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哄亂聲中,果然有鑰匙插進門鎖,並且轉動起來,外麵還有好事者起哄:"把他弄出來。打死!"


    我倒真不怕打架,就外麵那幫家夥,來多少我打多少,就跟碾螞蟻似的容易。可問題是我現在不能暴露身形,絕對不能讓黃傑和馬大眼看見。於是我死死抵著門,所以就算列車員開了鎖,也還是進不來,他使勁拍著門:"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聽見沒有?"


    我沒理他。廁所裏麵挺狹窄的,我一隻腳頂著牆,用整個後背抵著門,心想真你媽是背時背到家了。外麵是一片罵罵咧咧的聲音,無數好事者正義感爆發,想把我揪出去痛毆一頓。列車員也不停威脅著我:"我告訴你,你趕緊出來,法網恢恢你逃不掉的,你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就在這時,列車速度放慢,緩緩靠站。這是個小站,還不到猴子說的那個站點,那對母女似乎就在這裏下車。我心裏那個急啊,她們一走,我還上哪找我手機去?其實手機丟了是小事,就我現在的經濟實力還丟的起這個手機。可問題是一會兒要和猴子他們聯係啊!


    我心裏焦躁不安,可又無可奈何,誰碰上這樣的事都得自認倒黴。我琢磨著,不用手機也行,反正猴子他們下一站就上車了,到時候直接見麵說也可以啊。


    但問題是,外麵這麽多人氣勢洶洶的要抓我,隻要我一出去就暴露身形,被黃傑和馬大眼認出來了,這才是目前最嚴峻的問題。


    我這小腦袋瓜子,真是急死我了。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猴子在這,估計他也沒轍。正發愁呢,就聽見外頭一個人喊:"大家一起推門,就不信弄不出那小子來!"


    我也算是服了,怎麽哪裏都有出餿主意的。我就是力氣再大,也肯定扛不住外麵那麽多人一起推門啊。果然,隨著外麵"一二、嘿喲"的聲音,我的城門終於失守。廁所門一開,無數隻手伸了進來,七手八腳的就把我拽了出去。


    我心說完了完了。動靜鬧的這麽大,肯定要被黃傑和馬大眼看見了。


    算了,碰上這種事我也沒有辦法,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吧。一出來,身前聚著七八個人,都伸過手來想打我,國人就這毛病,便宜架誰都愛打,如果我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你看看誰敢動我一下?當然,我也不會乖乖挨打,我抓住一隻離我最近的手,狠狠一掰,隻聽"哢嚓"一聲,四指皆斷。那人的慘叫聲頓時響徹整個車廂。


    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多了,隨著我的拳打腳踢,身邊的人都被我震飛開來,最後我掏出刀子,衝著身前倒地的眾人說道:"來啊,誰還要上?"


    一個敢吱聲的都沒有。


    此刻,火車仍在靠站狀態,車門敞開,那對母女早就消失不見。我無奈地說:"剛才那對母女是小偷,她們偷了我的手機,我是找她們要手機的,人家隨便喊兩聲,你們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是不是有病啊,會分點是非曲直不?"


    我剛才露了兩手,所以一個敢吭聲的都沒有,一個個站起來默默地走開了。我把刀子收起,朝著車廂裏麵望去。我知道自己肯定是暴露目標了,但是怎麽辦呢,也隻能坦然麵對了,看看黃傑和馬大眼是怎麽個意思,要殺要剮我也沒辦法了。


    結果一看,我就愣住,車尾的位置空空如也,黃傑和馬大眼都消失不見了。


    我隨手抓住一個人,結結巴巴地問他:"剛才那一老一少呢?"


    "哪個啊?"這人一臉茫然。


    "就在車尾坐的那一老一少,剛上來還和幾個民工打架!"我急了。


    "哦!"這人恍然大悟:"那倆啊,下車啦。"


    仿佛被一道雷劈中,我的整個腦子都是木的,就在我剛才躲在廁所的時候,那對偷我手機的母女下了車,黃傑和馬大眼也下了車,說不定他們兩邊還是一路的,我這估計是被涮了一把啊!


    這還不到和猴子約好的站點,我不僅把手機丟了,還跟丟了黃傑和馬大眼,心裏的那股憋屈勁兒就別提了。火車"嗚嗚"響起,又啟動了,我本能的跳下車去,或許黃傑和馬大眼還沒走遠,或許我還能追上他們兩個呢?我毫不猶豫地朝著站台出口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是一個很小的站點,對應著一個很小的縣。出了火車站,外麵是一片破敗的景象,我左右四望,沒有看到黃傑和馬大眼。與此同時,瞬間奔過來十幾個黑車司機問我要去哪裏。我眼珠子一轉,心想黃傑和馬大眼剛出來,這些黑車司機肯定見過,便趕緊問他們,誰見過那一老一少,老的滿頭白發,少的精神奕奕。


    其中一個司機答道:"我見過,剛坐我朋友的車走了。"


    我激動地說:"現在追還能來得及不?"


