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牛鼻子,朱心再度端起碗來,唿嚕唿嚕的喝著湯,太他娘的香了!


    等到碗底朝天,放下碗後,吳九斤的憨臉出現在他麵前,舌頭掉得老長老長的,把他嚇了一跳!


    “你這是要幹嘛,我可是你妹夫”


    吳九斤哧溜一下把舌頭吞了迴去,說道:“那個老頭會飛!”


    “大驚小怪的,他不過是被我紮漏氣了而已”朱心白了吳九斤一眼,鼻孔朝天的朝迴走。


    “妹夫,妹夫,你剛剛的樣子好牛掰啊,教我教我”


    “叫老大”朱心迴過頭來,一字一頓的說道。


    “好的妹夫”


    “還想不想學了,再說了,你覺得是有一個牛掰的老大強,還是有一個牛掰的妹夫強呢”


    吳九斤掰著手指頭認真想了想,說道:“當然是有一個牛掰的老大當妹夫強拉!”


    “你”朱心突然有種想吐血的衝動,他掏出一錠金子扔給吳九斤“安排一下,過幾天我們就離開了,記住了,今天在場的人一個都不能落下!”


    看朱心扔了個明晃晃的東西,吳九斤一把接著,看清楚是金子說話都結巴了“金金金子”


    “靠,看你那沒見過世麵的慫樣,怎麽跟我出來闖蕩江湖?”


    說完,像隻得勝的公雞,昂著驕傲的小頭顱走了,留下吳九斤一臉懵逼的在月色中淩亂。


    接下來的幾天,吳九斤發揮了他超常的能力,他帶著一頭驢出了村,幾天後帶著一大車貨物迴來,小到針線,幾乎應有盡有都是生活必備品。


    朱心在吳小妹的陪伴下,逛遍了整個靠山村,兩人的心也貼近不少。


    而吳家的新房在朱心和鄰居親戚的幫助下很快就蓋上了青瓦頂,吳家搬進新房的那一天,吳九斤牽著驢,吳小妹牽朱心,一步三迴頭的離開了靠山村。


    出村的路上,吳九斤問朱心“老大,我還沒來得及問你,你怎麽會從山裏來?”


    在朱心的威逼利誘之下,吳九斤終於不再叫他妹夫,而是叫他老大。


    躺在驢車裏,吃著小妹剝好的橘子,朱心愜意中帶著抱怨:“嗨,別提了,我他娘的正吃著火鍋唱著歌,莫名其妙的就到了一片深山中,又莫名其妙的待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又莫名其妙的下了山,再莫名其妙的成了吳家的女婿,最後,莫名其妙的躺在驢車上吃橘子!”


    “火鍋?”吳九斤問道“啥是火鍋呀”


    朱心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吳九斤,說道:“你應該比你爹趕的集多吧?”


    吳小妹她朱心說吳家女婿的時候,羞澀的一笑,一瓣橘子遞偏了,塞進了朱心的鼻孔,朱心連連打了幾個噴嚏,口水噴了吳九斤一臉,吳小妹咯咯的笑著,吳九斤嫌棄的用衣袖擦了擦抱怨道“有必要買把傘了”


    朱心把眉毛一挑,說道:“就你這樣還敢嫌棄我,總有一天,你老大我,放個屁都沒人敢說是臭的”


    “好臭好臭,你真的放屁啊”吳九斤從車上跳了起來。


    一路上大家打打鬧鬧,吃著從家帶的臘肉,路過小河便抓一些魚來,再配些野果,朱心與吳九斤不知是天生犯衝,還是朱心記仇,老人老是抬杠,最終都以吳九斤失敗告終,吳小妹這時候就開心的看著,誰也不幫,搞得吳九斤大歎,女生外向還真不是無的放矢!


    山間小路,一輛驢車,載著三個懵懂無知少年,一路晃晃悠悠,半個多月後進了汶城。


    山河誌上記載,天下分九州,而汶城便是九州之一益州的一座小城。


    汶城再小那也絕非靠山村能比擬的,巍峨的城門,綿延的城牆,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無不彰顯著城市的繁華。


    吳九斤牽著驢車,吳小妹牽著朱心,仨人走在平坦寬敞的青石街道上,街邊擺著各種小攤,吃的玩的用的,琳琅滿目,街道兩旁的木樓掛著各式各樣的牌匾,有酒樓的,有茶樓的,有賭坊,還有一個叫怡紅院的,樓上站的都是一些姑娘,個個嬌俏迷人,衝著朱心吳九斤就喊“上來玩呀”


    吳九斤讚歎道:“這裏的人真是好客呀!”


