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沉,醒來一屋滿滿的陽光。

    好晴朗的冬日曖陽!

    好靜!

    他,走了嗎?方晗屈膝坐起,環視寬敞而一目了然的開放式房間,空蕩得隻剩她一個。他真的走了?沒有告別?

    時間已是中午十二點,怪誰呢?一直知道自己有不太好的生活習慣,無法像他那樣正常作息。他也許不屑,自己離開了吧?抱著絲被,下巴擱在膝蓋上,方晗惆悵而又怨尤。

    喀噠!門開了,又關上!有人進來。

    方晗飛快地看過去——啊,是範維!他沒有走!太好了!所有的惆悵與怨尤頓時煙消雲散,可,還是有一點點委屈哪——他總是嚇她!

    “我以為你走了……”此時的她看來可憐兮兮的。

    “對你,我怎會不辭而別?”範維走過去坐在床邊,將絲被連同荏弱的人兒整個抱住。

    可他還是要走的。

    收拾起所有落寞,方晗才意識到絲被下自己整個光裸的身子……

    而範維一雙幽暗的黑眸早已興致盎然地看了個多時。

    他眼神壞透了!

    方晗推推範維,要他走開,“我要起來了。”

    他嗯了一聲,根本不動,嘴角勾勾的,很期待很邪氣地笑,“你起來吧。”

    “範維!”她不高興了,背轉身裹在絲被裏不看他。

    “好了!我不偷看你。我保證!嗯?”他從後麵抱著她,輕輕啃齧紅痕點點的雪頸。

    才怪!她眼珠一轉,“我要洗個澡,你去替我放水好不好?”

    “好啊!不如我抱你去吧。”他躬身抱起她。

    “不要啦!”她對他又拍又打,他卻不痛不癢,一逕走向浴室。

    “你幾點的飛機呀?”方晗慵懶地賴在範維懷裏,從浴室迴到床上,不消說,他又為所欲為了。

    “我跟爺爺要了三天假,今天不走了。”他把臉埋在她耳邊的秀發裏,聲音有些嘟噥,“方晗,你別迴去了,我們一起過三天吧?”

    “真的嗎?”他真的要多留三天?

    “嗯……我想與你在一起。”他低沉地說,帶著眷戀。

    她,也想與他在一起的。

    “好……”她環著他的脖子,將臉貼在他頸窩,甜甜地笑了。

    **************************************

    那是真正的假期!純粹的玩樂與休閑。

    三天裏,方晗與範維就像其他度假的親密情侶一樣,到最富勝名的景點觀光,到遊樂場享受刺激,到市集裏尋覓小吃;然後,看看電影,逛逛街什麽的。晚上,大多數的時候他們都不出去,而是留在公寓裏,看白天拍下的數碼相片,做愛做的事。

    美好的時光總是流淌得特別飛快。轉眼間,明天就是範維啟程的日子了。

    吃過晚餐,笑鬧了一會,離情別緒很快就彌漫開來。

    方晗心裏清楚,明天,範維是真的要走了,中午的飛機,他一早就必須趕去機場。

    再沒有理由拖延!

    相擁在一起,方晗怔怔地發覺,已經是這麽習慣他的懷抱了……分別後,會很想念吧?

    “會想我嗎?”範維捉起她一綹長發,纏繞在指尖,放開,又纏繞。

    “你呢?你會不會想我?”

    “你說呢?”

    誰都沒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看哪——”她拖長語調,“範大公子一迴到美國,和青梅竹馬或前女友們久別重逢,欣喜若狂都來不及呢?哪有空想別人。”

    “我哪來的前女友?”他懲罰性地咬一下她的肩膀,魔手更是不留情向她怕癢的敏感部位襲擾。

    “以前的女性朋友呀!別對我說你從來沒和女孩子做過朋友——唉,你是野獸啊,別咬我,好痛!別……別碰我,好癢……”她又叫又笑的,躲閃他的攻擊,卻根本無濟於事,很快就笑軟了。

    “敢戲弄本少爺!知道後果了吧?”他壓上她。

    夜,才開始呢!

    她覺得他——真是不能同日而言了。

    “大家都說美國是個開放的國家,你從小在那裏長大,應該也美國化了吧?”她忍不住又說。

    “嘖!你都快變成祥林嫂了。”他搖頭。

    “不行嗎?”她柳眉倒豎。

    “我一定耐住寂寞,守身如玉。可以了吧?”

    她哼一聲,“誰要管你,你愛和多少個女人約會是你的事。不過呢?我很公平的,你找多少個女人,我就找多少個男人——”

    “不準說這種話。”

    “我當真的。”

    “該死!我不允許你有這種想法,你給我乖乖的,我也會乖乖的。聽到了沒有?”

