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的、紅的、藍的、黑的,預習、複習、寫心得、作業,各種顏色分開用。 柏以凡開了抽屜,拿了盒綠的,打算今天用了,周日再帶迴學校去。學校墨水儲備也告急。 拿出綠色墨水,卻露出另一個盒子來。 這東西柏以凡收到已經很久了,駱彥湘看著不靠譜,但答應的事兒做起來很利落。隻是東西到了柏以凡這裏,卻被隨手塞進了櫃子裏。 柏以凡:都快忘了。 這時柏媽和元苗苗都去柏可非屋了。柏以凡抽出盒子,打開拿出裏麵的打火機,看著樂,然後塞進了口袋。再去和柏媽一起鋪被子。 等到謝歲辰洗完,迴到柏可非屋裏,睡覺的地方已經搞定。 柏以凡正拿著謝歲辰的外套,甩來甩去甩去甩來的。 謝歲辰:…… 柏以凡聽到動靜抬起頭,放下外套,搭在椅子上。 柏以凡:“散散味,這衣服明天也別穿,不然給我媽發現,她得追著你念。可嚇人的。” 謝歲辰笑著點頭,蹲下拉開行李箱,去翻新外套。 柏以凡在地毯上坐下,狀若無意:“你這幾天抽得有點多?” 跌死之前,熟螃蟹愛抽煙,但迴家是不抽的。生螃蟹現在抽煙,但也是少有人知道的。 謝歲辰做事向來有禮有度有節製。 謝歲辰:“沒控製住。” 柏以凡:!!! 螃蟹也有控製不住的一天,太新鮮了。 可為什麽控製不住? 除了元苗苗這事兒,柏以凡也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柏以凡撓頭發:“這事兒現在也算基本解決了,你別抽那麽多了啊。” 謝歲辰表態:“會控製的。” 柏以凡“哦”了一聲,也不再多說。 其實戒了該多好。 但跌死前,柏以凡費盡口舌,也沒成功。更何況現在他誰也不是,壓根沒立場去說謝歲辰。 勉強有立場說謝歲辰的,還給他買zippo打火機呢。 柏以凡抱著被子在地毯上躺下,樂。 謝歲辰坐在一邊擦頭發,察覺動靜轉頭停下動作,低頭看自己,沒發現問題。 柏以凡說:“其實我覺得元……我叫她元苗苗沒問題吧?” 叫阿姨實在太驚悚。 謝歲辰點頭。 柏以凡繼續:“我覺得元苗苗挺神奇的,見到你就沒主張了。” 謝歲辰:“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也被嚇到了。後來去探班,才發現她在片場不是這樣的。” 柏以凡好奇:“平常什麽樣?安安靜靜?我媽說她在我家特別……安靜。” 其實柏媽的原話是特別乖。 謝歲辰卻給出不一樣的答案:“她在片場裝高冷,還挺成功的。大概是她演戲不錯,所以平時也演著。莉姨說她,片場是女王,在公司是姐姐,迴別墅是小學剛畢業,見我是幼兒園入學。不過莉姨很照顧她,她們合作不少年,也就不怎麽露餡了。” 謝歲辰說到莉姨。 柏以凡想到那通電話,思來想去,柏以凡不信他威脅之後那邊還敢隨便轉移監護權,而且元苗苗一直在這兒。柏以凡決定還是緩一緩再告訴謝歲辰實話。 況且謝歲辰今天又是飛機又是汽車,從千裏之外迴來,還接受了元苗苗的精神摧殘。 柏以凡:忒不容易了。 柏以凡就鑽進被子裏:“睡覺。” 謝歲辰:…… 謝歲辰看了看柏可非的床,又看了看躺在地毯上的柏以凡。 柏以凡翻了個白眼:“你想夜裏被我砸?我一點都不介意的。” 謝歲辰搖頭。柏以凡很滿意,閉眼假寐。 謝歲辰擦幹頭發,去關了燈,躺下道晚安。 柏以凡:“嗯。” 靜了一秒。 謝歲辰:“以凡。” 柏以凡:“幹嘛?” 有了黑暗的阻隔,謝歲辰看著天花板:“去參加數奧挺好的。” 柏以凡:“那是自然,不要太謝我,飛黃騰達請我吃飯就成了。” 謝歲辰隱藏信息的能力柏以凡深有體會,元苗苗又是個遇他就退化的主。