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三月,輕煙柳影,依依飄舞;撲鼻的十色芳香,繁花盛開爭奇豔;另有曲折的小巷浮漾著蘭草花的幽香,湖上的畫舫,禪院的鍾聲,實乃人間少有。


    這是一座水鄉之國,富足的魚米之鄉。


    揚州城中,小河如網狀履於民居之中,與之相映成趣,形成了江南民居別於北方民居的獨特風味。


    這便是江南特有的水路。


    水路兩邊,長廊蜿蜒,店鋪林林總總;黑壓壓的人頭,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叫賣聲和叫好聲,不絕於耳。


    這叫好聲連綿不絕,來自於水路上,石拱橋旁邊的酒館;酒館鋪聚滿了人群,時而叫好聲震天,時而靜能聽蚊聲,朱元璋率兵起義最終推翻元朝統治、建立明政權的故事《英烈傳》,如常遇春、徐達、沐英、朱文正、等更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


    當中又講到,沐王府沐英沐王爺的子孫木天波。明朝末代皇帝桂王逃到雲南,黔國公沐天波,他忠心耿耿,保駕護主。吳三桂打到雲南,黔國公保了桂王逃到緬甸。緬甸的壞人要殺桂王,沐天波代主而死,忠義雙全的英雄豪傑的故事。


    這故事聽著是熱血沸騰,無不敬重,但此故事要是拿到京城中講演,那可是反清複明,是要殺頭的。


    光“清風”“明月”兩字,說出口都有殺身之禍,更別說《英烈傳》,黔國公沐天波了。沐王府是公然的反清組織。


    要知道,那明史一案,關於《明史輯略》一本書,清廷已因此案處決了不少百姓官員,莊廷瓏已死,開棺戳屍,莊允城在獄中不堪虐待而死,莊家全家數十口,十五歲以上的盡數處斬,妻女發配沈陽,給滿洲騎兵為奴,前禮部侍郎李令皙為該書作序,淩遲處死,四子處斬。李令皙的幼子剛十六歲,法司見殺得人多,心腸軟了,命他減供一歲,按照清律,十五歲以下者得免死充軍,誰知少年道:“我爹爹哥哥都死了,我也不願獨生。”終於不肯易供,一並處斬。鬆魁,朱昌柞入獄候審,幕客程維藩淩遲棄市。歸安,烏程的兩名學官處斬。因此案牽連,冤枉而死的人亦死不計其數。湖洲知府譚希閔到任還隻半月,朝廷說他知情不報,受賄隱匿,和推官李煥,訓導王兆禎同處絞刑。


    除此之外,買書賣書的都被抓來殺頭,凡是有一點關聯的都抓進了大牢,個個都是無辜株連。


    這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講前朝的《英烈傳》不知收斂,如不是揚州離京城山高皇帝遠,這些聽書,說書的非要抓去淩遲不可。


    “大家先靜一靜……”


    “大家先靜一靜…”


    這時,一隊頭戴高帽,灰衣藍領,腰間別刀的衙役走了進來。


    為首的是一位少年,藍衣胸口一副蟒蛇繡圖,頭戴頂戴花翎。少年看似不大,有十四五歲的年齡,能在府衙混事,已是了不起的事情。


    不過這不是什麽讓人驚訝的事情,這個年代十一二歲都能成婚生子,十四五歲做官也不是稀奇。


    讓人側目的是,這少年常人體魄,身負一柄七尺闊刀,兩腕配各五隻銅環。


    七尺闊刀看樣子少不了有四五百斤,一腕五隻銅環,一隻二十斤,一手就要負一百斤,兩手就是兩百。這神人般的少年如何不讓人側目。


    “原來是朝(zhāo)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


    酒館老板兩耳靈的很,一聞動靜,立馬就到,對著少年拱手,語氣恭敬的很。這少年在整個揚州城除了幾位大人,可是一手遮天,萬萬不能得罪。


    “朝善人您公幹啊,俺們許久沒見您,想煞俺們這些農漢了。”


    酒館外桌,七八名衣打補丁,腳下還有泥土的莊稼漢起身,問候道。他們對這少年一臉的激動色。這些莊稼漢本是揚州城外種莊稼的,今日進城買賣了近年的收成,大家湊了十幾文在這小酒館喝喝小酒,聽聽講演,過過城裏人的生活,好迴村吹噓吹噓,漲漲臉麵。


    碰巧遇見了這位“朝善人”神情激動。要說這“朝大善人”,雖說在整個揚州城不算本事通天,但是對他們這些莊稼漢,如同再生父母,有些商甲欺善霸民,廉買強壓,不給活路,小人貪贓,大人枉法,都是他給出得頭。人人對這位少年無不伸出大指頭,推崇誇讚。


    “這位便是江湖人稱泰山刀,朝兄嗎?真是敬仰,敬仰。”


    另兩桌協刀,帶劍的江湖人士,頃刻立身,肅然起敬。他們對這位少年,又是另一種認知。這少年一身天生神力,打敗江湖中眾多好漢、高手,如摩雲手——吳大鵬,沐王府高手—一吳立身等等。一把闊刀重如泰山,無人能擋住,所以江湖人送“泰山刀”的外號。


    此外,這姓朝的少年還是一位鑄兵大師,所鑄的兵器皆為一流利器,江湖中人無不向往,無不想擁有。


    即使不是與天地會反清複明的大英雄、大豪傑相同。不過,江湖中最重要的是實力,名號,也不妨他們敬仰。


    這姓朝的少年張嘴一笑,對那酒館老板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退下。又對那些莊稼漢子,說道。


