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相夫教子最艱難,

    照亮別人自己燃。

    忽如一夜春風送,

    走出家門任發展。

    父母備好鐵飯碗,

    學子變成公務員。

    誰知單位如此難,

    寧去公司不上班。

    卻說羅一輪的女兒羅冰順利地生下一個姑娘後,就在媽媽家住了六年,她和徐蘭蘭一同培育著這個來之不易的小寶寶薑迴香。

    在薑迴香三歲的時候,徐蘭蘭從報上見到了一則招工啟示,一個大宇市的大公司招聘會計。她拿給女兒羅冰看,上麵規定的報考時間就在後天。羅冰在家呆得久了,很想去大宇市某公司去試一試。

    羅一輪下班後,她們娘倆對他說了去報考的打算。羅一輪同意了。

    第二天一大早,羅冰就坐長途汽車去了大宇市。兩天後,羅冰迴來了。她說她被那個大公司錄取了。她又怕去不了外地,就和人家說,她的愛人薑濤與她原是同班同學,現在大宇市的某廠當會計,能不能讓他過來考一下?來貴公司上班?沒想到人家欣然同意了。她和薑濤商量,薑濤說他們那個廠半死不活,我幹脆來個停薪留職,再去那個公司上班,說幹就幹,廠裏巴不得有人願意停薪留職,一下子就辦妥。薑濤已經到那家公司上班了。羅一輪和徐蘭蘭聽到這個消息都很慶幸。

    薑濤的祖上一直在北京開大買賣,在他爺爺薑大發20歲時,因為與家裏的傭人的女兒戀愛被老爺發現,毒打一頓後被趕出家門,傭人偷偷送出女兒,在破廟裏找到遍體鱗傷的薑大發,暗暗雇馬車將薑大發和自己的女兒送到大宇市的一個親戚家。

    薑大發養好傷後,自己從修自行車開始,一直幹到解放。已經有了兩女一男三個孩子。兒子薑學文高中畢業後考上了軍校。老兩口想兒子,不讓去,隻好在大宇市內找了個工廠當學徒工。

    公私合營後,薑大發的車行也合營了,政府每月發給薑大發九分錢贖息,正好是一斤玉米麵的價錢,但薑大發從來也沒去領過。

    薑學文娶了周惠為妻,後來他們有了兩個兒子,薑濤是老二。周惠的父親是一個布鋪的小老板,他老婆生了包括老三周惠三個孩子後不久就去世了。布鋪老板經人搓合,帶著三個孩子,倒插門到一位闊寡婦家,這位寡婦的前夫是一個非常有錢的買賣人,後在路上身亡,撇下了女人和五男二女七個孩子。布鋪老板倒插門前已經與這位寡婦說好,男方帶來的三個孩子和女方原有的七個孩子姓名不改,婚後生的孩子隨女方姓。婚後不久,果然又生了一個男孩,薑濤稱他為小老舅。薑濤在某大公司工作不到半年,就被公司派遣到東歐某國工作。這個國家東臨黑海,風景宜人。

    薑濤不會那個國家的語言,好在他的工作環境是在華人圈裏,基本上不會影響效率。他幹了三個月,除將原來的欠賬追迴外,還額外賺了一大筆錢。他將收入原封不動地發到大宇總部。

    這件事感動了上帝,迴國述職後,馬上被提升為部長,月薪提高了三倍。從此他受到重用。老板經常派他完成到各處查賬、招聘人才等等的重要任務。

    羅冰將近十年沒有出山工作了,她每天買菜、做飯、一天兩次接送孩子薑迴香的上下學,一個星期還有兩天要接送薑迴香參加舞蹈班訓練。丈夫身擔重任,經常加班,很晚才迴家,年中和年底更忙,至少要有兩三天迴不了家,連夜作賬。

    羅一輪教導女兒羅冰:“孩子漸大,夫妻漸老,你必須出去找工作做,經濟上要能獨立,思想上不要有依賴性,隻有這樣才能處於最佳的狀態。”不久,羅芙蓉的兒子範升與對象商量,自己開了一個進出口貿易公司代辦處,範升和對象各占一半的股份,範升請來好友李其做他的雇員,還需要一個可靠的人理財,當會計。範升想到了大表姐羅冰。此前,羅一輪曾經托妹夫範平,請他幫羅冰介紹個工作,正好,羅芙蓉打電話召去了羅冰。

