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遺忘和偽裝(三)


    “怎麽迴事?”晨瀟靠近他們,詫異地問。


    左斯翰臉色極其難看,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不知道怎麽迴事,像是失憶了!”


    “先救她出去再說。”晨瀟沉聲說道。


    被救走的幾個人一起送進了醫院,經過細致的檢查,醫生得出結論,這些人都被服用了一種藥物,讓人失去了記憶,因為大腦的受損程度不同,很有可能是被人用來做了藥物實驗。


    “這個渣人!”晨瀟一拳砸向了牆壁。


    左斯翰雙肘撐在大腿上,大掌捂住了臉,聲音無助地從指縫中瀉出:“我擔心,那混蛋會對嶔崟用藥!”


    晨瀟渾身一震,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你怕她不再記得你了?”


    “我怕很多,”左斯翰第一次流露出了脆弱的神情,“怕她受傷,怕她被欺負,怕她不記得我,也怕她再也迴不到我身邊﹍﹍隻有一點可以肯定,隻要是嶔崟,怎樣的她我都會接受!”


    晨瀟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下,“以前我總認為你不是依蓮的良人,你的心思太重,做的安排也是步步為營,可現在我已經完全改觀,你對她的用心遠遠超過了我,所以我願賭服輸。隻希望這次以後,你們倆能好好的。”


    “嗬,”他側臉看去,沒忽略晨瀟臉上的那抹失落,“這是最佳情敵的祝福嗎?”


    “你就得瑟吧!”晨瀟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對你是不是最沒殺傷力啊?”


    “這倒不假,”左斯翰居然很不給麵子地點點頭,“就你那水準的情敵,在嶔崟周圍不少,還沒安德烈出挑!”


    “左斯翰,你是不是欠揍?”晨瀟在他眼前故意兇神惡煞地揮舞了兩下拳頭。


    左斯翰一笑,“不過,你是我唯一想說謝謝的人,謝謝你三年的守護,和現在成為我的戰友。”


    之前的挑釁不過是緩和一下兩人沉重的心情。


    “作為她的朋友,我挺不合格的,”晨瀟歎了口氣,“一開始接近她,是因為我在跟進佐藤家族涉及到的一宗武器案。當年為了追查這個案件,我父親和他的同事都死的不明不白,我那時還小,被媽媽帶離了日本。後來沒想到,自己也成為了一名警察,居然有幸再次接手這個案子。”


    說到這個話題,他的神情變得凝重,“佐藤慕子的父親,也就是依蓮的外公,和一些國外的組織有聯係,為他們秘密製造一大批生化武器。因為有悖於維護國際安全,被當時的日本政府以及國際組織聯合追查,為了躲避追查,這批武器被偷偷轉移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而原先參與製造的人被秘密處死,無一生還。”


    “佐藤慕子所偷的芯片應該就是記錄那批武器所在的具體位置,這麽多年來,國際組織努力的在尋找,希望將之銷毀,而日本一些黑道則想靠這些武器重振江湖。”


    “所以,作為佐藤慕子的後人,嶔崟成了兩隊人馬的目標,可能還不止,因為日本方麵除了佐藤家族的人,其他家族似乎也在想辦法得到她。這就是我所掌握的全部資料。”


    見左斯翰一直沉默著,晨瀟半開玩笑地詢問:“你怕了?”


    “不會給你趁虛而入的機會,”左斯翰果斷地打消了他的試探,接著說:“原來我還挺替嶔崟有那樣的父母不值,現在想想,蠻佩服我嶽父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晨瀟“嗤嗤”笑了起來,“不瞞你說,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壓根沒法把你和愛情兩字聯係在一起,真要聯係兩個字,那也是‘鈔票’。”


    左斯翰眼睛瞄向他,眸光冷颼颼的,“薛先生,現在好像是你欠揍吧?”


    “好了,開個玩笑,別介意。”晨瀟急忙休戰,“下麵打算怎麽辦?”