要是沒參加數奧,元苗苗就是福爾摩斯附體,狄仁傑重生,柯南和波洛的腦子全借給她,也不一定能找到市一中來。退一萬步講,即使元苗苗找到謝歲辰,謝歲辰也未必願意見她一麵。 這麽一想,跌死前,柏以凡從來沒聽熟螃蟹提過元苗苗也就情有可原了。 柏以凡:臥槽,為什麽突然原諒那貨了? 柏以凡氣不順,無敵大翻身,伸腳踢了謝歲辰一下。 謝歲辰:…… 柏以凡:“既然知道參加數奧的好處了。那以後還有什麽事兒也不要憋著,諮詢一次吃一頓飯好了。” 謝歲辰默不作聲。 柏以凡:貴了? 柏以凡自動降價:“那就諮詢一次加一道菜!不能再少了!” “熟人價嗎?”謝歲辰聲音裏都帶笑意。 柏以凡:“現在要不要試用下?免費的。” 謝歲辰欲言又止,千頭萬緒化為一聲笑:“你今天買的豆腐不是要涼拌的吧?” 柏以凡:…… 柏以凡:“這種事情需要動用諮詢機會?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你這是拿著牛奶洗腳,殺豬刀劈柴,雞翅膀喂螞蟻,掛專家門診看蚊子包!資源浪費。再給你一次修正的機會。重問。” 謝歲辰:…… 這不問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問題,都對不起柏以凡這一串比喻。 謝歲辰想了一會兒,終於說:“那我把機會存著吧。” 柏以凡:“儲存加費用,得值一盤煎豆腐。” 謝歲辰翻身麵對柏以凡:“明天再買了煎。” 柏以凡仰麵躺著,卻問:“螃蟹,莉姨是什麽樣的?” 謝歲辰想了一會兒,總結:“雷厲風行,很能趨利避害。” 柏以凡“哦”了一聲。 既然如此,事情沒清楚,元苗苗還沒消息,又有柏以凡的威脅,那群人更不會隨便轉移監護權了。 柏以凡徹底把心放進肚子裏。心裏琢磨,挑個黃成吉日再和螃蟹說說這件事兒。 琢磨透徹,閉眼唿唿唿,夢裏有隻大螃蟹。 柏以凡拿著剔骨刀,敲著螃蟹殼:“不許抽煙,抽多早衰太不好。再抽撬開你的殼,拆肉澆汁拌豆腐。” 螃蟹正要作答,突然來了隻海鳥。這鳥了不得,嘴巴好像個倒鉤,認準螃蟹殼就啄。嘭嘭嘭嘭嘭。 柏以凡怒:“賊鳥,敢動老子的螃蟹,吃我一刀!” 這鳥非凡品,口吐人言:“螃蟹的監護權歸我,我想怎弄就怎弄!” 依他非好漢,柏以凡內心澎湃一言蔽之:“滾你娘的。” 說完揮起手上的剔骨刀,騰雲駕霧,哐哐當當,和這鳥大戰三百迴,終於捅了丫一刀。 柏以凡提著鳥尾巴,感歎:“可累死我了,燉了喝湯,肉柴喂狗。” 柏以凡暢想湯裏加蘿卜,在白蘿卜和胡蘿卜之間猶豫。驀然睜眼,鳥沒了,螃蟹也沒了。眼前一片藍汪汪。 柏以凡:這顏色略眼熟。 柏以凡伸手戳了戳。軟的。 有人捉住柏以凡的手:“嗯。” 聲音低低的。 柏以凡:!!! 柏以凡一下坐起來。大被同眠,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鑽進螃蟹被窩了。柏以凡無比懊惱,夢裏打架,怎麽就打到螃蟹被窩裏去了。 好在謝歲辰無知無覺,還在昏睡。天已亮,窗簾裏漏光,落在他嘴角,別提多好看了。 柏以凡懊惱變憤怒,自己打架這貨卻在做美夢。 柏以凡:什麽道理! 柏以凡一怒之下,躺迴去,抓起謝歲辰的胳膊當枕頭。 柏以凡:怎麽都是骨頭?一點都不軟和。 柏以凡隻好委屈自己,枕著骨頭又睡了一覺。 再醒過來,身邊已經沒人了。柏以凡起床拉開窗簾,隻見謝歲辰站在院子裏活動胳膊。 柏以凡叉腰嘿嘿嘿,露出勝利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