    第一天上班,羅冰用微機打錯了四張發貨票,第五張打對了,卻打反了。一個星期下來,終於圓滿地完成了會計做賬、開票等任務。迴家後她感到很累,第二天早晨五點多,羅冰的頭開始發脹、暈、痛,惡心想吐,薑濤立刻送羅冰到醫院,拍片子,做ct,吃藥,打針。醫生診斷的結果是,頭部沒有任何問題,頸錐狹小引起供血不足。休息一下就會好的。

    兩天後,她繼續上班,終於正常了。範升判斷說:“大表姐當家庭婦女十年,習慣了處理家務,乍一上班,肯定得動腦,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完成了根本上的轉型,很不簡單。”

    範升的公司從一開張,就表現出強勁的勢頭。一單接一單的買賣接踵而至。任務要求羅冰,必須拾起丟了十年的英語。公司出學費派羅冰利用休息日參加了英語培訓班。

    公司訂閱了幾份報紙,送報負責人到公司收費開票,羅冰抬頭一看,原來是老伯羅天賜。

    “老伯好!您不是在股票市場炒股嗎?怎麽又送報紙又送水呢?”羅冰奇怪地問。

    羅天賜也驚叫了起來:“怎麽是你?你不是帶著迴香去你爸那兒歇暑假了嗎?”

    羅冰笑了:“我是和迴香在我爸那裏度假,但前些日子,姑姑來了個電話,說讓我到大表弟的公司當會計。我挺高興,我在家呆了近十年,現在迴香已經八歲了。我和我爸媽商量好了,我先迴大宇工作,以後開學了,迴香上下學的接送和做飯等事由我父母解決。”

    羅天賜說:“那太好了,你爸如果迴來,咱們又可以歡聚一堂了。問題是你爸徹底退休了嗎?能長時間的呆住嗎?”

    “能,我爸已徹底不幹了,至少能迴來幾個月。他和我媽決定在大宇買輛小三輪車,由我爸騎三輪接送孩子上下學,我媽主要負責買菜做飯,這樣一來,即使開學,我也可以正常上班。不過萬一某天我爸要迴工作單位有事的話,您得替我爸下午放學接一接迴香。行嗎?”

    “那上學誰送呢?”“公司九點上班,我送孩子上學。”

    羅天賜一聽笑了:“好,就這麽說定了。”

    羅天賜的兒子羅軒已經高中畢業,參加了高考,發榜後,新疆一個學院錄取了羅軒。在這之前,羅天賜不管這件事,好像參加高考的不是自己的兒子,是別人的兒子,高考過後,也不上心跑一跑各學院,哥們兒關心地問起這件事,特別是羅天賜的三哥說他有朋友在輕院,隻要夠了分數限,考上哪個學院可就全靠自己跑了。可是羅天賜拿這不當迴事。結果,羅軒那麽好的成績,被弄到了新疆。

    羅天賜的媳婦韓英長年在外主持拍賣,也無暇管孩子,眼巴巴地看著孩子赴新疆某學院了。

    羅天賜比羅冰大十來歲,從小跟在羅水和董玉身邊一起長大。叔侄倆就是法小兒,羅冰挺疼苦老伯的,羅天賜對羅冰也挺照顧。羅天賜在範升的公司裏發現了羅冰,挺意外,也挺高興,他對外甥範升說:“羅軒大學畢業以後,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工作,也讓他到你的公司上班行嗎?”範升答應了。

    羅凱畢業後因為表姑夫的足球隊解散,表姑夫生病住院,這層很硬的關係化為烏有,他再也去不了省裏有關的幾個足球隊了。紀豔麗急得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暗自哭泣,眼都哭腫了。羅運來嚇得連忙安慰妻子,並與老同學聯係,這才將羅凱安排在某學院人事部門正式上了班。

    羅家喜事一件接一件,羅一輪接到三弟羅運來的電話:“大哥,我們都聚齊了,就差你和大嫂沒到,我們在一起慶賀五大喜事:一是羅軒考上大學,二是範升成立公司,三是羅凱畢業後有了正式工作,四是我二哥的公司蒸蒸日上,五是我由二把手升為一把手。”羅一輪高興地說:“祝賀你們!我和你大嫂帶著迴香很快也要迴大宇了,到時再相聚,問大家好!”

