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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麥迪文……大法師……”瓦裏安囁喏著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在那個禁忌的名字後麵加上了他應有的稱號。


    大法師麥迪文,對於這個人類法師中最頂級的智者,同時也是帶來這場浩劫的元兇,瓦裏安也說不清楚心裏究竟是什麽感受。


    如果沒有墮落的大法師麥迪文,瓦裏安現在應該仍舊在暴風城的王宮中,和自己的父親萊恩國王,還有自己的老師安度因?洛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暴風城的人民,也不會遭受現在這無邊的流離和困難。


    但是對於少年來說,總有些事情是理智的成年人無法理解的。即便是在現在,瓦裏安對那位死去的麥迪文大法師,依然心存憧憬和懷念。


    瓦裏安永遠無法忘記,在那一天,麥迪文大法師走進了暴風城的花園區,對在花園區裏練習劍術的瓦裏安說道:“年輕的王子,你要和我一起,飛到天上去看看嗎?”


    那一天的暴風城陽光燦爛,然而麥迪文大法師臉上的笑容,比陽光更加和煦。他頜下黑色的絡腮胡須,被修得整整齊齊,讓他並不衰老的麵容,看上去多了一些滄桑。他的身上,以深紫作為底色的藍白相間的長袍,鑲嵌著的金色邊沿在陽光下格外耀眼。


    “你是誰?”年幼的瓦裏安收起手中的木製長劍,臉上帶著幼稚的困惑。不過隨後,暴風城的王子想到了,能夠出現在王宮中的,想必也是暴風城有身份的貴族,或者是從郊區或西部荒野前來暴風城覲見國王的民意代表;想到這裏,瓦裏安躬了躬腰,補上了應有的禮節。


    “我是你父親的朋友。”麥迪文大法師的嘴角依舊帶著一絲充滿魅力的微笑,他走上前,在王子稍有抗拒的動作中,微微俯下身子,牽起了他的小手。然後溫柔地說:“想體驗一下飛翔的感覺嗎?我的王子。”


    飛翔,也許是每一個孩童心中都曾經有過的共同的夢想。有誰敢說,在他年幼的時候,看到天邊的飛鳥。心中沒有生出過豔羨之情呢?


    對於艾澤拉斯世界的人類來說,飛行並不是太過於遙不可及的事情。聖術和法術之中,都有能夠使人類離開地麵的方法,隻是距離真正像鳥兒一樣自由翱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暴風王宮中有專門供職的法師。這是魔法都市達拉然保持和世俗王室之間密切關係的一種方法。但是瓦裏安身為暴風城中身份最為尊貴的王子,他不能,也不被允許,向暴風王宮的宮廷法師,提出心中的那小小期盼。


    因此,當麵前這個和藹的陌生人,詢問自己是不是想要體驗一下飛翔的感覺的時候,瓦裏安心中的興奮無法用語言來表達,隻能小雞啄米般地點著腦袋。


    之後,那個下午就如同揮之不去的烙印一般。永遠留駐在了瓦裏安的心中。那和煦的日光,身邊陌生人身上獨特的香料和魔法藥材混合在一起的氣味,初離地麵時心裏的緊張和忐忑,觸手可及的藍天,擦肩而過的白雲,唿嘯而過,卻又迴過頭來,眼中透出不解看著自己的飛鳥,腳下螻蟻般的行人,海灘上沙堡般渺小的暴風城。浩渺的無盡之海——這是瓦裏安第一次飛上天空,也是唯一一次。


    後來,瓦裏安知道了麥迪文大法師的身份,不過自己的父親。允許自己使用“麥迪文叔叔”來稱唿他。在瓦裏安的心中,自己的父親,洛薩老師和麥迪文叔叔,都是他最為尊敬的長輩。


    可是再後來,麥迪文叔叔再也沒有來過暴風城,在期盼中。瓦裏安等到的卻是獸人來襲的噩耗。在父親身故,隨師遠渡洛丹倫之後,瓦裏安才知道,那個永遠掛著和煦笑容的麥迪文叔叔,竟然就是引來這場浩劫的元兇!


    這樣的消息有如晴天霹靂,讓瓦裏安一時無法接受。可是從安度因?洛薩老師口中說出來的語句卻堅硬如鐵。終於,少年不再稱唿麥迪文為叔叔,可是瓦裏安終究還是無法像那些暴風遺民一樣,仇視地咒罵麥迪文。


    從對往事的恍惚迴憶中醒過神兒來,瓦裏安看向了身邊仍在絮叨著的洛薩老師。明亮的雙月光芒下。安度因?洛薩這幾年間越發花白的胡須和頭發,在寂靜的夜風中微微顫動。


    ——洛薩老師的心中,現在到底是什麽感受呢?瓦裏安知道,安度因?洛薩和麥迪文之間,是親密的摯友。


    對於在卡拉讚的法師塔中的那一場大戰,安度因?洛薩並沒有和自己的弟子詳細談過。但瓦裏安明白,對於摯友揮下手中的劍,會是多麽艱難的事情。比如有一天,如果自己要對阿爾薩斯亮出手中的劍刃……瓦裏安無法想象做出這樣的行為是多麽艱難。


    安度因?洛薩沒有發現身邊弟子的異常,而是繼續迴憶著往事:“可是,雖然那柄麥迪文口中的神劍確實無堅不摧,不過我之前的習慣,使用的是劍盾……你的父親,萊恩說,要為我打造一件能夠和這柄神劍相媲美的單手劍出來。”


    和神劍相媲美?——瓦裏安不知道洛薩口中的那柄神劍有什麽值得稱道的地方,但若說在鍛造技藝上堪稱神技的,也隻有和人類一樣居住在艾澤拉斯世界的矮人一族了。


    果然,安度因?洛薩繼續說道:“萊恩找到了鐵爐堡的麥格尼國王,聚齊了暴風城和鐵爐堡能夠搜集的最好的鐵礦,由麥格尼國王親手打造了這一把單手劍。”


    麥格尼國王的技藝?瓦裏安聽到這裏,不由得暫時拋開了對麥迪文大法師的迴憶,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了那柄此時依然塵封在鐵箱中的利器上。


    除了造型稍稍怪異一些之外,瓦裏安並沒有看出這把劍刃有什麽奇特之處。可既然是鐵爐堡國王的技藝,那麽這柄利刃完全可以擔得起神兵利器的讚譽。


    對於性情執拗的矮人來說,如果他們打造出來的兵器或鎧甲,沒有超越他們自己的上一件作品,那麽他們寧可將其毀掉。


    再加上安度因?洛薩剛剛說起,他曾經用這把劍,斬殺過無數獸人,這讓瓦裏安對這把劍刃更加有興趣了,他忍不住問道:“可是洛薩老師,為什麽你不再使用這把利器了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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