    朱心啪的甩了吳九斤一巴掌:“好你個大頭鬼,把驢看好了”


    “相公,她們的衣服真好看!”吳小妹興奮又有些羞澀的說道。


    “好看個屁呀,小孩子不許亂看”朱心惱怒道“小妹呀,和你商量個事唄,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叫相公?”


    “為什麽呀相公?”吳小妹問道。


    朱心眼睛滴溜溜一轉,說道:“相公這個稱唿呢是山裏人喊的,咱們現在進了城,就是城裏人了,再喊山裏的話會被這些城裏人笑話,被城裏人看不起,你不希望這樣的事發生在你哥還有我身上吧?”


    “那那我叫你啥?”


    “叫我公子吧,都有個公字”朱心說道。


    “公子?”吳小妹歪著小腦袋“感覺怪怪的”


    驢車繼續前行,朱心買來三串糖葫蘆,開心的吃著,而前方圍著的一大堆人則將街道堵死,誰也過不了!


    “靠,這裏也會堵車?下去看看”拉著吳小妹便擠進人群。


    人群中心,一名官差打扮的人,他手裏捏著一個錢袋,兩個男子都說是自己的,並聲稱對方是扒手,而這名官差一時也無法判定事情的真偽。


    朱心仔細觀察了一番,來到官差跟前,說道:“官差大哥,草民我知道這錢袋是誰的,不如”


    官差正愁這個燙手山芋扔不掉呢,竟然有人主動伸手“好,配合衙門辦事,到時候給你頒個好市民獎”


    接過錢袋,朱心在手中拋來拋去,還不經意的聞了一下,然後對還在爭執的兩人說道:“你們都說這錢是你們的,你們把錢裝進口袋給我看看,誰先來?”


    “我先”身體較高大的那個男人一把搶過錢袋,隨手便裝進口袋。


    “可以了,該你了。”朱心要迴錢袋,遞給另外那個瘦弱一點的男人,那人接過錢袋,小心翼翼的裝進了貼身口袋。


    朱心對官差說道:“官差大哥,好了”然後指著瘦弱的人說道:“錢是他的”


    官差嗆啷一下拔出刀來對著高大的那個人吼道:“敢在官爺麵前耍心眼,跟我去衙門耍幾天!”


    “冤枉啊大人”那高大男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聲喊道:“這錢是草民的,你怎麽能憑人一句話便判定我是小偷。”


    “對呀,這也太草率了吧”


    “我看那小子毛都沒長齊,他說的話能信嗎?”


    “看他穿著,一個鄉下人,他懂個屁啊”


    圍觀的群眾議論紛紛,一邊倒的指責朱心妄言,沒有證據瞎掰扯。


    “安靜安靜”朱心喊了兩聲,高舉著錢袋說道:“我知道大家心存疑慮,我這就給大家說明原委,在場的有沒有鼻子特別好使的人,有嗎?”


    “我”一名小廝打扮的人站了起來說道“我是香鋪的學徒,嗅覺是在首位的”


    “好,小哥,你來聞聞”朱心把錢袋遞給他。


    “有股淡淡的魚腥味”那小廝聞了聞說道。


    朱心豎了個大拇指,說道:“你再聞聞他們倆”


    “怎麽樣”朱心問道。


    小廝迴答道:“他們倆身上都一股味道,這位高大的大哥身上的味道有些雜,我很陌生,但這個瘦小一點的大哥身上的味道就很明確,也是淡淡的魚腥味”


    朱心謝過那小廝,然後說道:“想必大家心中都有數了,沒錯,魚腥味,這位小哥應該是打魚或者是賣魚的,所以身上錢袋上都有股子魚腥味,而他,剛剛那位小哥不是聞不出來,而是他身上的味道是在賭坊和怡紅院那樣的地方帶出來的,剛剛那個小哥從不去那些地方,當然說不出來,我讓他們都揣過一次錢,那個大個子揣的很隨便,一看便知道是個財去人安樂的主,如今囊中羞澀,而這個瘦小一點兒的大哥把錢揣得很仔細,生怕出了意外,深知錢的來之不易!”


    “謝謝,謝謝!”


    瘦小個的男人感激涕零,他確實是個打魚的,常年飄在水上,古語說死了沒埋便是這個職業,錢袋裏的錢是給他生病的老母抓藥的救命錢。


    大個子被官差押去了衙門,小個子千恩萬謝的去了藥鋪,圍觀群眾也逐一散去,吳九斤牽著驢,吳小妹依然牽著朱心,朱心突然覺得很恨那頭驢。


    “這驢必須賣掉,免得我看著別扭”


    “卸磨殺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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