    “種莊稼本不易,一年難得一迴收成,那都是百姓們的血汗啊,可不能給那些大肚肥腸的奸商給占了便宜。咱們百姓們有什麽事,盡管找我便是,我絕對不推辭,我們這些個衙役官差們,吃的可是你們種出來的糧食,你們便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啊,我們怎能讓你們受了委屈。”


    “朝大善人,真是咱們莊稼漢子的大善人啊!”:莊稼漢子一時熱淚盈眶,感動紛紛。


    說罷,這姓朝的少年,沒有忘記另一夥人,轉手同那些個江湖人士一一拱手,手腕上的銅環叮當響。


    “什麽泰山刀,這虛名隻不過是一些江湖朋友,看得起在下罷了,可當不得。”


    “朝兄太自謙了,今日一見,於在下的心中,泰山刀配朝兄還是略有不足了。”:其中一名江湖人士,看了看那些個莊稼漢子,又對著朝姓少年,敬佩道。


    在這江湖人的心中,實力、名號,響當當的人物在江湖上比比皆是,能做到為一方百姓謀福利的怕是沒有幾個人,算是那天地會總舵主,平生不見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的陳近南,陳總舵主,想也做不到這般。


    這些個江湖人士,大多是百姓出身,自然知曉百姓們的疾苦,遇見這位“泰山刀”造福一方百姓,他們如何不敬仰。恨不得馬上歸於這位“泰山刀”的旗下。隻不過他們久入江湖,起初那熊熊烈火般的目標,早已殆盡,剩下的隻有如何在江湖中樹立起響亮的名號,受人敬仰與尊重,揚名立萬。


    盡管不是一律,事實便是事實。


    話語間,一位手握長劍的赤衣漢子走了出來,對朝姓少年握劍抱拳道。


    “鄙人宏烈,在江湖上也沒有什麽名氣,今日見到“泰山刀”朝大俠,想與之比試一番。鄙人自知不是大俠的對手,請大俠不令賜教,也好讓在下知道與大俠的差距。”


    這人說得是畢恭畢敬,神情中沒有一絲敬色,他想這“泰山刀”是做了些許善事,才讓人推崇出的名頭,本身沒有什麽真本事,那身上的闊刀、銅環也是一些騙人的小把戲。要是自己打敗了這位“泰山刀”自己的名頭在江湖上也能出名了。


    “宏烈,你幹什麽?”


    “宏烈,住手,你怎能向朝兄比試,真不知天高地厚。”


    這些江湖漢子連連出手阻止,唯恐觸了朝姓少年的眉頭,惹得對方不快。


    “哎,各位英雄好漢們且住手。”:朝姓少年自然早已看見了名叫宏烈那沒有一絲敬色的神情,隻是江湖便是這樣,總有無知之人,都想博個名頭,今日遇見一個打發了更好,免得日後生事。


    “朝某也好些時日沒出手了,心正癢癢的慌,今日遇見這位宏兄,正好止了心頭的瘙癢。”


    “宏兄請出手,咱們點到即止,速戰速決,輸贏並不重要,可不要攪了老板的生意。”


    朝姓少年看了酒館老板一眼,對方一臉賠笑,心裏是驚恐萬分,生怕砸了他的買賣。


    眼光又移向那名叫宏烈的中年漢子,一臉微笑,一手單刀直入,擺出請的姿勢,渾然無拔刀,用兵的樣子。


    “好,在下就得罪了。”:漢子宏烈,胸口一陣氣悶,這“泰山刀”一不拔刀,二不用劍,僅憑一雙手和自己比試,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裏。


    恍當一聲,劍拔出。


    刷,門前掃雪,劍光晃眼,化為一招,挺身直刺;這一招是個虛招,開始的門前掃雪是為了騙對方的眼睛,那一刺才是勝負之招,僅靠這一招,宏烈在江湖上打敗了不少人,雖不是有名頭的高手,他自己也博出了一點小名氣,“幻雪劍”就是他的名號,人稱幻雪劍宏烈。


    他一出手就用出了自己最厲害的招數,可見對這位朝姓少年的謹慎。


    “原來是人稱“幻劍雪”的宏兄,恕在下眼拙,一開始並沒有認出來,失敬!失敬!。”姓朝的少年瞧對方使出劍法,了然道。


    他時常關注江湖事,盡管沒有見過宏烈這人,但對“幻雪劍”自然不會陌生,對方一出劍,便用了看家本領,轉眼猜到了對方的名號。


    不過他絲毫不畏懼,身子沒有移動半分,眼帶笑意的向刺來利劍揮出配有銅環的右手。


    當一聲,銅環打向劍身,撞得銅環鐺鐺響。


    而那利劍偏移,掌劍的宏烈險些站不穩跌倒,身子給打偏,手中的劍傳來一股震動,震的手臂發麻。


    “好!”


    “好!”


    勝負已分,高下立判。在場之人叫好紛紜,尤其莊稼漢子們為最,聲聲呐喊,發自肺腑,從朝姓少年答應比試開始,他們手心就捏出一把汗。


    宏烈駐劍而立,一臉黯淡的神情。


    這一下,他已然知道自己敗了,對方一沒出兵刃,二沒移動半分,光憑本身的力量就震偏了他的身子,還震的手臂發麻。


    更讓他摸清,那銅環是真環,每一個都有二十斤,絕不摻假。又想到,這“泰山刀”戴著五隻二十斤各一的銅環把他打敗,光這一分本事都讓他敬佩不已,“泰山刀”真乃是神人也。


    “泰山刀”實至名歸,他是拍馬不及。


    如果再繼續纏鬥下去,丟的是他的臉麵。


    一時間,宏烈一改之前的態度,一臉敬佩與崇仰,又是尊慕,又是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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