    羅凱到某學院人事部上班了。沒多久,他感到特別不舒服,辦公室裏全是三四十歲的婦女,隻有他一位二十歲的男生。那些人對他不友好,懷疑他是走後門來的,所以一天到晚這個說一句閑言,那個答一句碎語,都是圍繞著羅凱說的,弄得他上不來下不去。大家還不斷地支使他,“小羅,去傳達室拿報紙和信!”“小羅,掃地擦桌子!”“小羅,你把這份資料送到檔案室!”“小羅,你去通知某某來一下!”

    有一次羅凱和藹地問他對麵的女同事:“大姐,我要是轉了正,工資能長多少?”那位女人二話沒說,隨手將一本小書拋到他的臉上:“你沒長眼,書上說得很清楚,自己看!”羅凱鬧了個倒憋氣。

    還有一次,羅凱問另一位:“大姐,學院有寒暑假,咱們職工有沒有?”那位婦女睜圓雙眼,張大嘴巴,好像要把羅凱一口吞下:“你叫我什麽?弄不好我比你媽媽都大,你叫我大姐?你叫我奶奶還差不多。你剛來就想休假,又想長工資,你還想什麽好事,一塊說出來吧!美得你!”

    羅凱感覺受到了莫大的汙辱,但卻又無從發作,氣得他轉身就走,那位婦女說:“快走吧!最好別迴來!”

    羅凱騎車迴到家,撲到床上就大哭起來。父母都在班上沒迴來。他哭累了,起來洗了臉,坐在沙發上。他想,從小到大,從來沒受過這種窩囊氣,我招誰惹誰了,都這麽對待我。幹脆我不幹了。

    轉念又一想,覺得有問題。為了我的工作,父母親不定操了多大的心,光是上這個足球專業,每年花的錢都可以買套單元房了。畢業後,足球這一路不通了,父親又是托人,又是找老同學,總算有了一個結果,上了班。多不容易啊!想到這裏,他站起身,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他義無反顧地騎車迴到某學院的人事部辦公室。

    再說林林正準備與賈勝男緊鑼密鼓地操辦婚禮,突然他接到一個電話。

    “你好,我是林林。你是?”

    “你好!連我你都聽不出來了?畢竟有了新人了,把我忘懷了吧?”

    不好!是顧紅!她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我要結婚的這個時候出現,安的什麽心呢?

    林林實在想不出顧紅的出現意味著什麽,反正從此天下多事了。

    “你是顧大小姐吧?久違了。”林林想起顧紅對他的不仁不義,心裏恨得要命,“你既然攜款逃跑,跑得無影無蹤,現在還有何臉麵找我說話?就當你我從未謀麵好吧。”

    “姓林的,你聽著!我當時的不辭而別是因為我母親出車禍,來不及通知你我急著飛走了。現在我迴來了,你卻背叛了我,要和什麽女人結婚,想急於甩掉我!當年雖然我還沒和你結婚,但我已將身相許。你是始亂終棄。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必須在今天下午兩點在老地方來見我,否則後果自負!下午見。”說完,電話掛了。

    本來賈勝男與林林約好,下午一起去美發館理發燙發。吃完中飯,林林說:“親愛的,上午快下班時我接到一個老友的電話,說有急事約我下午兩點見麵。一會兒我送你到美發館,你先理著,沒等你理完我就迴來了,行嗎?”

    “你這個老友我認識嗎?男友女友?”賈勝男隨便問了問。

    “男友男友!”林林心虛地說。

    “男友有叫什麽顧大小姐的嗎?哈哈!撒謊都不會撒!你要是實話實說,我不會怪你。”賈勝男咄咄逼人。

    林林暗暗吃驚,我上午接顧紅的電話時賈勝男並不在場。她怎麽知道我說的話?難道她悄悄盯我的哨?太厲害了。以後可得小心。

    “我不願意提過去的事,怕你傷心。其實顧大小姐就是我的前未婚妻顧紅。當年她攜款失蹤,害得我一時想不開,跳入了銀河。是你把我救了。大恩不言謝。可是正在咱們為婚事忙得不可開交時,顧紅來了電話,罵我始亂終棄,並威脅說,下午兩點如見不到我後果自負。我正想和她見一麵,做個了斷,但又怕你知道了會鬧誤會,所以……”

    “原來如彼!好吧,下午我陪你去見她。”賈勝男的興趣來了。

    “恐怕不妥吧?何必自尋煩惱呢?”

    “你不要管,我偏要去。”

    正是:新歡舊愛來相聚,打破醋缸酸味濃。

    若知顧紅見到林林有何說詞,且聽下迴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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