    "絕對來得及,上車!"那司機拽著我就去他車裏。


    上了車,他就跟我講價:"小兄弟,他倆去那地方得要三百啊!"


    我說:"走著!"別說三百,隻要能找到他倆,三千都行啊。


    那司機特高興,立刻就要發動車子。這時候,突然有個清潔工大爺敲了敲車窗,說道:"那一老一少沒坐車走,而是步行朝著小金莊的方向去了,走了還沒五分鍾呢,你要追還能追的上。"


    "爸,你怎麽耽誤我買賣!"司機急的直拍方向盤。


    清潔工大爺罵道:"你耽誤人家事咋辦?你幹這黑心買賣,就不怕走路上被雷給劈了?!"


    我立刻明白過來。他媽的,差點被這司機帶到溝裏,這王八蛋為了賺錢還真是不折手段。我下了車,掏出兩百塊錢塞到那大爺手裏,大爺死活不要,我緊緊握著他的手:"大爺,就當問路費了,小金莊的方向是哪裏?"


    "爸,人家給你錢,你就收下嘛。"那司機樂嗬嗬地說著:"小兄弟,我跟你說小金莊在哪裏"女役醫巴。


    問清楚方向後,我撒腿就往小金莊跑。跑了沒多久,果然看見前麵一老一少,正是黃傑和馬大眼。我鬆了口氣,悄悄跟在後麵,但是也不敢跟的太緊,黃傑和馬大眼可都不是普通人。我沿途尋找著障礙物,走一走、躲一躲,我也沒受過跟蹤訓練,所以隻能遠遠跟著。此處已經是郊外,兩邊都是低矮的平房,腳下的路也坑坑窪窪的。


    說來也怪,人急的時候,什麽事都來了,就跟事趕事似的,肚子裏憋了泡尿,著急想撒出去了。路過一間公廁,實在憋不住了,我看黃傑和馬大眼應該走不遠,便趕緊鑽了進去放水。


    急匆匆放完,趕緊又鑽出來,頓時又傻了,已經完全看不到黃傑和馬大眼的身影了。我慌了,這可是第二次跟丟,在這荒山野嶺的,說找不著那可就真找不著了。


    我急匆匆往前奔了幾步,前麵的房子後麵突然鑽出一個人來,正是黃傑。


    我一看見他,心中又驚又喜,忍不住叫出來:"黃傑!"然後又左右看看:"馬大眼呢,你沒和他在一起嗎?"


    剛說完,身後就傳來馬大眼的聲音:"小朋友,你找我做什麽呀?"


    我渾身一緊。


    接著,一支造型奇特、泛著藍光的刀便從後麵伸了過來,頂到了我的脖子上麵。


    冷汗頓時從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裏排了出來。


    空蕩蕩的土路上,隻有我們三個人。


    我吞咽了一下喉嚨,眼睛直勾勾看著前麵的黃傑。黃傑嘿嘿笑著,臉上掛著邪裏邪氣的笑容,那表情是我認識他兩年多以來從未見過的。


    他雙手插著口袋,吊兒郎當地走過來,邊走邊說:"你一上火車,我和我師父就發現你了。師父想把你殺了,我說還是算了,畢竟做過兄弟呢?結果你自己不爭氣啊,竟然又跟了過來。唉,這次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啦!"


    說話間,黃傑已經走到我的麵前,從口袋裏摸出一把尖刀,在我的臉上劃來劃去。


    我很熟悉黃傑這把刀,曾見他用這把刀對付過不少人,可我怎麽也沒想到這把刀有一天會用來對付我。


    "你來動手?"馬大眼問。


    "當然。"黃傑邪邪地笑著。


    "好的。"馬大眼的刀收了迴去,還往後退了一步,顯然是給黃傑騰個位置。


    "你想怎麽死?"黃傑的刀在我身上劃來劃去,"捅心髒呢,一刀斃命?割喉管呢,起碼得噴十幾秒的血。"


    "黃傑,你怎麽變成這樣了?"我忍不住說道。


    我不怕死,可我怕死到黃傑手上,那比任何一個人殺死我都讓我難過。


    黃傑笑的更歡快了:"什麽叫變成這樣,我本來就是這樣好吧?這兩年間我偽裝的太痛苦了,你們之中也就猴子有點真本事而已,你和鄭午都是沒用的廢物,就更別說那個馬傑了,和你們在一起真是浪費時間,我早就想棄你們這幫廢物而去,隻是一直沒有個好的機會罷了。這次碰到我師父,總算是老天開眼,讓我可以一展宏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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