    “繼續從宮澤俊佑身上找突破口,他一定知道佐藤秀彥的藏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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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被知道了懷孕,楚嶔崟的心情反而安定了下來。最起碼,她不用再擔心佐藤秀彥會對她動手動腳。


    就是他時而陰晴不定的表情讓她拿捏不準,特別是那兩道投注在她小腹上的目光,透著憎恨和若有所思。


    從對佐藤秀彥個性的了解,楚嶔崟知道他肯定是恨這個孩子的,即使現在不下手,等她生下孩子,他也會動手。


    現在,她隻能祈求孩子在左斯翰找到他們之後再平平安安地出生。


    她並不知道,此時看上去平靜無波的佐藤秀彥,已接到了線報:有人端了宮澤俊佑和自己的幾個點,並將地下室關著的那幾個人都救走了。


    “沒關係,讓他們去折騰,”佐藤秀彥挑了挑眉,無所畏懼地說:“反正從那些人嘴裏也撬不到什麽有利的口供。”


    “會長,我擔心宮澤俊佑會出賣我們。”吉田擔憂地說道。


    “不會,這家夥滑著呢,肯定會給自己留後路,”佐藤秀彥的聲音陡然陰狠,“實在不行,讓我們的人給他吃那種藥。”


    忘記了一切,就等同於成了廢人!


    “湘子!”佐藤秀彥看向一旁站著有些愣神的女人,“安排一下,這兩天我就帶依蓮去瑞士。”


    “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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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隔五年重來瑞士,心境與那時完全不同。


    瑞士的二月特別冷,可卻是滑雪的好時機,世界各國的遊客每年這時都會齊聚於此。


    佐藤秀彥租來的車停在了瑞士銀行的馬路對麵。


    “依蓮,拿到那份文件,找到芯片後,我們就找個地方過世外桃源的生活,等你生完孩子,我們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五年前我們是在瑞士分開的,那就把瑞士作為第一站重新開始﹍﹍。”


    “下車吧。”楚嶔崟冷淡地打斷了他的絮絮叨叨。


    她先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身後,佐藤秀彥麵色不渝地注視著她的背影。


    接待他們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在核對了她所有的證件和指紋後,又提出新的要求:“我還需要這位女士的婚姻證明。”


    佐藤秀彥從包裏取出文件遞交了過去。


    工作人員很是詫異地問:“和您結婚的女士是藤原麗香,不是這位楚嶔崟女士。”


    “她已加入了日本國籍,改名為藤原麗香,這是相關資料。”


    “好,請你們跟我來。”工作人員在前麵帶路,輸入密碼進入了一個長長的通道。


    楚嶔崟看向佐藤秀彥說:“你可真是煞費苦心,為了拿到文件,連假結婚證都搞出來了。”


    “你錯了,從今天起,你就是藤原麗香,是我佐藤秀彥的妻子。”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她說。


    她“嗤”地笑了聲,“是嘛,我還真沒見過,世界上有哪對夫妻,一邊用槍頂著一邊嘴上說著情話的!”


    外人看似他倆親密地摟在一起,其實是他用衣服遮擋著手裏的槍,那把槍正對著她的肚子。


    佐藤秀彥俊臉一陣難堪,訕訕地解釋道:“我不是怕你反抗,然後想辦法逃走嘛,隻要你乖乖的,以後我都不會再這樣對你!”


    楚嶔崟不願再搭理他,冷冷地轉開了臉。


    她也迫切地想知道那究竟是份什麽文件,需要勞師動眾地存放在瑞士銀行。


    幾道保險門被打開後,工作人員停在了一間密室前,密碼輸入後走進去,裏麵是一格格的密碼箱。


    “這個櫃子,輸入您的出生日期就可以打開。”說完,工作人員先退出了房間。


    瑞士銀行的服務果然名不虛傳。


    她將一串數字輸進去後,果然聽到“喀撻”一聲,保險櫃的門彈開了。


    裏麵是一封信!


    楚嶔崟滿懷驚異地展開,隻見上麵隻有寥寥數字【嶔崟,寶貝,給你起這個名字,是因為爸爸媽媽就是在那裏相遇想愛的!希望你將來有機會和愛人也去那裏看看,很有紀念意義。所以,記住,爸爸媽媽之間不存在背叛,也沒有不愛你!相反,我們正是因為太愛你了,所以才要讓你離得遠遠的!我們希望你這一生能夠平平安安,將我們對你的愛繼續延續下去!】


    看到最後,她已淚眼模糊,手中的信紙被佐藤秀彥抽走。


    “不可能!怎麽隻有這個!”佐藤秀彥的臉因為無法相信而幾近扭曲,甚至低下頭又探向了保險櫃中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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