    “咦?你那麽緊張做什麽?”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小妖精,討打呀!看我怎麽收拾你,讓你再沒有力氣胡思亂想。”

    雖然是鬥氣的玩笑話,但想到她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婉轉承歡的畫麵,他就受不了,簡直想發狂。她是他的,她的身體隻能屬於他,隻給他一個人看。

    *****************************************不管如何的百般糾纏,眷戀,不舍,範維還是飛去了美國。

    方晗剛迴到家,媽媽楚芸也迴來了。這幾天,媽媽也出門了,根本不知道她幾天不在家。之前,方晗隻是打電話迴來告訴管家自己要在外麵玩幾天,而幫傭們是決計不會也不敢追問她的去向。

    楚芸一迴家就來到女兒的小樓。

    “晗晗,你放寒假了吧?媽媽帶你一起去度假好嗎?我們母女倆已經好久沒有一同出門了。記得上一次旅遊還是七八年前的事,和你爸爸……這次媽媽正好要到歐洲出公差,不是很要緊的公事,我們可以一邊工作一邊玩,你不是很想到歐洲去看看的嗎?媽媽早就幫你把簽證辦好了,今天我們就出發,你收拾一下。”

    方晗看到媽媽很興奮的樣子,自己也感到一些振作。她一直很喜歡歐洲,早想親身了解和領略一番歐洲的風土人情。這是媽媽的心意,她不能拒絕的,何況範維也不在——雖然他叮囑她等他電話,但他會諒解的。

    “好的,媽媽。”方晗欣然答應了。

    方晗當天下午就隨媽媽坐上飛往法國的航班,那是她們的第一站。

    之後近一個月的時間裏,生活被不間斷的行程和媽媽無微不至的關照充斥得滿滿的,連想念範維的時間都不太多。

    也許,她還是沒有自己以為的淪陷。

    掂量掂量思念,沒有以為的深呀……她果然隻是迷戀他俊美的表相與強健的體魄。是這樣吧?

    *************************************

    方晗迴國的時候已經開學幾天了,匆匆忙補了報到,緊跟著上課,一天下來沒有太閑的時候,不過不影響女孩子們在下課間隙交流各種訊息與心得。

    “方晗,這是你送給於清的禮物嗎?真正的意大利真皮包耶,還有這套正裝,法國貨哦!於清你好幸福,看方晗這麽夠交情,出國也不忘記給你帶禮物。”

    一幹女孩子圍著於清,羨慕的話不絕於耳。唉,有個千金大小姐做好朋友其實也挺不錯的嘛。這個時代,有時候清高等於自卑。個別平時沒少嘀咕方晗的女生暗想。

    “那是當然。”於清得意地說。她就是存心的。老是有人嘀咕方晗太闊氣,懷疑她金錢的來源,更離譜的居然有人猜測她是某個大亨的情人,鑒於物極必反,她也就不遺餘力地宣揚方晗的闊氣。

    方晗閑適地看著,聽著,也應和著。她向來不是個輕易和別人走得太近的人,看來不隨和,朋友也就不多,而於清就不同,到哪都能和別人紮成一堆。所以,方晗也時常身不由己地卷入某些小團體。好比現在,明明都已經放學了,某些人還在意猶未盡地談皮包、衣服,並且大有從教室裏一路談到街上的趨勢。

    今天的課是在綜合樓的大教室裏上的,從七樓的樓梯走下來,方晗稍稍放慢了腳步,落在談得熱火朝天的同學後麵。於清由於是今天的主角,一路被簇擁,也無暇顧及她。

    走到四樓的樓層,方晗正想繼續步下階梯,打橫裏伸出一隻手臂,一把扣住她的手掌,拖著往樓道裏邊去了。方晗來不及驚訝,已經看清了那人。

    不消說,自然是範維。

    他一雙長腿大跨步地走,不理會她在身邊幾乎是小跑著跟隨他。他的氣勢有點嚇人,她不太敢有異議。

    倆人很快就來到學生會辦公室,範維把門落了鎖,雙手握住方晗纖腰一提,再放下——她發現自己坐在了辦公桌上,與範維眼對著眼。她確定他在生氣,也清楚他怒火的來源,仍然靜靜地看著。

    她的安靜引發了他,他低下頭,鼻尖抵住她的,輕柔低語:“方晗,你並不想念我。”

    他的神態是親昵的,語聲是輕柔的,眼神卻是鷙猛的,有暗暗的怒火。

    “不!我想你!”她低低地說,雙手摟上他脖子。近一個月的不見,他多了一些陰沉與銳利,她都體會得到。她的確是想他的。

    “哦?告訴我你是怎樣想我的?不說一聲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會想到有個人因此寢食難安,以為全世界都背叛了他,而其實背叛他的隻是一個女孩子,是嗎?”

