社會我天哥飛過山河大海的時候,要多牛逼有多牛逼,居然忘記了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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