    她因為他的無理控訴而蹙起秀眉,急急地叫,“我沒有。”

    “給你五分鍾時間辯解。”他的唇轉到她頸側,與鼻息一起廝磨著她柔嫩的肌膚。

    “我和媽媽到歐洲去了,就在你走的那一天。我一迴家媽媽也迴來了,她要我馬上跟她一起走,我沒有辦法……”她倒吸了一口氣,因為,此時,他惡劣地含住她的耳垂,熾熱的氣息直衝入她耳內,令她發軟。

    “為什麽不打電話給我?”

    “我沒有你在美國的電話!”

    “你應該早點迴來的。”

    “我跟媽媽在一起,怎麽可能?”

    “你可以的,你甚至沒有試過撥我的手機。”

    “你沒帶手機走啊!”

    “我是沒有帶走,但我會迴來,你沒有想過我會提前迴來?”

    她有些心虛。

    “方晗,你並不想我,對不對?至少,不夠想我!”他吻遍了她的耳朵、脖子,就是不吻她的唇。

    “不對!不對!我想你!範維,我好想你!你看,我給你買了禮物。在布拉格廣場的許願池,我還許了願……”方晗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麽在見到範維的刹那,想念的心噴礴而出。這一刻,她才發現,她好想他,真的好想!

    “告訴我,你許了什麽願?”他啄了一下她的嘴角。

    她卻紅了臉,不肯說。

    “說呀!”他啄一下她另一邊的嘴角。

    “範維……”她喘息著,雙眼迷迷蒙蒙的,送上自己的紅唇。

    他很快吻了她一下,卻又放開,“告訴我。”他柔聲勸誘。

    他好可惡!可他的薄唇好性感。她那麽想他,他卻折磨她。

    “你是我一個人的。”她說,臉色好紅。她跟他學壞了,變得霸道起來。

    他笑了,眉眼間的冷峻如同被春風融化掉一般,“好霸道的願望,我喜歡!”

    她卻更加的羞澀,惟有緊緊抱住他脖子,將臉埋在他肩上,不讓他看。

    “這是第一次,下不為例。”他在她耳邊警告。

    “那,要是還有第二次呢?”她不怕死地問。

    “下一次還沒想,但這一次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他倏地離開她,幫她跳下桌子,率先向門口走去,一邊說道:“走吧,你該迴家了。”

    就——這樣?好像趕她似的。假期過後的第一次重逢耶,他甚至沒有一個像樣的擁吻。

    他在懲罰她!她知道了。

    以前他總是殷勤地打來電話,現在她打個電話過去總碰上他有事在忙,而且是真的很忙很忙的樣子。比如說,一次是五六個學生幹部在輪番跟他報告;還有一次他跟家人在某個莊重的的場合;其它他應該“也”閑暇的時候卻是關機!氣死了!她不爭氣地打去幾個電話,呆呆地聽著“用戶已關機”的電腦程式,才不甘心地罷休。

    這時,才體會到找不到人的如坐針砧,憂心如焚,度日如年。

    但,他也太過分了,她又不是故意的。是啦是啦,是有一點故意的又怎樣?她也是想知道他找不到她會不會著急嘛。現在她知道了!可是不對!如果他真的那麽想她,就不該在重逢後冷落她,他難道不是該緊緊擁抱她,拿他所有空閑的時間來陪她嗎?

    其實,他也沒有他說的那麽想她!哼!

    決定了,他冷落她是吧?那她也不理他就是了!

    也不過才是她迴來後的第三天,才說著不理他,天黑的時候他就打來了電話,悅耳的男中音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爽朗,害她原本就不堅定的心動搖了,然後在他的溫柔邀約下宣告繳械。

    他說來接她,她告訴了自己家的住址,然後在小門外等他。第一次讓一個男生了解她的生活環境。

    範維開了那輛她見過的黑色跑車來,帶她去兜風。但沒多久,倆人就迴到他的公寓。

    所有心不在焉的客套都被丟到一邊,他緊緊、緊緊地抱住她,他想要她,而且馬上就付諸行動,一點遲疑的機會也沒有留給她。積蓄得滿滿的思念與熱情立即找到渲泄的出口,他狂熱地愛她,幾近狂暴。令她在無法阻擋不能停止的撞擊中痙攣呻吟尖叫散了神魂。

    她一直在顫抖,他也是。好久好久,他們就這樣互相緊摟著對方,不願分開一絲絲縫隙。好像他們的身體生來就是這麽契合,這麽適合對方摟抱似的。

    怎麽辦?他們似乎像兩股擰絞在一起的青藤,已經分不開了嗎?

    “記著,你是我的!”他霸氣地宣告。

    “我是你的!”她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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